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那就另外說了,有裝備跟沒裝備肯定是兩碼事,全副武裝的話,看到底多少續航吧,續航強還是可以打一打的。但現在我們有什麼武器能很輕鬆的搞定一隻a級蟲族嗎”
蘇小維“並沒有。”
蘇小維想起來紀恂下午那會兒不尋常的反應,說“恂恂,你說的a級蟲族,不會就是夢魘吧”
陸寶好奇“夢魘蟲族嗎”
司晨有所了解,介紹說“夢魘是遠程攻擊蟲族,攻擊會直接影響到哨兵的五感,哨兵如果操控機甲來對付就沒什麼問題。”
紀恂看過書,司晨這說法跟書上說的差不多。
蘇小維下結論“那聽起來這種a級蟲族也不是很厲害嘛。”
司晨說“不,如果沒有機甲,哨兵就會很被動,因為夢魘的音波會乾擾哨兵的聽覺,變色皮膚會乾擾哨兵的視覺,身上釋放的毒氣更會刺激哨兵的嗅覺。換句話說,如果赤手空拳,哨兵簡直就是夢魘蟲族的玩具因為哨兵所有的優點在夢魘麵前,都是致命缺點”
蘇小維覺得司晨在嚇唬人,“沒那麼可怕吧就算沒有機甲,在戰場上,肯定會有向導幫哨兵暫時屏蔽五感啊”
“是這樣沒錯,但這種消耗很大,特彆是對高
級哨兵來說,他們的五感太敏銳,屏蔽的時間肯定會相對短暫。要是有同等級的向導一直協同作戰就還好。”司晨問“恂恂為什麼突然想知道夢魘”
紀恂胡亂的翻了翻書頁,又啪一下合上,轉頭在手環上點了報名,然後垂眸回答“沒什麼。”
“啊,我知道了”陸寶眼睛一亮,說“我說怎麼感覺這個東西聽起來這麼熟悉,最近很多蟲族找我們麻煩,其中就有夢魘是不是恂恂這是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紀恂含糊“差不多吧。”
蘇小維說“那也就是說你也要報名參戰咯恂恂,我跟你分一隊好不好”
“我們是去幫哨兵的,又不是互相幫助。”
“但你在我身邊我就感覺有譜一點”
紀恂笑了笑。
司晨“你們確定都報名嗎那我也報名了。”
陸寶“那我也要報”
6408四人全體報名那個支援活動。
但刷下來兩個。
隻有紀恂跟司晨上了。
選上後,要進行特殊的針對性急訓。
紀恂訓練很認真很努力,常常白天練一天,半夜回宿舍衝個澡倒頭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集合鈴響起。
因此,他很少會想起傅書行。
紀恂心想果然沒錯,到了軍校一旦忙起來就不會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但有時候還是會控製不住。
紀恂會想,傅書行和趙展磊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不是說不回星航,直接回軍校嗎
開學都快一個星期了,也沒見人影。
急訓一共半個月。
這半個月裡,紀恂很關注戰事。
晚上訓練前那段時間,教官都會把智網投屏給他們看最近各地戰事近況的新聞。
紀恂沒有錯過一分一秒鐘,但從沒在新聞上看到“夢魘”蟲族相關的內容,隻說戰事捷報頻傳,可蟲族似乎並沒有被威懾,還看到了傅叔叔親自上前線帶兵做動員等影像。
月中旬,紀恂司晨這群為了支援前線而緊急訓練出來的“新兵”,就這樣雄赳赳氣昂昂坐上了飛船。
上了戰場紀恂才知道自己以前執行的任務是多麼“和平”。
戰場滿地都是蟲族屍體。
一眼看去,斷臂殘肢,甚至有些身體都爛了蟲頭還在嚎叫。
紀恂和司晨湊巧被分配到同個隊伍,但他們要負責的不是上前線,而是跟一些哨兵清掃戰場,以及負責為戰場上負傷下來的哨兵做精神疏導。
說白了就是後勤和醫療兵。
