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果斷落了一枚黑子，接著說：“人的年齡稍長，多少都有些小問題，一會我為淩叔調理一下，不收錢。當然也不是一定管用。”
淩澤沉默了片刻。
他似乎對自身的小毛病，並不是那麼在乎。這很正常，很多人隻有到了直麵生死的階段，才不會嘴硬。
淩澤也落了一子，用隨意的口氣問：“對壽命有用嗎？”
秦亮立刻敏銳地意識到，從淩澤剛才對小毛病的態度來看，他問的可能不是自己！
畢竟淩澤雖然頭發白了不少，但以他能獲得的醫療資源，離壽終還早。
秦亮甚至想起了當年的阿朝，必定就不會想著自己早點死。畢竟阿朝還是記得親情的，總體挺有孝心。
不過秦亮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剛才的思緒隻是轉瞬而過。
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毫不猶豫地立刻脫口而出：“沒有半點作用，不然我師父不會那麼早去世。”
秦亮接著瞥一眼屋簷斜上方的天空，沉聲道：“人不可能與天數作對。”
淩澤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秦亮。
但秦亮很自信，他不可能被看出端倪！
畢竟他這個年紀的人，本不該有這樣的城府。就算年輕的專業演員也演不出來，從內到外如此自然。
秦亮隻是十分自然地看著棋盤，目光所及之處，確實是下一步要走的棋。
淩澤果然重新把目光放到了棋盤上，看著上麵的位置。
“小強的路數，挺有古風啊。”淩澤隨口道。
秦亮道：“陪我師父下棋學的，學了個半吊子，從來沒贏過他。”
下了兩步棋，淩澤又開口說：“淩軒的事，我們心裡非常感激，永遠也不會忘記。”
“知道小強不想暴露身份，我們便都守口如瓶。”
“有人可能會對淩軒的情況感到好奇，卻隻會認為淩家有高人。淩家確實也有些曆史了。”
知道了，淩家的功勞也不小，幫我擋了風。不用暗示，我雖然為人比較現實，但應該不是小人。
其實秦亮也樂得如此。若以單方麵的救命之恩自居，不一定就是好事！
想想孫禮的做法，難道要淩軒把全部身家給自己？當然現代社會，主要是講法律，不是那麼講恩報道德了，事情倒不至於那麼極端。
秦亮歎道：“多虧了淩叔，不然我這小身板，恐怕經不起大浪啊。”
“以後淩叔家的事，我當竭儘全力，不會有任何藏私！”
淩澤微笑道：“言重了，你不是淩軒淩雪的朋友嗎？”
秦亮道：“淩兄把我當朋友，我當然也是。”
一盤棋下完，秦亮不出意外地輸了，並非故意。但淩澤的棋術，強得有限。
繼續閒扯一會，飯菜做好了，兩人便下樓吃飯。
秦亮酒喝得少，飯卻吃得很飽，還誇獎做飯的人手藝不錯，根本就不客氣。
人就是這樣，其實可以放鬆點，保持禮貌、過得去就行了。彆人怎麼看待自己，多半與那點表現關係不大，還是綜合評估的。
淩澤的真實態度，也跟秦亮的預計差不多。
根本不是翁婿見麵。淩澤主要還是在意秦亮的價值，以及對於淩澤自身的處境、可能帶去的影響。
秦亮顯然屬於場外因素，淩澤不得不重新評估形勢。當然從總體來看，秦亮的因素對他有利。
飯後，秦亮給淩澤引炁，讓他親自體驗一下玄術的妙處。
兩人坦露而坐，淩澤果然有些小病灶，秦亮也不太清楚究竟是什麼病，隻是無腦引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