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常年混跡在陰暗角落,為了一點地盤就爭得頭破血流的家夥,突然就聯合起來走上了街頭。
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推了他們一把一樣!
肯定是那個叫做荷魯斯的家夥,做出來的這一切。
引導...誘導...煽動...他用著見不得人的手段,讓這群人從下水道走了出來,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向名為王城的燈塔之上。
自爆炸中。
他們灰頭土臉的爬起身子。
屍爆術...
這點爆炸的威力,僅僅隻是讓他們狼狽難堪起來,而爆炸的人便是他們派出去刺殺荷魯斯的人。
麵對殺戮...
這個人的選擇是...用一場微不足道的爆炸狠狠的羞辱他們。
恍惚間眼前都好像出現了他那欠揍的嘴臉——呦,還活呢?可彆死了,畢竟咱們之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如此囂張的行徑,令他們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那便...鎮壓吧!
如往常一樣。
在他們所做的美好夢中,以絕對的實力將之打的粉碎,最終自他們麵前,將這場夢一點點的粉碎,蹂躪,最終掃進垃圾桶中,隨風消散。
過程是千奇百怪的。
但結果是不會發生變化的...一如既往。
...
“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人們高呼著。
他們的臉上充斥著對未來的向往。
他們已經忍受夠了,不需要再忍受了。
從為你們奉獻了一生開始,到最後卻如同垃圾一樣被丟掉。
這一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街道之上的這群人,已經不知道他們這一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了,是被壓迫,被壓榨,還是燃燒自己的一生為王城添磚加瓦?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他們隻想要一個公道!
又或者說,是為了顛覆這些規則。
自出生起,他們的身上就隻有一個標簽——平民。
平民一輩子都隻是平民。
縱使是在爾虞我詐的社會中摸爬滾打,用著各種下三濫的手段越爬越高,直到那些往日的朋友都已經開始仰慕,就連交流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可到了最後呢?
我還是平民。
這一輩子的成就,都會被那些貴族用一句你是個平民來否定。
這太可笑了。
含著金湯勺出生,和摸爬滾打得到金湯勺的結果,竟然是不一樣的。
李維微笑著看向街道。
越來越多的人湧入了反抗的隊伍當中。
而那些鎮壓反抗隊伍的王城士兵們,已經快要保持不了現狀,維持不住這一份秩序了。
此刻。
王城的各個機構,收到了不亞於上百份的投訴舉報信。
這些投訴舉報信,全都是來自於那些惹不起的人手中。
少他們一個,王城還會正常的繼續運轉。
但是...卻不能忽略他們!
負責處理這些投訴舉報信的內務大臣,人都已經麻了。
“我知道他們在鬨事!”
“我也知道他們不該這麼做!”
“我更是知道他們他媽的擾你媽的民了!”
內務大臣拿起一封信,打開,看了眼,瞬間怒了。
“草泥馬的!你家的貓被嚇到了,竟然還寫一封信來控訴!”
“嚇到你家的貓了你怎麼不直接出門跟他們對線,偏偏來這寫封信投訴!”
內務總管徹徹底底的麻了。
到底是誰定的規矩,必須讓我把這些信全都看完,然後一封封的回過去。
哦...是我爹。
那沒事了。
內務總管一封一封的回信,同時還不停的叫來手下催促詢問。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還沒解決!”
越來越多的投訴舉報信被一個個的仆人送過來。
手下也慌了,“這次鬨事人實在太多了!”
內務總管沉聲怒罵一句。
“給我催去!”
“是...是!!!”
手下馬不停蹄前往王城護衛統領的府邸。
不過手下完全沒有進入到府中。
因為護衛統領也麻了。
鬨事的人太多了,而且越來越多...
而且,他不能下令讓士兵們使用強硬的手段,這不符合規矩,除非...上麵的人們下令了他才可以這樣做。
現在隻能等,等著這一份命令下來。
可是他媽的怎麼還沒下來!
...
