但她又不想中斷緊要關頭的五感，隻得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感悟。
這種時候閉上眼睛也沒用，那“夢境”中的視覺仍在。
好像點著燈，古代的燈火有點昏暗，甚至有些搖曳。夢境中的她睜開了眼睛，終於看到了上方的臉，除了年齡、發型、胡須不同，完全和現實中的仲明一模一樣。隻是他的容貌晃得厲害，經常看不太清楚。這次的“信號”似乎額外好，淩雪忽然感覺到了前世自己的動作。仿佛變成了一隻不留神被扔進煎鍋的魚。
就在這時，淩雪腦海中好像“嗡”地一聲，頭暈目眩隨之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掙脫了“調理”。
秦亮已經來到她身前，神情有些複雜地觀察著她的臉。
淩雪感覺心口一疼，眼淚就不爭氣地冒出來，順著臉頰不斷往下淌。
秦亮抬起手，用手指抹了她的眼淚：“想起來了？”
淩雪點點頭：“嗯！嗚嗚嗚……”
秦亮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肩。
淩雪終於漸漸控製住了崩潰的情緒，離開秦亮的懷抱，伸手一寸寸地摸著他的臉，用晉朝口語喚了一聲：“陛下。”
秦亮“嗯”地應一聲：“時代變了。”
淩雪注視著他，聲音有些走樣：“對不起，都怪我不好！讓你隻是為了靠近我，就冒那麼大的險。”
秦亮笑道：“哪能怪你，不是沒想起來嗎？”
“再說沒有淩總你一開始就另眼相待，我想冒險，都不好找到合適的人。”
淩雪用拳頭輕輕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你還笑得出來！後來我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應該更相信你的。”
秦亮搖頭：“縱觀曆朝，帝、後感情不好的情況多了，甚至毫無感情可言。隻是知道夫婦關係，能說明什麼？”
淩雪又想到，那天問秦亮、前世愛不愛自己。以前在一起了幾十年，居然從來沒有直接這麼問過！
想到秦亮說起、臨終前閃過腦海的畫麵，淩雪更是心酸。自己早死幾年，就把他一個人扔在了晉朝！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壓抑的火熱。淩雪瞥了一眼他的袍服，毫不猶豫開口：“我現在就給你。”
旁邊幾步距離就有床，但他們連幾步都顧不上，就在長凳上傾心擁到了一起。
淩雪前世和秦亮在一起過無數次，但現在她的身體不一樣了，仿佛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她恍惚想起宜壽裡的王家宅邸，想起了第一次那個空氣涼悠悠的秋夜。
秦亮的聲音仿佛尤在耳際：我叫儒虎，以後叫卿雌虎算了。
那隻雌虎又出現了。它在叢林中緩緩地慢跑，它盯著前方，然後才逐漸加快步伐衝向獵物，飛速的風在耳邊呼嘯。它很焦急、急得難以忍受，它又充滿了期待，虎想快點捉住獵物。
虎四肢上的線條非常優美，它的動作充滿力量、姿態靈動，散發著生命的活力。
它在往山嶺上飛速奔跑，越來越高，仿佛奔上了雲霄。山上的風景甚至有點可怕，讓人窒息得無法呼吸，虎用儘全力向萬物怒吼，以便讓那窒息的恐高心情、與叢林中的壓抑一起釋放出來。先前不斷奔跑的期待與焦急，漸漸亦化為了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