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娘,你可知道史延貴謀劃綁架武梅娘一事”
史玉娘瘋狂地搖頭,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怎麼會知道他隻是我二叔,又不是我爹他要綁架武梅娘,怎麼會告訴我”
顧南簫卻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話,冷冰冰地說道“史玉娘,你彆想蒙混過關,你二叔史延貴說你沒有嫁妝,一心恨嫁,才會慫恿你爹跟他去綁架武梅娘,勒索錢財,可有此事”
聽了這話,史玉娘頓時驚怒交加。
“大人明鑒,我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啊我真的沒有”
顧南簫
的話卻像是一記又一記重錘,毫不留情地落下。
“你自己的嫁妝沒了,便痛恨你的堂妹史貞娘可以嫁給秀才,還帶著豐厚的嫁妝,所以你跟二房的嬸娘和史貞娘關係不睦,時有爭吵,後來史貞娘越過你先出嫁,你更加懷恨在心,這一點有你嬸娘和史貞娘的證詞為證。你既沒有嫁妝傍身,又恨二房堂妹壓你一頭,便攛掇史延富和史延貴一起謀劃綁架武梅娘,這一點有史延貴的親口證詞為證”
聽說二房一家三口竟然一起如此汙蔑她,史玉娘瞬間崩潰了。
她本以為自己頂多算是被連累,沒想到二房的人卻要把罪名都推到她身上
這是要致她於死地啊
她怒火中燒,瞬間忘記了自己的滿心恐懼。
“他們放屁他們統統是胡說的”史玉娘尖聲叫道,“我就算沒有嫁妝,我照樣能嫁入高門,我為什麼要去害武梅娘分明是二房他們要陷害我們父女,是他們汙蔑我”
顧南簫微微皺眉,語氣中是濃濃的懷疑。
“你說你沒有嫁妝也能嫁入高門此話怎講”
史玉娘喘著粗氣,大聲說道“大人,我跟謝華香是閨中密友,成日在一起,大人您也是見過的”
“有她幫我,我何愁嫁不到好人家我就算是被豬油蒙了心,也不可能去綁架武梅娘”
顧南簫卻搖搖頭,冷冷說道“本官自然知道謝華香,不過她隻是區區皇商之女,自己尚且沒有定親,怎麼可能幫你籌謀一樁好親事”
“再說,你同她隻能算是朋友罷了,無親無故,又沒什麼恩情,人家憑什麼要幫你”
“她敢不幫我”史玉娘尖叫道,“我的嫁妝可都填到她身上了,她要是不幫我,我就撕破她的臉”
顧南簫不耐煩地說道“你把話說清楚,否則本官就叫人給你潑一盆涼水,讓你冷靜冷靜再說。”
大冬天的,史玉娘穿著厚衣裳還凍得渾身發抖,要是被潑上一盆涼水,那滋味可想而知。
史玉娘嚇得一個激靈,麵帶驚恐地點點頭。
顧南簫便正色問道“你說你的嫁妝都給了謝華香,這話本官不信,謝家乃是皇商,謝華香怎麼可能用你的嫁妝”
史玉娘忙說道“大人您不知道,謝華香雖然是嫡女,可是她跟我一樣,從小就沒了親娘,也正因為如此,我倆才這樣要好”
史玉娘是被嚇怕了的,不等顧南簫細問,就把謝家的內情全都講了出來。
謝華香是謝家嫡女,卻因為沒有親娘,在家中並不被謝明昌重視,過得日子連幾個受寵的庶妹還不如。
謝明昌是個商人,向來唯利是圖,對這個空有姿色卻沒什麼用處的嫡女並不怎麼看重,倒是更疼愛幾個庶出的女兒,那幾個女兒都被他送給達官貴人做妾,給謝家帶來不少利益。
可憐謝華香有個嫡女的身份,便不好像那幾個庶姐妹一樣給人做妾,又沒有親娘幫襯,都十八歲了還沒說上親事。
史玉娘跟她同命相憐,兩人便格外說得來,就連謝家許多私密的事,謝華香都不瞞她。
一年前,謝華香忽然找到她,說有一個好機會,要請她幫忙。
至於是什麼好機會,謝華香卻沒有明說,隻說是打聽到了一位貴人的行蹤,想去買通關係,跟那位貴人相遇。
史玉娘聽多了話本子,自然猜到謝華香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她完全理解謝華香,也願意出手幫忙。
謝華香想要買通關係就要花錢,可是這種事情又怎麼能跟謝明昌那個做父親的說出口,更不能讓其他的姨娘和庶妹們知道,免得被人搶占了先機。
於是史玉娘就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幫著謝華香買通了那幾個關鍵的人,果然讓謝華香如願以償。
等到謝華香成事,她才知道,謝華香見到的那位貴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這下讓史玉娘又驚又喜,驚的是謝華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玩了一把大的。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要是謝華香能混個側妃當當,她這個閨蜜也能跟著平步青雲
可惜太子出宮的機會難得,行蹤也十分隱秘,謝華香製造了第一次偶遇,就要製造第二次,需要的錢財也就越來越多。
錢從哪裡來,自然是從史玉娘的嫁妝裡來。
史玉娘沒了親娘,東西都在自己手裡把著,花費拿用都很自由。
即使是後來被史延富發現,史延富沒有責備她,反而因為她們兩個設計搭上了太子而大加讚賞,怕她的錢不夠,還從史延貴那裡摳出不少銀子,都送去給謝華香花用。