帕蕾姬剛剛換了鎖的小房子裡。
莉莉絲與鳶尾花剛剛把孩子們哄睡著。
但就在這時,他們見到周圍有不少人衝出了自己的房子,向著街道上走去。
隱約間,她們聽到了隨風吹進耳朵裡麵的呼喊聲。
“要公平。”
“要正義。”
“要奪回本該屬於他們的一切。”
兩個少女相視一眼,發生什麼了?
鳶尾花內心仿佛被觸動了一般,好奇的心情牽扯著她的身體想要出門一探究竟。
見到她這樣做。
莉莉絲嚇得趕忙扯住她的袖口。
“彆,彆出去!!!”
懷著疑惑的神情,鳶尾花轉頭,不解開口,“為...為什麼?”
和莉莉絲相處的這半天的時間裡,鳶尾花發現莉莉絲和她很像,有些怕生,有些不成熟,甚至還有些幼稚。
但是...莉莉絲卻透出了一股很自信的氣質。
這很奇怪。
莉莉絲想了想說道,“不要出去就對了。”
直覺告訴莉莉絲。
有個叫做李維的家夥,要讓一些人吃不進飯,睡不著覺了。
鳶尾花猶豫了一下。
耳畔忽然有聲音響起。
“對,彆出門,聽莉莉絲的話。”
帕蕾姬趕回來了。
她本來想去找一趟聖塔裡麵的老登,看看能不能提高一點自己當老師的工資。
但剛到聖塔下麵,卻遇見了有人站在了聖塔門口。
蹲牆角仔細聽了會兒,帕蕾姬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老婆,孩子,家人,送到雙樹城?
當看到那人手裡拿著李維的入學申請書後。
帕蕾姬恍然。
哎呦臥槽。
李維要來波大的了!
為了防止引火上身,帕蕾姬果斷離得遠遠的。
但是...她看到一群又一群的人走上了街頭,拿著公平與正義的旗幟開始呐喊。
從這一刻開始,帕蕾姬隱約覺察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這些事情裡麵,處處都有李維,但是處處都沒有見到李維的身影。
那麼...他人呢?
不應該啊,按照他的性格,這會兒扛旗的人該是他啊。
怎麼變成了彆人?
那他隻是要當一個幕後推手嗎?
這不符合他的人設。
懷著疑惑,帕蕾姬回到了自己的小房子,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能摻和這件事。
“呦,都在呢。”李維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出,這嚇得帕蕾姬猛地退後一步。
“你...你怎麼來了?”帕蕾姬嚇得脫口而出。
“我回來休息會兒,嗯?新人?”李維看向鳶尾花,有點眼熟...哦...是那個小傻子啊。
鳶尾花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躲在莉莉絲的身後探出了腦瓜,有些膽怯看向李維。
“她是鳶尾花,要說身份的話,是牧之勇者候選人。”帕蕾姬介紹道。
李維點頭。
“我有印象,她導師想讓我多多關照她一點。”
帕蕾姬:“???”
人生有很多捷徑,怎麼她導師就能找到李維這一條捷徑呢?這也太想不開了!
“你在做什麼?”帕蕾姬看著他問道。
“啊?當老板創業啊,今天剛剛招到一堆優秀的小員工。”李維理所當然地說道。
帕蕾姬搖頭。
“你可彆說外麵鬨事的人們和你沒關係。”
李維沉默了下。
“確實有點關係,不過...我好像也沒做些什麼。”
李維理所當然地說道。
“如果你是說那群黑惡勢力怎麼敢於反抗了。”
“那我隻能說,他們是被逼的,如果能選擇光鮮亮麗的生活,誰又能甘心自甘墮落呢?”
“但是如果你要說那些平民們怎麼也摻和了進來。”
“這不過是餐桌上的食材意識到了他們為什麼是食材。”
李維攤攤小手,坦誠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我沒有能力讓他們為了我去自我犧牲。”
“他們現在是為了自己。”
看啊,最上層那是光鮮亮麗的空中樓閣,那麼中間呢?欸怎麼什麼都沒有。
那麼最下麵呢?
