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邈頓時汗流浹背,這句話周屹川應該沒看到吧
她將聊天界麵往下拉,模擬了一下當時周屹川所看到的全部內容。
最後一條停留在許櫻的那句靠你如實招來,你到底是怎麼把這朵高山雪蓮給摘下來的
第一條不偏不倚,剛好就是她的那句會拎包的at。
完了,周屹川肯定看到了。
不對他如果看到了不可能這麼淡定。
那就是沒看到。
到底有沒有看到啊
薑邈糾結的有些頭疼。
“薑邈。”
身側響起的低沉男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薑邈回頭,見他眸色深邃,隱約帶了些擔憂“身體不舒服”
她將身體坐正“沒有。”
她剛才又是歎氣,又是用頭撞車窗,難免不讓人多想。
薑邈伸手把頭發理順,恰好手機又響了幾聲。
這次是經紀人發來的消息。
接下來一個月的行程表。
薑邈粗略掃了一眼,有夠忙的,一個月時間,三個城市兩個國家。
司機在周屹川這兒任職很長時間了,知道他喜靜,所以從不多說話。這會兒車裡也是安靜的。
周屹川有個習慣,身邊的人和物輕易不會換。
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還能誇讚一句節儉,可換了這個人,薑邈隻覺得他是嫌麻煩。
她將身子坐直,伸了個懶腰,對接下來這幾天滿心憂慮。
周屹川問她“下周要去徽山”
她瞬間愣住“你又看到了”
這次他搖頭“沒有。”
她不信“那你怎麼知道下周我要去徽山”
她要去徽山的某小學參加為期十天的慈善活動,以今年剛宣的公益項目大使身份過去。這個頭銜將她之前因為吳坤而背負的無端罵名洗去不少。
往年該公益項目的宣傳大使都是業內頂級大咖,最次的也都手握影帝影後頭銜。
以薑邈的咖位遠不夠格,今年卻破天荒選了她。
原本還以為是突然走了狗屎運,這會突然意識到什麼“不會吧”她一臉驚訝。
周屹川神情和語氣都十分平靜“不會什麼”
“我能成為這個公益大使,不會也和你有關吧”
周屹川不置可否,隻說“那邊對於人選名單的確詢問過我,我隻是給了個建議。”
最大捐贈方是她老公,而她成了這個項目的宣傳大使。
“彆人不會說我們中飽私囊吧”
周屹川搖頭輕笑,對於她這個天馬行空的想象有些無奈“瞎想什麼。”
薑邈覺得事情總有被發現端倪的那一天,即使現在她藏得好。到時候周屹川的身份大白於天下,她十有八九又會多背負一層罵名。
潛規則。
可是這玩意兒也算不上潛規則吧,周屹川是她合法名義上的老公,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金主。
既來之則安之。算了,既然事情還沒發生,就沒必要貸款擔心。
回到家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躺下,同學群裡聊的熱火朝天。
除了賀政南剛回國時,群裡熱鬨過一陣之後,就很少再有人出現,顯然是聊得來的又單獨拉了小群。
看著上方紅色的999,薑邈沒忍耐住好奇,點開了。
群裡正在討論某個同學的結婚宴,就定在後天。
聽說是直接在群裡發的請柬,通知大家都去。
群裡的是上次參加過同學聚會的,都在北城。
許櫻的私聊很快發了過來,她問薑邈去嗎。
如果是彆人的話薑邈還能直接拒絕,偏偏對方在高中時和她關係還挺好。
甚至她去美國之後,精神抑鬱的那段時間,還是對方每天熬著夜給她打越洋電話安慰,薑邈才得以撐過一段時間。
後來對方戀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談戀愛。
薑邈這才逐漸和她沒了聯係。
眼下都邀請了,不去也不合適。
“去吧。”她回。
許櫻說“我可能去不了,日子撞上了。我那天應該在國外。”
她爸最近將自己名下的一家分公司交給她在打理。她讓薑邈替她將份子錢帶去。
許櫻又問她“你帶周屹川去嗎”
老同學的婚禮,雖然和周屹川不是同班,但好歹也是一個學校的。而且他如今的身份又是薑邈的丈夫。
那些結了婚的同學去參加婚禮,一般都會帶上自己的另一半,介紹給大家認識。
薑邈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就算說了,人家也不一定會去。她就不去自討這個沒趣了。
她是下午去的,那天有一條廣告要拍攝,從早上六點半一直拍到了下午三點。一收工薑邈就直接趕了過去。
婚禮流程已經結束了。
薑邈找到座位落座,這裡有兩桌都是單獨給高中同學的。薑邈看到了坐在她對麵的賀政南。
自從上次采訪結束,他們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麵了。
這中間他偶爾也會給她發消息,不過看上去都是些群發的。
什麼降溫了注意保暖,以及節日的一些祝福。薑邈對於群發消息一律都是視而不見,所以沒回。
賀政南看見她了,衝她笑笑。她有幾分尷尬,也回了他一個還算禮貌的笑容。
見她臉色有些憔悴,哪怕化了妝也難掩倦色,賀政南問她“最近工作很忙吧。”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還好。”
他們這個圈子和媒體圈密不可分,到處都有聯係。所以薑邈多多少少也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消息。
那些工作人員甚至劇組的藝人,閒暇時都會討論,聽說正逸新來的那位,是從國外挖回來的。年紀輕輕,履曆極為漂亮。
這次競選,他選上總主編的幾率最大。
而且外形優越,比圈內那些男藝人還要出色。
不論是身材還是長相。出道拍戲肯定能火。
“隻可惜人家誌不在此。”薑邈的經紀人不止一次用惋惜的口吻說出這番話來。
很顯然,她已經明裡暗裡和他投過橄欖枝。
以薑邈對賀政南的了解,他必定是言辭婉轉地扯開話題。
雖然多年沒見,但曾經也算是關係要好過一陣子。後來兩人分開,一人去了意大利,一人去了美國。