一個星期下來,連個槍和炮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紀恂多少有點喪氣。
每天精神疏導一做就是幾個小時,幾個小時不動頭上都要長蘑菇了,還常常要被蟲族那惡心的汁液臭到吐。
半夜,帳篷裡傳出哨兵低低的呼痛聲,還叫紀恂的名字。
紀恂知道是誰,是一個胖子哨兵,特彆不耐痛,但他覺得對方是故意的,彆人精神疏導一次就好了,他一晚上要疏導二次。
司晨看紀恂,見他不打算去,就站起了身。
紀恂說“你歇著吧,我去。”
紀恂再次走進大帳篷裡,一眼看去,一個個放在一起的睡袋像是毛毛蟲一樣,紀恂走到那個叫痛的小胖子哨兵麵前,“你情況這麼嚴重,我看明天申請彆上戰場了。”
“那不行。”小胖子直勾勾看著紀恂的臉,說“恂恂你再給我做一次,我就好了,肯定就好了”
紀恂卻沒慣著他,看到周圍那些哨兵不是憋笑就是裝睡,拿了個小板凳在小胖子身邊坐下,悄悄在周圍弄了個屏蔽屏障。
“朱河。”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小胖子朱河受寵若,“難道恂恂你”
“名單上有寫。”紀恂無語,“我每天幫五十六個哨兵做精神疏導,每做一個就要在名字後麵打個鉤,你每天都來,一天還做二次,能不眼熟嗎”
朱河失望下來,“哦原來不是你也喜歡我。”
紀恂裝作沒聽見,問“朱河,你明天還上戰場嗎”
“當然了。”朱河大聲說“輕傷不下火線,我們這才哪跟哪,當然要上”
“那你還一天要我做四次精神疏導”
“嘿嘿,做精神疏導是次要,主要還是想見你”
紀恂一噎,沒想到朱河打直球,但既然這樣,紀恂也不拐彎抹角了,說“要讓我給你做精神疏導也行,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朱河眼睛唰得一亮,邊上那隻豪豬精神體都差點激動得一下衝過來,“恂恂你說,你說,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明天帶我去前線,偷偷的。”
“不行。”朱河立刻拒絕。
“”紀恂說“說好的什麼條件都答應呢”
“戰場太危險了。”朱河說“我們家恂恂還隻是一個軍校的學生呢,不能去那麼危險的場所的。”
紀恂“”
紀恂把大王釋放出來。
這是紀恂第一次釋放精神體。
周圍因為有屏障什麼都沒聽到的哨兵視覺是沒問題的,看見黑曼巴的時候,均是一驚
“靠,這是你的精神體紀恂,你這個也太酷了”邊上哨兵率先開口“這是什麼蛇啊,黑曼巴”
他話一落,邊上裝睡的哨兵們一個個全坐起來看熱鬨
大王卻是個不認生的,在紀恂手上雄赳赳的昂起小腦袋,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放著精光,偶爾張開巨大的漆黑的口腔,看著威懾力極強
哪怕這種威懾力來自一個小向導的精神體有些奇怪。
看到成年的黑曼巴蛇,周圍此起彼伏全是驚歎聲“哇”
有人問“怎麼有向導精神體是蛇”
“這跟我家蜜獾也不搭啊。”
有個哨兵說“蛇不是在我蜜獾的食物鏈上嘛,它怎麼蠢蠢欲動的。”
身為哨兵當然知道自己精神體在打什麼注意,到底是饞得垂涎欲滴還是激動得躍躍欲試,太容易分辨了。
那哨兵強行抓著自己的精神體蜜獾,看著紀恂手裡驕傲又漂亮的黑曼巴,更加迷惑不解。
紀恂沒解釋自己是均配型向導,天生擁有精神體的好感度,他解除屏障,對他們說“這麼晚不睡覺,你們明天還打不打蟲族”
都說哨兵在戰場上殺神一樣威風凜凜,下了戰場在向導麵前就像鵪鶉一樣。
紀恂喊一句,那些起哄湊熱鬨的哨兵都齊刷刷老實躺下。
