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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隻老虎怎麼可能打不過兩隻豹子”
“萊斯特,你耍我們”
“將我們的籌碼還回來”
有不少人蹙著眉頭叫嚷著,渾身都被氣憤充斥著。
隻是除了他們,還有很多誌得意滿的贏家正數著自己的籌碼。
而這樣的局麵並不罕見,因為每一場結束幾乎都避免不了這樣的爭端,隻是沒有這一場這麼激烈。
“哦,各位不要憤怒,東方有一句話,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萊斯特麵對著無數的指責,鞠了一躬笑著說道,“老虎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各位下注一定要謹慎一些。”
“卑鄙的家夥”
“我真應該撕爛你的嘴”
“一定是動過手腳了”
謾罵的聲音並未終止,可僅憑這些謾罵甚至無法擊潰萊斯特臉上的笑容。
巨額的金幣到手,僅憑言語又怎能令人放棄
隻是他們謾罵著,卻無人離場。
艾默德掃過那些麵孔,放鬆了身體,看向一旁含著笑意的人道“你是故意讓我開始的。”
說什麼不要緊,不影響結果。
“很多人就是這樣開始的。”許願輕笑道。
艾默德眸光輕動,自然是已經見識到了厲害,一開始是10枚金幣,然後是百枚,千枚,籌碼放在一旁,無法認知這筆財富的數額,隻是有著數字的概念。
1231枚金幣,即使是對富人,也是一筆巨款,而很多人窮極一生也無法賺到。
一旦挖開,即使是一絲縫隙,水流通過,再想把控住就很難由自己了。
“你就不擔心我失控”艾默德舌尖輕抵了一下自己的尖牙,眯著眼睛問道。
一瞬間失去所有的茫然,連他都被欲望所充斥了。
那十分溫柔的人卻並未有被問責的羞愧,反而直視著他輕笑道“你不會。”
艾默德神情微頓,揚起唇角道“雖然我很感動你這麼相信我,但是萬一呢”
一旦欲望失控膨脹,就是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艾默德沒有親自體會,但看到那麼多,隱隱也可窺見一絲其中的可怕。
每個人在開始時都覺得隻是玩一些不要緊,又或者覺得自己有分寸,並不將其放在眼裡,但事實上失控的也是他們。
當然,他也並不是在譴責他的戀人,因為一開始布蘭德沒有回答,而讓他自己嘗試時,他就知道有些答案隻用語言無法言說,親自體會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瘋狂。
那不要緊的說法,也是其中一環。
而真正決定開始的,是他自己,在終局前,他哪一次都可以停下來,但他想要那個答案。
然後他得到了。
“萬一的話,我可以教你其中所有的手段和用到的心理學。”那溫柔的勸說者笑道,“它其實也隻是一場遊戲,隻是玩家太少。”
而被操控者太多。
艾默德對上那溫柔又好像能夠看透一切的眸,心裡補充上了那一句。
所有入場者都以為自己是玩家,擁有著清場的能力,但其實都是魚塘裡的魚,隻有大小之分,或許他們會覺得可以吃飽之後潛入池底,卻不知道魚塘外的人可以直接將水抽乾。
一場遊戲,擁有了掌控權,就像是欲望漲破一樣,索然無味,自然會停下。
隻是無數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達到,隻是被操控著命運,尤其是一知半解者最易操控。
“你以前也入局過嗎”艾默德看向他問道。
如果沒有,他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那雙金眸微動,含著笑意無奈頷首“入局過。”
“及時收手”艾默德詢問道。
“血本無歸,還險些賠上了命。”許願輕沉一口氣輕笑道。
艾默德的手指微微收緊,心臟卻是驟縮的,在他看來,賭徒們都是瘋狂的,而布蘭德的身上連失控都很難窺見,他總是溫柔從容,遊刃有餘,跟瘋狂二字不太沾邊。
但他曾經有過屬於他自己的經曆,因為一個人不可能生來就什麼都知道“後來呢”
“後來幸運,撿回了命。”許願看著那透著萬千思緒的綠眸笑道,“要不然我們現在也不能遇到。”
艾默德眯眼瞧他,卻也知道這家夥不願意透露更多了,他輕描淡寫的賠上命,當時一定要比想象的慘烈的多“那我還真是幸運。”
許願聽著青年喉中的輕哼失笑,聲音卻很溫柔“我讓你嘗試,是因為你對阿伯特的事起了好奇心,有那麼多失控的例子和那樣慘烈的結局作為警醒,你對金幣也沒有什麼欲望,淺嘗輒止,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即使真的出了變故,他也能兜底。