看出了她的避嫌,不想與自己多說。賀政南笑了笑,也沒繼續往下說。
那頓飯吃的很緩慢,中途各種人的敬酒,以及部分人一喝多就開始懷念從前。
周屹川的消息分彆在七點和八點各發了一條。
快結束了嗎
我去接你
七點那條薑邈沒看到,當時新娘新郎過來敬酒,手機放在包裡。
八點就是現在,她看了眼仍舊聊的熱火朝天的眾人,回了一條不用,還不確定什麼時候散。
到底是人家的婚禮,她提前走太過掃興。薑邈想,忍忍吧。
大概過了五分鐘,手機收到回複。
嗯。
要不怎麼說她討厭發消息,隔著毫無溫度的文字根本感受不到對方的語氣和表情。
嗯。
他不高興了
薑邈想著要不給他回個電話過去問清楚,免得自己多想。
當下隨便找了個借口離席,才剛拿著手機從宴廳離開,屏幕都來不及解鎖,賀政南也一並出來了。
“剛才看你臉色不是很好看。”他遞給她一瓶類似口服液的瓶子,“這個是補氣血的,應該還算有效。”
薑邈想拒絕,他笑了笑,不由分說地塞到她手中。
“難道你結婚了,連朋友都不能有嗎。”
薑邈一愣“什麼”
他總是一副很溫和的神情,讀書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他低下頭,笑容變得有些苦澀“薑邈,我知道你怪我當年不辭而彆。”
薑邈不想再提這個“都過去了。”
“過去了嗎”他看著她,目光沉沉,臉上的笑也停了,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可那些不甘也僅限於此了。
明明還想在說些什麼,還有很多很多話要和她說。卻知道說再多也無用。
落寞地歎了口氣,又淡淡地笑開。
“你先進去吧,我抽根煙。”
薑邈不好奇他是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宴廳。
剛進去,她後知後覺想起來。
不對啊,她出去是為了給周屹川打電話,被賀政南這一打岔她都給忘了。
恰好新娘子朝她招手,說大家一起拍張合影留念。她將手機放回大衣口袋,走了過去。
有人看還缺一個,就問“賀政南呢”
薑邈說“在外麵抽煙。”
一群人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她。薑邈覺得莫名其妙“剛好在外麵碰上。”
又是一副“彆解釋,我們都懂的”神情。
薑邈懶得多解釋。
這種時候說再多,在他們眼裡也隻是欲蓋彌彰。索性直接不說。
有人去外麵將賀政南喊了進來,他身上的煙味還沒消。
結束完那天的婚宴,新娘子說薑邈喝了酒,沒辦法開車,另外找個人送她。
薑邈說沒事,她帶了司機。
從這裡回家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加上這個點堵車,快兩個小時才到家。
屋子裡燈還是亮的。
薑邈看時間,按理說這個點家裡的阿姨早睡了。
忘關燈了她心存疑慮。
怕吵醒他們,薑邈放輕動作,開門開的小心翼翼。輸完密碼將門推開,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周屹川。
這個點連晚間新聞都結束了,隻有午夜劇場,放著不知所雲的電影。
薑邈有些意外,這人沒工作時一向作息穩定。更彆提熬夜看電視這種幼稚舉動。
她換鞋的同時問他“你不會特地在這兒等我吧”
周屹川沒回答她的問題,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了,反問她“喝酒了”
薑邈點點頭“喝了一點,沒事。我心裡有數。”
這個一點真的隻是一點,那些同學清楚她的酒量,沒有勉強她。
薑邈換好鞋子進來。今天累了一整天,五點起床去酒店化妝,拍攝了一上午,下午又參加婚宴。
時間線安排的嚴絲合縫,連個喘息的時間都沒給她。
薑邈上樓回房,隨手將包包一扔,又脫了外套和身上的衣服,換上睡衣。
她先把妝卸了,洗了臉出來。看到周屹川在給她收拾房間裡她換衣服留下的狼藉。
她敷著麵膜坐下“蘇悅今天問我怎麼不和你一起過來。”
周屹川的動作停了停,垂眸看她。
薑邈自問自答“我說你不會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但她就是突然,很想和他說點什麼。
哪怕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對話也無所謂。
一段時間的沉默過去,他聲音低沉,突然開口“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去。”
兩人此時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中間雖然留了些距離,但隔的不遠。薑邈能聞到自己身上那股不算太淡的酒氣,也能聞到周屹川身上那股清冽乾淨的檀木香。
兩種氣息混合在一起,仿佛形成了某種奇特的化學反應。
比酒更容易讓人溺醉其中。
太異常了,現在的她,以及現在的氛圍都太異常了。
好像住進一個巨大的蒸籠裡,時間越長,來自四麵八方的熱氣就越難忽視。
她突然有一種想要脫掉全部衣服的衝動。
掌心同樣不受控地沁出汗來,她將其歸功於屋子太熱。
可暖氣的度數分明和平時沒有區彆。
看著周屹川那雙好似古井不波,卻又如深井一般望不見底的眼。
她放緩了呼吸“那你會嗎”
他注意到她開始流汗的手,也注意到她變得不穩的呼吸。
他洗過澡了,穿著家居服,整個人看著溫暖又乾淨。
或許是因為在家裡,也或許是受身上這件睡衣的影響,他沒了平時在外的強大氣場。
他的眼神開始在她的唇上遊走。
薑邈等來了那個答案。
房間空曠而安靜,他微沉低啞的聲音,動聽的像是某種會蠱惑人心的樂器。
他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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