紀恂見狀才重新建了個屏蔽屏障,再對朱河說“看見沒我的精神體a,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的實力。”
朱河蠢蠢欲動,看著麵前漂亮帥氣的銀黑色長蛇,“恂恂,我能摸一下你的精神體嗎”
紀恂問“摸了,你帶我上戰場嗎”
“帶。”
“那你摸。”
朱河小心翼翼的摸上了黑蛇,指腹下是細膩明顯的蛇鱗,觸感冰涼但能感受到呼吸起伏,朱河摸夠了,說“那肯定不能帶你,太危險了。就算你精神體是a啊”
前一刻還溫順讓摸的大王轉頭就狠狠咬了哨兵一口
朱河痛得嗷嗷大叫,周圍哨兵一個沒聽見。
紀恂收回大王,看著朱河那青紫的手臂,說“你就疼著吧”
“彆,恂恂,你給我做下精神疏導吧”
“帶不帶”
“軍有軍規。”
紀恂直接起身。
朱河忙說“帶帶帶,我肯定帶,我們二個哨兵可以帶一個向導上前線,明天把你的名字換上去,但你要答應我們,絕對不可以冒險,隻在帳篷裡等我們。”
紀恂滿口答應“行”
朱河眼巴巴地看他,等著他給自己做精神疏導。
但紀恂起身就走了。
“誒恂恂你怎麼也說話不算話”
“我看你精神好得很。”紀恂說“明天再幫你做”
朱河有些鬱悶,眼睜睜看紀恂走出帳篷,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表情又有些飄飄然,對邊上的豪豬說“那小蛇帥吧”
豪豬吼吼叫了兩聲。
“回頭把它拐來給你做媳婦。”
豪豬直接拿屁股對主人,完全不相信他這牛吹的。
紀恂走出帳篷,看到司晨在草地上躺著。
紀恂走過去坐下。
“你就算上了戰場也沒用,這邊的蟲族等級不高。”司晨說“你不可能碰到傅學長他們。”
紀恂並不意外司晨會聽到自己跟朱河的談話,反問“我為什麼要碰到他們”
司晨有些驚訝,看向紀恂“你真的不是為了他們來的”
“當然不是。”紀恂說“我希望自己能多吸取和
學習到一些經驗,快點成長起來,成為高級向導。”
“等你成為高級向導之後呢”
“上陣殺敵。”紀恂仰頭看著漫天的星鬥,說“我要讓那些蟲族再也不敢入侵我們聯邦,哪怕是這種小打小鬨的騷擾也不敢,就老老實實給我縮在它們那一畝二分地”
司晨聽得出紀恂這話背後的認真,心中震驚,又欽佩。
紀恂收回視線轉頭看司晨,“你呢”
司晨“我什麼”
“你參加是為了什麼,來看趙展磊嗎”
“當然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跟他不可能,我也已經放下了。”司晨說“我就是想來陪陪你。”
紀恂疑惑“陪我”
“是啊。”司晨笑起來,沒有看紀恂,“感覺你很有感染力,向你學習一定沒錯。”
“彆取笑我了,你是a向導,我隻是個b,你向我學習什麼。”
“但你上限高啊。”司晨說“你的上限遠不止a,我有預感,恂恂。”
紀恂開心起來,“那借你吉言了”
兩人安靜的待了一會兒,紀恂撐地坐起來,該休息了,明天還要上戰場的。
但司晨在紀恂要進他們向導的帳篷前喊住了他,“紀恂。”
紀恂回頭,“嗯”
“我覺得你很厲害,你配得上所有人,所以不要在乎彆人的目光和看法,也不要傷心。”司晨說“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你想做的一切。”
紀恂愣了愣。
司晨起身,拍拍屁股,走到紀恂的時候一手勾過了他的肩膀,“走吧,睡覺,不是還要上戰場嗎”
紀恂覺得司晨那句話很莫名其妙,雖然聽得出來是鼓勵。
但自己什麼時候流露出需要安慰的信號了嗎
他不需要什麼安慰。