乖乖,怎麼會是一個汙水橫流的下水道啊。
這不對吧。
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帕蕾姬反駁。
“可他們被推到刀劍前麵。”
“迎接他們的會是王城的鐵拳,沒有人能夠抗的住!”
“他們會犧牲的,會為了他們的夢犧牲的!”
“就讓他們昏睡吧,為何要吵醒他們呢...”帕蕾姬呢喃,“這太殘忍。”
在短暫的寂靜中,李維緩緩開口,“你遭遇過這些,或者是說...你與那個村姑遭遇過這些是嗎?”
帕蕾姬沉默了下來。
她在日複一日的生存之中掙紮,能活下去就已經夠難了。
至於那個村姑...明明自己就已經過的很慘了,但依舊時不時的還要對那些更加可憐的人伸出一份援手。
李維想了想道,“或許我可以先進入王城學院,再當個校長玩玩,順帶著進入聖塔之中,直接把老登們踹掉。”
“掌控王城學院以及聖塔的的我,或許就有了和那些人抗衡的資本。”
“坑蒙拐騙,威逼利誘...我能夠想到一堆的辦法,讓他們睡覺都不敢把眼睛全閉上。”
“等做到了這一切...我就擁有了製定規則的權力。”
“到那時候,我就可以讓他們睡在更美好的夢裡。”
“但是...”李維頓了頓,頷首看著帕蕾姬的眼睛,“我...又和這群人有什麼區彆?”
“可是,可是...打得過他們嗎?”帕蕾姬忍不住問道。
“打的意義是打得過或者打不過嗎?”
李維搖頭。
“當然不是,打的意義是打了。”
“至少他們抗爭過,戰鬥過...無論他們的結果如何...”
帕蕾姬神情複雜,“他們會被犧牲嗎?”
李維搖頭輕笑。
“他們不會犧牲的,他們會成為英雄,他們會因為自己的鬥爭,得到應有的回報。”
帕蕾姬歎了口氣,“這群人真倒黴,竟然遭了你。”
...
街道之上。
男人怒斥著走出來的人。
“你怎麼來了!”
“你的孩子不是快要出生了,你怎麼能夠出來!”
回應他的是一聲釋懷的歎氣聲。
“我就一小人,有你牽頭,我才敢出來的。”
“你彆管我,你繼續...我來幫你助威!”
“哦...”他看了眼手腕的手表,“該上班了...就翹班吧,來吧,我老早就想這麼乾了,這個夢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
得到回應的男人收回視線。
抬頭看向前方。
“跟緊我!躲在我身後,我已經沒有牽掛了,但你們還有,就算是死,讓我一個人死掉就可以了!”
於是。
這個突然湧進遊行隊伍中,身材都有些消瘦的中年大叔,竟然爆發了讓所有幫派都震耳欲聾的聲音。
“我們要公平!”
“我們要得到應有的待遇!”
“從現在開始,我們拒絕剝削!”
有人在隊尾喊了聲。
“大叔,你嗓門可以啊,之前擱哪混的?!”
男人喊道,“王城水利!”
“草,你他媽這麼牛逼,還跟我們混?!”
男人爽朗大笑,“打工十年,被辭退了,我位置被老板親戚給頂了。”
“媽的這能忍?”
“忍不了啊!來,讓咱們繼續喊!”男人大喊。
於是,一群被認定為烏合之眾的家夥們,浩浩蕩蕩地開始遊行了。
從最初隻有寥寥幾十人的隊伍,不斷地擴大,擴大,擴大...到最後,這隊伍已經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他們反抗的口號聲震耳欲聾!
可還不夠大...依舊有沉默的人。
但也已經足夠了!
...
“來了來了!!!”
“終於來了!”
王城守衛統領放聲大笑。
這一道鎮壓他們的命令,他一層層的往上報。
這群人們,一直都在踢皮球,萬一發生些什麼難以預料的衝突,他們誰都不想去擔那一份責任!
到最後,是王座豬的舅舅伯恩納直接下達了命令,要將這些人全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