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
塞西利婭極為認真的說道。
“新的生命會從腐朽的野草中,再度誕生...”
“我願意去推動這一切。”
“哪怕我會因此而死。”
伯恩納陷入沉默,不再勸阻,不再言語。
良久。
“抱歉,我對不起你的母親,現在也對不起你,我是個不合格的父親。”他說。
“父親彆這麼說,至少你還能給我爆金幣呢。”塞西利婭聳肩說道。
伯恩納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說這個,不過,他倒是有點輕鬆了。
爆金幣而已,支持自家女兒創個業,難道還做不到嗎?
伯恩納轉過身,不願意看到接下來的一幕。
然後。
塞西利婭語氣中充斥著歉意,“抱歉父親,您的女兒,好像步入青春期了,有那麼一小點的叛逆。”
再然後。
伯恩納身後,有聲音響起。
由雙樹城所收繳的刺客利刃,沒入了少女的血肉之中,鮮血順著其上致命的凹槽一滴一滴地流淌。
伯恩納緊握起拳頭,十指指甲扣入手掌之中,鮮血溢出。
他大吼。
“牧師,牧師!!!”
“有刺客刺殺我的女兒!”
王城之中,氣壓低得可怕,親王伯恩納的女兒塞西利婭,如今生死不明!
而刺客不見蹤影。
凶器經過比對。
與雙樹城刺客所使用的武器彆無二致!
審判庭之中。
伯恩納孤身前來。
麵對已經驚恐到不知所措的審判長。
伯恩納冰冷說道,“我來這裡,隻為求一個公道,飛陽領地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的女兒!”
“我要一個交代!”
學院中。
安格爾瘋了一樣衝進院長的辦公室。
“院長...你早就知道的對吧!”
院長平靜點頭。
他起身。
“抱歉,安格爾,我瞞著你了。”
他繼續道,“她跟我說的時候,我沒有反駁她...嗯,安格爾要不你揍我一拳頭?”
“為什麼,為什麼...就算是沒有這一筆錢,我也肯定能夠為學院找出一條路...沒有犧牲的路...”
院長搖頭。
“安格爾,我知道你的作風,你會將任何事儘可能地做到極致,做到完美。”
“這也是我把你當成頭號工具...那個,學院頭號話事人的原因。”
“可是...你和我,都是一個普通人。”
“而咱們普通人,又如何去逆伐命運?”他反問。
他自答,“唯有犧牲。”
“唯有用自己這微不足道的犧牲,去...尋找推動車輪的可能。”
“至於那個可能。”
“安格爾說點你不知道的,學院建立的初衷並非所謂的教書育人。”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渾身流露著一絲絕望與無助,“是去尋找這個可能啊,我們...已經尋找了幾百年。”
“他們都在絕望中死去,甚至於還有人因此瘋了。”
在看不見儘頭的絕望中,無助的令人瘋狂。
“到了我...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不能放手。”
安格爾震驚歸震驚。
還是沒忍住打了院長一拳頭。
打的院長都懵了,“臥槽,你真打啊!!!”
“廢話!他媽的就不能是你這個混蛋去送死?”
院長也很無奈,“我沒什麼用啊!要是我送死了,大夥們都得鼓掌叫好,這不是讓人家看樂子啊!”
“而且,這是塞西利婭的選擇。”
安格爾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無以反駁,他說的還挺對。
可這不是他放任塞西利婭犧牲自己的原因!
“跟我走!”安格爾說。
“去做什麼?”
安格爾怒了,“廢話,當然是不辜負塞西利婭的犧牲啊!不趁現在趕緊從中作點梗,那就晚了!”
院長撓撓頭,“塞西利婭又沒死呢,說的好像她死了一樣。”
安格爾反駁。
“必須要當成她死了!咱們得悲痛到無以複加那種!要不然學院的錢包從哪富裕!要不然金幣從哪爆!”
院長瞪大了眼睛,“臥槽,安格爾你是不是認識李維以後學壞了!”
我家那個乖乖兒工具人呢?
咋啪的一聲就沒了。
“彆廢話了。”
“我現在就動員全體學生去抗議。”
“塞西利婭可是咱們的榮譽學員。”
院長一愣,“啥時候的事,我沒批啊。”
安格爾立馬道,“現在她是了!”
剛剛落成的彼陽晚意孤兒院中。
一位中年人得知了王女遇刺的消息。
而門外。
聚集了一群五大三粗的家夥們。
這群家夥都有兩個老大。
一個叫做李維,一個叫做左菲亞。
而在兩位老大離開王城後,他們沒事就跑來孤兒院當義工。
至於現在。
“大叔,趕緊的!”
中年人連忙道,“來了來了!”