紀恂笑了笑,但躺進睡袋裡要睡覺的時候,卻忍不住鼻子一陣發酸。他不覺得自己可以被等級限製住,不管是成長還是選擇,他那樣做,也說過很多次,但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高叔叔和傅叔叔,還有他的爸爸媽媽。
連大人都不相信,又怎麼能讓其他人輕易挑戰這種自古以來就有的等級界限。
紀恂誰也不怪。
他原諒了所有人,也不強求任何人。
紀恂跟過去的自己和解了。
從司晨的那句話開始,徹底和解了。
因為他被認可了,在沒有等級的情況下被認可了。
因為想著第二天要去前線,紀恂沒有睡得特彆好,天微微亮,正是在軍校晨跑的時間點,外麵哨兵已經在集合準備出發。
帳篷內的向導,隻有那些要跟哨兵一起上前線的人醒了,其他都還在睡。
看到紀恂起床的時候,陳培很驚訝,“紀恂,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大家都知道這次軍校分來了幾個小向導,其中紀恂最可愛最會來事,性格討喜嘴巴又甜,做事還踏實,
又是一個自來熟,第一天來就跟他們打成了一片,偏偏年紀還那麼小,大家都把他當弟弟來寵著。
紀恂有些得意,“我是朱河他們隊的向導。”
朱河這個名字陳培不知道,但光是這件事就很離譜,陳培壓低聲音說“朱河瘋了嗎把你一個學生帶去戰場”
“我不會拖後腿的,到時候希望陳培哥哥多照顧照顧我。”
“唉,你彆亂跑也不會出什麼事。”
幾個向導也到外麵去集合。
紀恂在成隊列排的哨兵裡找朱河,找到後,學其他向導,昂首挺胸的正步走過去,歸隊。
跟朱河一起的兩個哨兵看到紀恂都很驚訝,“朱河,你不是說要換個厲害的向導嗎這完全就是小朋友吧”
紀恂“友好”的拿出大王跟他們打招呼,大王漆黑的口腔衝兩人張到極限,露出底端可怕的毒牙。
兩個哨兵立刻閉上了嘴。
首長來了,“報數”
士兵們依次報數。
這個紀恂再懂不過,完全沒有暴露。
但首長帶這二個班哨兵很久了,一眼看到了紀恂,隻是沒點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響亮的喊“全體都有,向左轉”
“出發”
所有人“是”
那真是氣吞山河的一聲。
紀恂也在其中,喊得很響亮。
司晨像之前幾天一樣,聽到這聲後,把頭埋進了睡袋裡,隻是這一天不同,他睜著眼,心想恂恂,加油。
戰爭殘酷。
低等級的哨兵上前線,不會配備太好的裝備。
紀恂也是了解過後才知道,機甲是高級哨兵,也就是起碼a級彆的哨兵才有資格以及有能力百分之百操控成功。
他們這些低等級哨兵,基本上都是帶槍炮和精神體跟蟲族打。
不過,他們等級低裝備差,蟲族的等級和戰鬥力同樣也低,所以處理起來效果也很不錯。
紀恂隻在帳篷裡待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了,從帳篷裡偷偷探出頭,大王從帳篷的縫隙底端也探出小腦袋,然後一人一蛇悄悄離開。
帳篷內,一個向導注意到這,轉頭想和陳培說這事,卻發現對方不在。
等陳培回來,向導說“你不是讓我看著點你弟弟嘛,剛剛看他出去了,鬼鬼祟祟的。”
陳培嚇了一跳,“去哪了”
“不知道啊。”
“你不早點說”
“你剛剛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能跑哪裡去,撒尿啊,你不會喊我一嗓子”陳培說著著急忙慌的跑出帳篷外。
向導咕噥“你撒尿,我喊你一嗓子你也不能憋住不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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