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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展磊回到宿舍沒看到行哥,隻有寧遠一個人在,就站在門口邊上跟寧遠聊了一會兒天,眼看要聊到關鍵話題,傅書行突然推門進來。
兩人看去。
傅書行身上的迷彩t恤已經被汗浸得濕透,一身剛練完的熱氣,露出的手臂肌肉也處於僨張的狀態。
“行哥。”趙展磊先叫他。
傅書行卻眼睛都沒抬,一身熱汗,徑直走進浴室。
對於哨兵來說,隻有不想搭理,沒有聽不見的道理。
寧遠立刻看向趙展磊,“小趙,你惹到行哥了”
“你覺得我敢惹行哥”趙展磊一句反問輕鬆化解,然後再看著寧遠,說“彆打岔,你就說你手環上有沒有他名字吧。”
一句話就把寧遠給問住了。
這時候,徐致博剛好也從外麵走進來,宿舍門沒關,他一字不漏聽見趙展磊的話,隨口搭腔,“什麼名字你們倆在聊什麼”
“匹配向導的事。”趙展磊見徐致博一副事不關己聽八卦的樣子,轉移了自己的目標,一臉老神在在的對徐致博說“彆裝了,你肯定聽見了,說吧,你是不是也有紀恂的名字”
徐致博還真沒聽見兩人之前的談話,所以驟然聽到紀恂的名字,一驚,先看趙展磊,再看寧遠,最後看回趙展磊。
趙展磊話裡的這個“也”字太耐人尋味了
在徐致博看來,肯定是紀恂跟趙展磊說了匹配的哨兵名單都有誰
那這也太尷尬了吧
他跟寧遠兩個竟然都
沒等徐致博內心地震,趙展磊就很厚道的開口解釋說“彆慌。慌什麼,不止你,全部哨兵都有,我也有,沒有才不正常。因為恂恂他是均配型向導,每個哨兵都跟他配得上。”
徐致博震驚,“真的假的你彆騙我,你s級的他也能配上”
“s算什麼。”趙展磊滿口說“柏喚辰知道吧s級哨兵,也配得上。”
要不怎麼說趙展磊倒黴,雖然隔著浴室也能聽個一清二楚,但浴室門一打開,迎麵走出來傅書行,這句話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柏喚辰也配得上”在這個節骨眼上,好像是專門說給傅書行聽的一樣。
趙展磊真想當場給自己一大嘴巴子。
嘴哪來的這麼欠
舉例就舉例,乾嘛要點名哪個掃興的私生子。行哥正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呢,這不撞槍口上了
傅書行周身的氣壓不對。
不僅說錯話的趙展磊噤聲,寢室裡其他兩個哨兵寧遠和徐致博也都下意識閉嘴沒說話。
s級哨兵的強大氣場就是有這種不講道理的震懾力。
傅書行帶一身水汽從他們麵前走過,仿佛沒聽見他們討論。
但仿佛隻是仿佛。
聽見是肯定聽見了的。
幾人麵麵相覷,決定不再繼續這個危險的話題。
正打算散了。
傅書行卻在自己的床鋪上一坐,眼皮沒掀,語氣冷冷淡淡的道“說啊,怎麼不繼續了”
趙展磊heihei℅”
寧遠不想當槍口下的炮灰,忙說“是啊小趙,快,繼續說,行哥都想聽了”
徐致博畢竟剛回宿舍,雖然感覺傅書行的情緒不對,但仍然有點後知後覺,見狀也附和說“是啊小趙,你剛剛說紀恂是什麼均配型,到底怎麼回事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向導可以匹配所有哨兵。這等級差距不就形容虛設了嗎”
“重點就在這。”趙展磊先看了一眼行哥,才繼續說“均配型向導一般都是高級向導,恂恂他還沒升級,所以和大家的契合度才都是問號,等到他升級了,就有具體數字了。”
徐致博“升到高級向導”
趙展磊“是啊。”
徐致博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個寶貝弟弟才b級吧b到a級,這中間b,b,a,然後才能是a。彆人升一級都不可能,他能連跳四級變成高級向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天方夜譚簡直”
趙展磊卻說“也不是特彆不可能吧,他精神體之前是d,現在不也a了。”
寧遠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d級精神體”
徐致博也很震驚
趙展磊心裡頓時靠了一聲。
說漏嘴了
他本能的看向坐在床邊的行哥。
但行哥的神色沒變,至少不驚訝,看起來是早就知道了,隻是,那表情明顯在忍耐著什麼怒意。
趙展磊心裡惴惴,轉念又想怕什麼反正躲不過了。
於是趙展磊索性破罐破摔、百無禁忌的說“騙你們乾嘛,恂恂的精神體既然是a級,那他肯定也能升成a級向導。再說了,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老師說了,萬一他不能升級成為高級向導,那他也可以隨便找個他喜歡的也喜歡他的哨兵在一起。”
寧遠和徐致博聽得正專注,見趙展磊後麵話勢急轉,忍不住異口同聲吐槽“這麼草率”
趙展磊心想那你們是沒在現場,要是在現場聽到老師說的,隻會覺得更草率
傅書行突然道“哪個老師說的”
趙展磊“莊德。”
寧遠一聽,驚訝問“那不是我們軍校的一位高層領導嗎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怎麼會跟你說這些”
“不知道。”趙展磊說“恂恂說,他向導素就是這位老師幫忙提取的。”
徐致博說“那你這位弟弟可真不簡單了。”
趙展磊完全不關心兩個兄弟怎麼說,隻看著對麵的傅書行。
傅書行眼裡完全看不出情緒,“均配型”
“對對。”趙展磊很能察言觀色,一見他行哥的神色似乎有所緩和,沒一開始那麼尖銳具有攻擊力了,忙說“所以行哥,你手環上的匹配名單結果上肯定也有恂恂名字。你看
了沒”
傅書行沒說話。
寧遠看出傅書行不想聊這事,打哈哈,“差不多了,馬上熄燈,小趙你還不去洗漱”
“行哥,真的,你”趙展磊還要說,卻被寧遠硬生生一把拽走。
傅書行晚上跟一個班的哨兵進行了近身格鬥車輪戰,哪怕衝過澡,渾身的肌肉也都還處於僨張熱血狀態,但是,無論是危險、刺激還是疲憊的戰鬥都發泄不了他內心情緒的巨大壓力。
他知道,這種情況最好是去做精神疏導。
可是,這個月他已經去中央做了三次精神疏導,每出一次任務就做一次。
因為每一次精神閾值檢測都不正常。
連鄭政委看到都多問了一句,最近精神壓力有這麼大嗎
是。
大。
很大。
而且每一天的壓力都會比前一天更大。
隨著紀恂有了向導素,隨著紀恂開始匹配哨兵,隨著兩人的關係越來越遠好像再也抓不住傅書行越來越有心無力,他日常懷疑自我,日常否認自我,厭棄自我,更無法穩定情緒。
每次任務前的精神疏導都像隻走個形式,毫無實際作用。
那疏導走了虛於表麵的東西。
真正逼瘋他讓他失控的,卻是來源於內心的清晰的認知他快要失去紀恂了。
而且是他一手促成的。
傅書行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接越多任務,但完成任務後一做精神疏導,就會立刻重新陷入那種清晰的認知之中,於是再次接任務。
惡性循環,沒有任何作用。
傅書行一直以為割舍感情雖然很痛苦,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隻要過去就好了。
他沒想過那道傷口不會愈合,就那樣一直血淋淋的痛著。
是他,是他自己親手把紀恂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