縱使有了份工作以後,這群曾經的幫派團夥,也沒有忘記老本行。
當他們得知告罪書中有自己老大的名字後。
當他們得知了一條消息從學院不脛而走以後。
當他們得知,原來經常來孤兒院幫忙的那個少女是王女塞西利婭以後。
便自然而然的知曉了一切。
老大...老大...他還在輸出!!!
當初遵守老大命令,掀起第一波遊行的考克,看向中年人。
“大叔,還敢來一次嗎?”
中年人笑道,“怎麼不敢!我還沒老呢!”
“行,妥了,這一次咱們和之前有點區彆,上一次是站在那群貴族對麵,這一次,要站在他們那邊了。”
中年人搖頭。
“無所謂了,我為的也不是自己。”
“巧了,我也不是,我快和我女朋友訂婚了,我為的是...”
呃...
考克感覺到自己身邊傳來了一堆恨不得將他揍一頓的視線。
還提,他媽的,這混蛋還提!!!
天天提,早上,晚上,喝酒的時候都提!
逢人就問候一句,“嗨,昨晚實在是太累了,你是不知道,我最近都枸杞泡水了。”
“兄弟們,冷靜啊,記住咱們這一次的宗旨,咱們是為了王女贏公道!”
“還有...王女為的是咱們,她可是打算找人家飛陽領地要一份公道,而這份公道會交給王城學院去建立分院。”
“嗯...我也沒上過學,但那是沒機會啊。”
“現在,我那還沒出生的孩子要有機會了...呃...你們等等彆打臉!我不是故意炫耀的,你們是不是沒老婆就急了!”
中年人看著他們笑了笑。
之前他知道自己被當槍了用了。
而現在,也知道。
不過這不重要。
機會稍縱即逝。
為了未來。
過去的熟麵孔湧入人群,學院的學生高舉旗幟。
浩蕩遊行再起!
國王再也坐不住了!
他立馬跑出自己的行宮。
但是在行宮之外。
陣列整齊的騎士們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做什麼!”
國王認得,這些人是碧陽家族的騎士。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爭鬥悄無聲息的發生。
一些皇家騎士,與聖殿騎士遭受到了碧陽家族所屬騎士的鎮壓。
難以再接近國王一步。
而碧陽家族的家主,則直麵國王。
“國王陛下,請您不要離開王宮,飛陽領主刺殺塞西利婭殿下,更是意圖勾結魔王,企圖造反!”
“親王伯恩納殿下已經接替自己女兒的審判權,前去問罪了。”
“還請您,在此時不要離開...也許刺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您!”
國王呆滯的看著眼前那些裝備整齊的騎士,但他更怕這群人逼的飛陽領主與王族的關係就此產生不可修複的裂痕。
“會不會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碧陽家主點頭。
“意圖勾結魔王這件事,並無證據,但也無法證明他的清白。”
“但是!他派人刺殺雙樹城多個重要人物,如今前來王城,更是光明正大的刺殺塞西利婭殿下。”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他必須給一個說法!”
國王嚇得臉都白了,“你們給我退下!我要親自前去審判!”
碧陽家主跪下,大喊,“陛下,我是為您的安危啊!”
“還請您不要離開!”
“你們難道想要造反!”國王嗬道。
碧陽家主立刻回應,“如果為了保護您的安危是造反,那我們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辭!”
國王驚駭。
審判台之外。
浩蕩的呼喊聲宛如潮水般湧來,這一次,真正的罪人登場,遭受唾棄。
而伯恩納目眥欲裂。
“哈德公爵!你可知你做了些什麼?!”
哈德微笑著看著憤怒的伯恩納,“我無話可說,就請審判我吧。”
在側身而過伯恩納身邊之際。
哈德小聲說著,“我會記得今日的恥辱,來日我會奉還。”
他走上了審判台。
伯恩納深吸了一口氣。
哈德,是孤身前來的。
這就意味著,如果他死在王城,飛陽領地將會在他死的那一刻將怒火傾泄。
他不能死,哪怕為了片刻的和平。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魔王的存在是不幸還是萬幸。
至於現在...
伯恩納閉上眼睛,再度深吸了一口氣。
不再有回頭路。
得為自己女兒的任性,做出一些來自於父親的表率。
他開口道。
“審判開始!”
...
“就決定是你了!”
“去吧果凍!”
海淵古城的通道錯綜複雜,李維走了半左菲亞了,他都沒有找到另一個人的痕跡。
不過他發現,自己的史萊姆可以像是狗狗一樣去追蹤。
跟隨著果凍穿梭在通道之中。
他不經意一瞥。
腳步一頓。
有人竟然不守功德的在牆壁上留了一行字。
而留下這行字的人,他還認得!
——尤裡·加林,到此一遊。
尤裡·加林,這個名字縱使是李維見到,第一時間也感到有些陌生。
因為...他通常將這個不守功德的家夥。
稱呼為第十任魔王。
那個至死都希望知道高天之上有什麼,那個對著曙星致意的家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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