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女兒。”劉铩道。
“這事我已經答應你了,隻是路途遙遠,大約沒這麼快……”
“這事我信得過。”劉铩道,“把她們娘倆救出之後,能不能讓孩子到廣州念書?”
“上我們的學校?”許可大為驚訝。彆說臨高的芳草地了,就算是廣州興辦的新式學校,甭說官紳了,隻要中產以上的市民,都不甚願意就讀。隻有少數有眼界的或者是抱有某些目的人,才將孩子送到新式學校就讀。
這劉铩居然會想到這一出?
莫非真如“後人”所言。最了解你的隻有你的敵人?難不成我們的優越性這個劉铩也意識到了?
想到這裡,許可頗有些得意。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宣告己方的“正確性”呢?他想了想道“這件事需要元老院同意。不過,你本人雖罪孽深重,元老院向來不事株連,您女兒若願意讀書,想來也無問題。我這裡先答應你就是。”
“多謝。”劉铩抱拳,“以後她的事情就請您多費心了!”
“好說!”許可點頭,“你放心便是!”
“樂先生在廣裡的活動,雖然各分各線,彼此互不相見。卻有一個聯絡人居中聯絡。此人見過許多人,若能將他抓住,至少抓獲偽幣製造人是不成問題的。”
“噢?這麼要緊的人物,叫什麼名字?”
“說來,他也是你們的老熟人”劉铩眯起了眼睛,“苟循禮!”
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縱然早就鍛煉出一副處變不驚模樣的許可也瞬間動容。
“是他?!”
苟循禮父子自從苟家莊脫逃起,其曆史已經和元老院一樣久遠。原本以為不過是元老院宏大曆史中的一個nc,現在卻漸漸成了一個小boss。
這小boss雖然並不怎麼強大,但是卻十分頑強,時刻不忘和元老院作對。關鍵是,他無處不在,始終若隱若現,提醒著元老院的過往。
當初元老院各式各樣的敵人,強大的狡詐的凶殘的……漸漸地死的死,走的走,隻有這苟家父子,時不時的總能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和元老院的“鬥爭經驗”日漸豐富。已經成了“反髨”大業裡的真正的“專家級”人物。這使得他們的危害性日漸增加。因而政治保衛局對苟家父子的緝拿也從最初的略帶玩笑性質的“懸賞三十文”上升到了最高級彆的一千元懸賞。連完全下落不明的賴小也有高達一百元的懸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聽說有苟家父子的消息,許可自然是十分感興趣。當下問道“你怎會知道他?”
“說起來,他兒子苟承絢便是我找到的。”劉铩將當初在廣州偶遇苟承絢的事情逐一說了。
“……這苟承絢雖沒什麼大本事,但是仇髨之心甚烈,”劉铩笑道,“把他在臨高的事情說了許多,講了許多元老院的事情,很是詳儘。王老爺正是見到了這苟承絢才想起要招攬苟循禮的。”
“哦?你們怎麼找到他的?”
“李絲雅。”
“原來是她!”許可吃了一驚他們自始自終都沒有掌握兩人之間有聯係的這個情報。
“看來李姑娘也是元老院的老熟人了。”劉铩很是敏感的察覺到了。
“她若是落到我們手裡,少不得要好好的招待她一番的。”許可笑道,“這女子現在何處?”
李絲雅從他們光複廣州之後便沒有了音訊。原本她每年都會有大半年出海,但是至少也有四五個月時間會在澳門和廣東活動。但是這次“蓮花”號從澳門出海之後就再無音訊。連澳門的宅邸雖有人看守,卻無人知道主人的去向。外情局幾次在澳門查找她的下落均一無所獲。連李華梅這個她親自布置的棋子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元老院果然很重視這鬼妹!”劉铩微微一笑,“你們奪取廣州之後不久,李絲雅便揚帆遠走,據說是回佛郎機去了。”
“她回葡萄牙去了?!”許可又一次震驚了。
“既然元老院要‘款待’她,她如何敢繼續待在澳門?佛郎機人護不了她的安全!”
“算她跑得快!”許可悻悻道。繼而又想起了關鍵的事情,“苟循禮呢?”
“苟循禮這些年一直在她的庇護之下。聽說折騰了不少事都沒成。李絲雅與在下也算是老熟人了。和她一打聽就知道他的下落了,她也正好要走,便將這些舊人都交給了王老爺。”
難怪王業浩一個外地流官,在廣東不過待了三年就在本地建起了如此龐大的秘密網絡,原來是坐享其成。
“如此說來,苟家父子團圓亦是你的功勞了。”
“說不上功勞,不過這對父子,倒是好用得很!”劉铩從許可的語氣和表情中知道當初苟家父子說得“髨亟欲殺之”並非自吹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