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丈二灰袍虛影就看出陳鋒此時此刻的狀態，似乎有點詫異，但也隻是瞬間就恢複如常，沒有言語也沒有打擾，隻是站在一邊等待。
時間緩緩流逝。
諸般的靈感在陳鋒腦海當中不斷閃現，這是以往多次思考所留下的沉澱，如今紛紛被激發出來，不斷的竄連起來，那種明悟愈發清晰。
氣息起伏！
但就算如此，陳鋒卻也感覺似乎還有什麼未曾抓住。
那種呼之欲出卻又被關閉在門外的感覺，讓陳鋒極其難受，麵色不自覺扭曲，一身起伏氣息的波動也變得紊亂。
「欲速則不達。」
低沉曠古的聲音再度響起，如萬古神音帶著一股驚人至極的玄妙之意瞬間傳入陳鋒耳內。
「修煉之道不可勉強，等你沉澱足夠再尋得契機，自能有所明悟，才可有所獲得。」
如洪鐘大呂敲響，振聾發聵。
迷障瞬間被擊碎，如大日照乾坤朗朗清明，瞬間回過神來。
「多謝前輩提點。」
陳鋒當即躬身到底。
若是沒有這莫名強者的提點，隻怕自己真的要沉入其中不可自拔，屆時便有可能會損傷自身根基，絕不是什麼好事。
儘管未曾悟出，但至少，陳鋒也找到造化劍體下一步的方向。
兩次提點，值得自己感激。
「敢問前輩為何說此地才是真正的虛空黑海？」
陳鋒轉而問詢道。
「你認為虛空黑海有多大？」
丈二灰袍人不徐不疾反問，其低沉曠古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笑意，旋即不等陳鋒回答便再度開口。
「虛空黑海無窮大，就算是祖境也無法探其極限。」
陳鋒不由大驚。
道境之上是源境，源境之上則是祖境。
源境強者的威能如何，自己算是見識過，不止一次，甚至源境當中極其強橫的大至尊強者自己也見識過，儘管可能不是全部實力。
至於源境之上的祖境……目前隻是聽過。
僅僅聽過！
「敢問前輩……可是祖境？」
念頭轉動之際，似有一道電光瞬間劈過腦海，霎時，便是一道驚人的意念生起，催使鬥膽問詢。
「嗬嗬，此境離你現在太遠，先不必知道。」
對方卻是微笑著回應，但陳鋒卻在瞬間有一種仿佛被九天神雷轟擊的感覺，頭皮先發麻，繼而便是身軀一顫，似有電流激蕩過背脊直衝腳底板。
祖境！
自己竟然親眼見到一尊祖境。
要知道，此前隨著雲祖跨越諸般混沌疆域抵達蒼月混沌疆域的途中，自己也曾向雲祖請教過祖境，雲祖也說明她隻見過一次祖境。
連雲祖那等大至尊都隻見過一次祖境。
足以說明想要見得祖境一麵何等困難。
現在，自己麵前就有一尊祖境。
至於不是……陳鋒相信自己的判斷。
眼前此虛幻人影就是祖境強者。
「混沌海內有三大絕域，一是深淵，二就是虛空黑海，虛空黑海無垠，疑似從混沌海外入侵而來，不斷蠶食混沌海疆域，在我們意識到虛空黑海的危害時，已經有十幾座混沌疆域被虛空黑海所吞噬。」
聞言，陳鋒不由大驚。
這等隱秘此前卻是不曾聽過，感覺這樣的隱秘是自己這小小道境能聽的？
「就算我們反應過來，虛空黑海也在不斷擴張。」
「如今，數千萬年過去，已經有三十幾座混沌疆域被其吞噬。」
「我鎮守這一處虛空黑海，你所在的那一處虛空黑海隻相當於一道微不足道的支流，也是我等故意留下用來磨礪絕世天驕，去適應虛空黑海的侵蝕，才能在往後更好抵禦。」
陳鋒恍然大悟。
難怪，拭鋒營和禦海軍所在的虛空黑海中，並沒有源境層次的虛空魔物。
隻是道境！
「小輩，混沌海各族從古至今，也誕生過不少能更好抵禦虛空黑海魔意的特殊存在，但如你這般能將虛空黑海魔意的力量煉化為自身烙印，掌握其力量者本座卻是首次聽聞、見得。」
「你很特殊。」
「好好挖掘你這道體的潛力，也切記注意不要被黑海魔意所侵蝕，說不定將來解決虛空黑海侵蝕的希望就在你身上。」
丈二灰袍虛影鼓勵道。
低沉曠古的言語很平淡，但落在陳鋒耳內，卻讓陳鋒忍不住熱血沸騰鬥誌高昂，一時間仿佛自己成擔負重任的救世主。
「前輩過譽了。」
陳鋒迅速冷靜下來並回應道。
解決虛空黑海的希望？
陳鋒是對自己很有自信，自信將來也能超越源境踏入祖境層次，但數千萬年時間，混沌海的強者們都奈何不了虛空黑海，隻能去抵禦。
自己如何解決？
「不必妄自菲薄，或許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做到。」
丈二灰袍虛影笑道。
「去吧，好生修煉，莫要辜負自身天資和潛力，本座希望有朝一日能稱你一聲道友。」
說著，陳鋒隻感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蓋壓全身。
天旋地轉！
時空置換！
精氣神等等一身力量乃至思維都在瞬間凝滯。
待到陳鋒反應過來時便發現，便發現自己又回到虛空黑海內。
警惕！
陳鋒感應之下，便發現自己回到了原本的虛空黑海內，而不是此前所見的那恐怖至極的虛空黑海。
暗暗鬆一口氣！
腦海當中卻是閃過那一道丈二灰袍虛影所說的話語，震撼依舊衝擊身心。
真正的虛空黑海！
自己隻是稍微窺得，便大感震撼。
那一條龐大的蛟影或許就是黑海魔物，是極其強橫遠勝於道境的黑海魔物，甚至於陳鋒感覺都不會遜色於此前所遇到的從深淵內闖出的上位魔王骸骨魔物。
但如此強橫的存在卻被一指碾碎。
祖境！
那灰袍虛影無疑是一尊祖境，甚至可能不是真身。
深呼吸，陳鋒漸漸平複下來，雙眸卻是精芒閃爍不休。
鬥誌昂揚！
劍意高亢！
「終有一日，我也能破鏡祖境。」
旋即仔細感應一番，陳鋒便找到了返回禦海長城的正確方向，立刻化為一道劍光遁掠而去。
……
這一片虛空黑海無比深處，一座萬丈高山聳立，橫斷一方虛空般，將更為恐怖的虛空黑海阻擋。
高山山巔。
「雖然來日你未必真能解決虛空黑海的隱患，但總歸有一個希望，望你能秉持己心步步躍進，莫要辜負自身天賦。」
丈二身軀的灰袍虛影屹立山巔，其目光凝視而去，瞬間穿透一切黑海浪潮，倒映出一束正急速遁掠的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