好在謝華香當真有幾分本事,果然把太子弄得神魂顛倒,再後來便不需要史玉娘當嫁妝打點,太子一有出宮的機會自然會主動去找謝華香。
而謝明昌在得知謝華香搭上了太子這條線,立刻對這個嫡女寵愛有加,有什麼花銷也就都由謝明昌出了。
謝華香得償所願,又不再缺錢,漸漸地卻開始疏遠史玉娘,史玉娘哪裡肯白白給人做嫁衣裳,對著謝華香死纏爛打,謝華香不好撕破臉,兩人便一直這麼不冷不熱地吊著。
史玉娘自詡是謝華香和太子的大功臣,便認定自己嫁入高門的事情有望,就算沒了嫁妝,有太子的名頭撐腰,她也絲毫不擔心。
顧南簫聽著她的敘述,偶爾問上幾句她在何時何處當掉的嫁妝,取用過銀票,可有記錄之類的話。
史玉娘生怕他不信,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顧南簫命人一一記下,回頭核查。
等到史玉娘全都交待完畢,外頭的天都黑透了。
顧南簫見她精疲力儘,還叫人拿水給她喝。
史玉娘咕嘟嘟喝光了一碗水,滿臉希冀地看向顧南簫。
“大人,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我真的是冤枉的,求大人放了我吧”她說著說著,不禁嗚嗚哭了起來,“我不想嫁入高門了,我也不要嫁妝了,我現在就想回家,我什麼都不要了”
此刻她無比後悔,悔
恨自己心高氣傲,悔恨自己受人蒙蔽,其實她感覺得到,謝華香把她的錢財榨乾,對她的態度就明顯變了。
可是她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除了抓緊謝華香這根救命稻草,她還能做什麼
千不該,萬不該,史家出事,她又被抓進了大牢。
進了牢房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天真可笑。
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他們都隻不過是螻蟻罷了。
一個兵馬司指揮使就能讓他們生不如死,若是他們惹急了謝華香,都不需要太子親自動手,隨便一個人就能把他們當蟲子一樣碾得渣都不剩。
史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他們就是普通的人,她再也不想做嫁入高門的美夢了,隻想回家去過平靜的小日子。
現在她已經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了,顧南簫總該放了她吧
顧南簫卻隻看著書吏呈上來的厚厚一摞的供詞,似乎壓根就沒聽到史玉娘的話。
他看了一遍供詞,便叫人拿下去給史玉娘簽字畫押。
史玉娘被審了大半天,意識都快麻木了,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畫押之後,顧南簫收起供詞,吩咐道“把她單獨關押到一個房間,務必看守好她,不許任何人探望。”
史玉娘聽著這話頭不對,頓時大驚失色。
不是她說完了就該放她走了嗎聽顧南簫的意思,卻像是要把她當成重犯看押起來
“顧大人,我能說的都說了啊求求大人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顧南簫卻看都沒看她一眼,拿起供詞就出了房間。
這份供詞對他來說很重要,印證了他許久以來的一個猜想。
就是不知道太子會不會信呢
過年就是要吃吃喝喝,武興吃過午飯就張羅要吃魚頭砂鍋,還美其名曰,大年初一吃魚,年年有餘。
武鵬糾正說那是過年吃魚,年年有餘,武興就強詞奪理,說什麼年頭年尾都吃魚,那就更有餘了。
一家人說說笑笑,一起動手做晚飯。
韓向明去家裡取了一條大鰱魚,砍下魚頭做砂鍋。
看著一大塊魚身放在一旁,梅娘就想到了一個新吃法。
她讓娟娘去做魚頭砂鍋,自己則叫了雲兒過來幫忙。
把魚身放在案板上,剁掉兩邊的魚鰭,片下魚肉,去掉魚骨,加入半勺鹽及清水浸泡一炷香的功夫,去掉血水和腥味。
蔥薑各一把,放入碗中用手攥出蔥薑汁,然後加入清水,浸泡成蔥薑水備用。
魚皮朝下放在菜板上,然後用刀背拍打,將魚肉拍得鬆散,再順著魚刺的方向開始刮魚茸。
剁好的魚茸放在一個大碗中,將蔥薑水分三次倒入碗中,每一次都要攪拌至魚茸充分吸收蔥薑水,然後再往碗中加入蛋清和澱粉,先抓勻,然後朝一個方向攪打,再往碗中加入半勺鹽,然後繼續朝一個方向攪打,讓魚茸能夠更上勁起膠。
接著就是擠魚丸,梅娘教雲兒用手的虎口處將所有魚茸都擠成丸子狀,這就是魚丸了。
燒一鍋水,下入魚丸和紫菜,用少許鹽和高湯調味,一碗鮮美的魚丸湯就做好了。
那邊咕嘟嘟燉著魚頭砂鍋,卻掩不住魚丸湯的香味。
武興抽著鼻子聞著味兒就過來了,看到這白生生胖乎乎的一堆魚丸,頓時眼睛發亮。
“二姐,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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