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鬥笠扣到了我腦袋上。
“可能你就是倒黴吧。”
腰肢被攬住,流哥的氣息貼在耳側,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話話啊啊啊啊被攬著飛起來了
飛向附近的一個高山頭,那似乎是離得最近的一個傳送錨點。
我一手勾著流哥的肩,一手勾著我泡了水更重的大包袱,充滿感謝之情地沉聲讚美道
“雨夜英雄”
希望沒有冒犯到暗夜英雄的姓名權。
想到從前下雨時流哥常說的話,我更為感動了“你這次怎麼主動分鬥笠給我遮雨往常不都是說嗬,虧你提得出這種要求。”
我從冷笑到語氣模仿得一板一眼。
“雨夜英雄”流哥“再說就讓你回底驗一遍雨夜攀岩。”
雨夜攀岩哪裡是我這種弱女紙能體驗的項目呀,識時務的我選擇閉嘴,直到從傳送錨點夜赴稻妻城隨便找了家湯泉旅館住下,實實在在泡進套房裡蒸騰著白汽、溫暖非常、治愈非常的湯泉水中我方才琢磨著開口。
比如流哥你真的是開著那個小破浪船回來的嗎你是跟著我從離島一路到借景之館,還是本身就直接去了踏韝砂秘境裡是不是你故意嚇我的、你有沒有吃我做的那碗茶泡飯這次回踏韝砂祭掃故人了嗎,還是跟著我一路散步沒來得及
諸如此類,萬千疑問,懸於心中,正欲宣之於口。
流哥“我知道你想問,但你最好彆問。”
一句話,又讓我癟著嘴吞了回去。
不甘心地我猶豫再三“那個、”
剛聽了兩個字,流哥就飛了記眼刀過來“友情提醒,最、好、彆、問。”
咬牙切齒,足見威脅。
可我還是要說“呃散寶你一定要坐在邊上泡腳嗎這樣感覺我在泡你的洗腳水耶”
貓貓的拳頭緊了緊,偏過頭去不看我“你有意見”
“其實也沒有”我縮進湯泉裡冒泡泡,再探頭的時候,人已經冒到散寶麵前。
“你”貓貓往後傾了傾身子。
然後想了想還是伸手把我按下去一點“泡下去”
“一起泡唄。”我得寸進尺,摸到貓貓手臂邊的岸沿。
湯泉咚
散兵把眼眸合上,不做回答。
我撐起身子更近地靠過去,直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拂麵。
須臾,“人就是這般呼吸的。”我道。
散兵睜開了眼,回憶起什麼“那天你在還是你也當過為了謀生
到荒涼之地摘取鳴草的膽小農夫”
“我隻是知道。人是這般呼吸的。”我肯定道。
“你說無心者難以為人,如今你非無心者。我繼續道。
散兵隻是發出一聲笑音,卻不像笑。
“我來聽聽哦。”我把耳朵貼近阿散的胸膛,也學著他方才合眸閉眼的樣子,半晌抬頭“我聽到了哦,心跳的聲音。”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散兵眼睫垂下,淡淡回答如此。
“如果你不相信現在胸腔裡的那顆,我可以再送你一顆。”
我拿出在離島買下的海祇島特產珊瑚真珠遞給他。
散兵接過珠子,在朦朧的霧氣中看了看“如果這是心的話,那海祇島現在應該到處都是失心之人。”
我一把奪過珊瑚真珠手背在身後。
阿散笑了“不是說送給我,怎生又拿了回去後悔了”
我搖搖頭,糾正他的用詞“不是拿,是偷。”
散兵“”
我遐然一笑“嘿嘿,因為我要把你的心偷走”
好長的沉默。
流哥終於忍不住了,感情充沛地對我感慨道
“你好土。”
貓貓扶額jg
我大受打擊,栽倒在湯泉裡又重新振作,誓要報剛剛“嘲笑”之仇,一個猛子撲上來把流哥拽到水裡。
貓貓落水,登時湯泉裡水花四濺,周圍地霧氣被短暫地衝開,不一會兒又重新圍攏了上來。
流哥抹了把麵上的水“夠了,彆太過分。”
我不依“過分的話,會怎麼樣”
在氤氳的白霧裡,流浪者把手撫上我的臉側“過分的話,會招來麻煩哦”
“還是說,你就是一個劣根性的家夥,偏愛麻煩或者而言,還挺期待的呢。”
我偏了偏頭,將臉頰挨著他的掌心
“知人劣性,何以待之”
何以待之
流浪者笑了笑,帶著眼前人一同融進了湯泉一屋不散的蒸騰白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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