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玉想這人就算不是犯人也和犯人有莫大的關係!
廣州因為“新生活運動”的關係,到處大拆大建,連帶著各處官私房屋也多在修繕清理。加上廣州新城的建設可以說到處是建築工地。韓長樂到處都有活乾,誰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到他家裡一問,他老婆說韓長樂最近在沙麵的工地上乾活。
兩人找到沙麵的工地上,很快就把人給找到了,問起三江茂銀子的事,他十分痛快的回答說有這事。
“銀子是哪來得?你一個工匠,每日工價不過幾十分,誰會給你二十兩銀子?”
“是小的撿來的”
“放屁!撿來的,我怎麼撿不到?”
“兩位老爺吉人天相,假以時日亦能撿到銀子。”
高重九笑道“探長,這老韓挺會說笑話,帶回去讓他給咱們說一晚上聽聽。”
“也好,讓他說一晚‘蘇秦背劍’。”
高重九反手就要從腰裡摘銬子,把韓長樂給拷上了“走吧,等著你回去說笑話呢。”
韓長樂臉色煞白,大聲喊冤,李子玉慢悠悠說“喊冤不如說實話。免得進局子還耽誤你乾活。”
“好吧,好吧,我說我說。”韓長樂滿頭冒汗,“二位老爺莫要怪罪。”
“說罷,我聽著呢。”
“銀子,是我偷來的--”韓長樂愁眉苦臉道。
“偷來得?從哪裡偷來得?”
韓長樂眼神閃爍,良久才道“就是前幾天”
前幾天他照例到工地上做工,見到一個僮仆打扮的年青人挑著食盒走過,走累了就在街邊坐下歇息。
韓長樂過去不務正業,長年乾得是小偷小摸的勾當,一看這食盒就有問題。
“食盒裡要麼放吃得,要麼是空的,都不會有多重。可是這僮仆挑著,卻是累得滿頭大汗,腳後的煙塵也特彆大。”
高、李二人對視一眼,心想果然是積年的老賊!
韓長樂一看這模樣,便知道這食盒必有蹊蹺。食盒這東西體積大,挑著又不引人注目,常有人用來轉移些不得見人的物件--也包括銀子。
他多年的手藝,去裝石灰漿的時候故意用水桶撞了一下食盒,馬上斷定,這裡麵裝得是銀子!
用食盒轉移銀錢,必是見不得人的銀錢,就算事後被發現,苦主也多半不敢聲張。
“於是我便尋機偷了他一錠銀子,”韓長樂愁眉苦臉道,“也是我一時糊塗”
“真得隻有一錠銀子?”
“真得真得,這二十兩的大錠子,小的想多拿也沒這個本事。”
“食盒裡還有很多銀子?”
“不少,至少有十幾錠”
“你在哪裡偷得銀子,這個年青人又是什麼長相,還記得嗎?”
“銀子,小的是在大北門外的工地上偷得。人長什麼樣小的記不清了。隻記得年齡很輕,大約十六七的樣子。模樣挺清俊,有些象大戶人家的僮仆。”
“要是把人帶來,你能認得出來嗎?”
“這個”韓長樂為難的搖搖頭,“小的可不敢保證。”
“這個人是進城還是出城?”
“進城!進城!”
高重九道“算你識相!你再想想還有什麼沒說的,到了局子說那就是錄口供了,就你偷二十兩銀子這件事,就夠判上幾年了”
“我知道的都說了,都說了!”韓長樂急得滿頭冒汗,“小的也是一時豬油蒙心”
眼看再問也沒新東西了,二人對視一眼,以他們的經驗來看,韓長樂沒說謊。
“你要再想起什麼,就來找我。知道哪裡能找到我吧?”高重九說,“彆耍心眼。最近也彆出遠門。”
“知道知道,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不是光棍”
“我看你最近家裡多了鞋子,有外人來吧?”高重九不經意又問。
“是,是,什麼也瞞不過您老!我兄弟最近從香山來廣州了。”
“來做什麼?報戶口了嗎?”
“替他東家來辦事,戶口已經報了!報了!”韓長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