艾默德唇角微抿,輕輕敲擊的手指停了下來笑道“我知道。”
所有的過程和結局都擺在了眼前,此一輪,他不會再對這件事情有好奇心。
失去所有那一瞬間的空茫,讓他隻要細想,就會覺得毛骨悚然。
那不是一場遊戲,那是賴以生存的金幣,他不在意金幣,那如果有一天換成海域呢又或者換成他最在意的一切,一枚骨牌代表一個人,當它撚在手裡的時候,又哪裡能真正感受到生命的份量呢
“而且我相信艾默德閣下是非常清醒理性的一個人。”那金眸的主人用十分讚賞的聲音說道。
人魚閣下一瞬間有點飄,隻是眸光輕轉,輕揚著唇角道“給我戴高帽子是吧”
這家夥一肚子的壞心眼。
“我是真心這樣認為的。”許願笑道。
“哼”艾默德語調輕揚輕哼了一聲。
尤其是他說的還是真話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誠懇和可信。
“哦,親愛的客人們,你們難道不想看看下一場的表演是什麼嗎”萊斯特的聲音還在調動著看客們的情緒。
雖然現在
的喧鬨比之前低了一些,但很多人不滿的情緒明顯沒有那麼容易扭轉。
“哦,誰知道你又會使什麼樣的手段”
“我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
“再什麼樣的鬥獸也無法讓我下注了”
他們叫嚷著,萊斯特卻帶著笑意輕壓,艾默德知道其實他已經在掌控所有人的心理了。
“接下來上場的是”萊斯特在很多人的倒彩聲中賣著關子,手卻驀然伸向了看客區中道,“艾默德先生”
全場喝彩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在下一刻看向那漂亮的青年時沸騰了起來。
“哦”
“天呐”
“原來他是主動要上場的嗎”
“不會出什麼危險嗎”
“這可真是有看頭了”
“不,我不同意”
“我不能接受那樣漂亮的臉被猛獸咬”
全場的聲音幾乎掩蓋了一切,艾默德的眸輕抬,目光略過那所有投射在身上的目光,落在了萊斯特的身上,手指輕點著。
他的確高明,直接宣布出來,就將他架在了高台上,上一場的憤怒和累積的期待,讓看客們不會允許他的退縮。
“哦,艾默德先生,請不要上場”有人呐喊著這樣的話。
“想上去嗎”許願看著誌在必得的萊斯特輕聲問道。
“我的決定會影響你的計劃嗎”艾默德看向了他問道。
全場的歡呼聲中,隻有他們這裡像是安靜的世外桃源。
“你做什麼決定都不會影響。”許願笑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艾默德眉梢輕挑,看向了立在萬千歡呼人群之後的萊斯特,站起了身來。
“注意安全。”身邊的人叮囑道。
“放心。”艾默德笑道。
這一場,沒有意外。
他站起的身影讓歡呼聲幾乎要衝破穹頂,那一瞬間就好像所有人都愛他,而不是要送他去死。
“艾默德艾默德”
“哦我愛你你是勇士”
“你的光輝就像太陽一樣刺眼”
“我真的要愛上他了”
人們驚訝歡呼著,為這樣敢深入獸籠的勇士,連萊斯特對艾默德這樣乾脆利落的起身都帶了些驚訝“艾默德先生,請。”
艾默德卻沒有邁步,而是抬手輕壓,在刺耳的叫聲停下來時揚聲道“作為參與者,我想我有資格挑選自己的對手。”
“當然。”萊斯特揚起了笑意,“隻是艾默德先生這樣強大的劍客,挑選角鬥士應該沒什麼挑戰性。”
他要的不過是艾默德下場,隻要他下了場,獸籠封鎖,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哦,我怎麼會挑選那麼弱的對手,那實在太欺負人了。”艾默德走過三階的道路,在眾人緊緊追隨的目光中捋過那隨風飛揚的發絲,下著台階笑道,“萊斯特先生
,作為鬥獸場最強大的存在,我想你不會拒絕這場挑戰。”
他實在生的漂亮極了,毫無瑕疵的俊美麵孔,紅發張揚,將這樣的灼熱耀眼推衍到了極致,那一抹剔透澄澈的綠意含著天然的靈動,又在他的身上附上了鮮活的色彩。
那不似是屬於人間的豔色,他應該在雲端之上,但偏偏降臨在了這萬千富貴之中。
沒有人能夠拒絕他如此合理的要求。
答應他,答應他”
“哦真是不虛此行了”
“萊斯特都多少年沒有下場了”
“太棒了”
“答應他,答應他”
人們群起沸騰,一點兒也不介意更熱鬨一些。
這讓萊斯特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暗沉,因為他明白,自己也被架上了這口熱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