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衙役立刻上前架起周先生拖到一邊,扭過胳膊就要捆。
“錯了,捆那女的!”周知府發現目標不對,趕緊糾正。
女子此刻被幾個大漢扭轉胳膊按著,再無反抗之力。就縛之後嘴上依然罵個不停。周知府使了個眼色,護衛趕緊尋了塊破布將女子的嘴堵了起來。
“先生受驚了,這……”王業浩問道。
“這女賊要行刺王大人,還好被我製住了。”周先生緩過勁來,略帶後怕地說道,“那邊匕首還在呢。”
此言一處,倒是把周知府嚇的臉色發白,在自己安排的場子上有人行刺大臣,而且剛才他過來的時候已經聽到女人隱隱約約在喝罵“閹黨”,要出了什麼事,彆說烏紗帽,弄不好腦袋都要不保。
他的麵色陰沉,道“竟有此等大膽賊人敢在此作亂!傳老鴇過來!”
老鴇聞聽,已是麵如土色,莫說被刺的對象是王老爺的幕賓,便是尋常的客人出了事她也不好交待,顫顫巍巍來到樓上,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連連辯白“兩位老爺!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女子是何許人也,為何在又晴姑娘房中?”
“回稟老爺,奴婢不知,這姑娘不時奴婢院中之人……”
“大膽!若不是你店裡的姑娘,難道還是本官帶來的不成?”周知府冷哼一聲,吩咐道“來人!打二十小板!”
隨行衙役齊聲應喏,將老鴇拖翻在地,劈裡啪啦就是一頓板子。直打得老鴇嗷嗷慘叫,連聲喊冤。
“奴婢真得不知道……真得不知道……哎呀!哎呀……老爺饒命啊……”
周樂之此刻已經是被嚇得魂不附體,縮在後麵不敢言語,再看先生也是麵色鐵青,不知道在動什麼腦筋。
打完板子,周知府才徐徐問道“現在可知道了嗎?”
老鴇哭著道“奴婢著實不知,今晚奴婢安排又晴姑在房中等候,宴席沒散的時候還來看過,那時候姑娘還在的……老爺饒命啊……”說罷連連磕頭求饒。
此時燈燭都已經點上,房內終於光亮了些。劉釗探頭看了一眼女賊,頓時驚得雙眼圓睜,脊背發涼,趕忙湊到王業浩耳邊小聲說道“大人,這是郭圓先生之女。”
王業浩聽後,驚異之色隻是一閃而過,便立刻開始掌控場麵的主導地位“周大人,依本官之見,此事不可張揚。”
周知府見王業浩不但沒有怪罪,還主動幫自己解圍,連忙跟進“王大人所言甚是!”
“人多眼雜,還有勞周大人清一清場子。至於這女賊深夜行竊,本官當親自審問。”
周知府一聽王老爺將事情定性為行竊而不是行刺,自己就烏紗就有保障了。而且行刺的女人才時屢次提到“閹黨”,他更怕惹火燒身,於是忙不迭地答應“是是是,全憑王大人做主。”說罷,關照手下將這女賊悄悄地送到王老爺的船上。
這邊院工龜奴一番尋找,已將又晴姑娘找到。原來她就在架子床上,被裙帶捆得結結實實,口中也塞了布。聽她說自己原在屋中化妝,突然被人從後麵重擊了一下,便暈了過去。
“奴婢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晴哭道,她看這情形便知事有蹊蹺,便一口咬定什麼也不知道。
“老公祖,這摘月樓內即有盜桉,學生也不便多打攪。這就告辭了。”說罷微微一笑。
周知府心知肚明,立即道“來人!將這老鴇並粉頭都拿下!送回府衙待審!”
老鴇和又晴連聲喊冤,奈何衙役們如狼似虎,鐵鏈繞脖頸,拉拉扯扯將二人拖了下去。
周樂之目瞪口呆,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大官審桉,族裡處置紛爭的時候偏袒徇私的事情也常有,但好歹也講究有個臉麵上過得去的理由,這大官倒好,直接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他轉身回到又晴的閨房內,隻見周先生坐在床上,一個勁的喘著粗氣,似乎是驚魂未定。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換源a
周樂之過去低聲道“先生,您怎麼樣了?王老爺就要回去了……”
周先生搖了搖頭,低聲道“你把那個粉盒拿給我。”
“粉盒?”周樂之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滿地打翻的物件中,一個材質奇特得粉色粉盒映入了他的眼簾。他趕緊拾起來遞給先生。先生拿到手裡端詳了片刻,滿臉的驚駭之色。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哐當”一聲,粉盒落地。周樂之趕緊撿了起來,這時他看到粉盒背麵赫然印著一行西洋文字——“ad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