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再往前去當心有詐。”旁側薑逸塵的聲音傳來。
“已經晚了。”冷魅輕嗤出聲,拍開薑逸塵的手,竄出了樹叢。
“小姐姐說的不錯,現在才想要走,已經晚了。”未待薑逸塵從冷魅的言行中反應過來,一個意料之外而又是情理之中的聲音已經告訴他確實晚了。
薑逸塵輕歎一聲,便也竄出樹叢落到冷魅身側。
“你早便發現了?”
儘管知道難有回應,薑逸塵還是出聲相問,因為他心中著實鬱悶,一個個精明異常的女人都在演戲,都自認為是黃雀,隻有他是蒙在鼓裡的蟬。
回應他的是姬千鱗領著十八道人影圍上前來的窸窣腳步聲和冷魅在地上立起的景門。
“原以為有五個江湖高手出馬,足矣將小哥哥手到擒來,可真沒想到小哥哥不僅運氣絕佳,千丈絕穀都摔不死你,更是豔福不淺,身邊的美人兒換了一個又一個,奴家對你可真是越來越喜歡得緊了,也想相伴小哥哥左右,沾沾這氣運,不若小哥哥來跟著奴家,奴家保管你心想事成,有求必應,如何?”姬千鱗自然曉得冷魅的身手,不敢靠得過近,隻是那直勾勾的眼神似乎是爬到了薑逸塵身上,令他渾身不自在。
“真是不害臊。”薑逸塵心裡嘟囔著,可嘴上卻回到:“有求必應?行啊,你放幾個峨嵋派、醉紅顏或是無相門和太極村的朋友,略表誠意如何?”
“喲,小哥哥這可是小媳婦兒還沒過門,便催聘禮,也未免太過心急了吧?”姬千鱗嬌嗔道。
“還要囉嗦多久?”未待薑逸塵出言,冷魅不耐煩道。
薑逸塵被冷魅的話語嗆住,然,馬上接道:“夠了。”
旋即,蕩劍八方,宛若黑夜中突有白蓮綻放,十數道天幻劍氣呈環形似漣漪般蕩向圍住他們的敵手,而冷魅則是身形一閃直朝姬千鱗襲去。
原來在冷魅布下景門的同時,他們便有了簡單的應對之策,利用對話的時機拖延敵手一一現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薑逸塵早在暗中運轉起天意訣,在景門的加持下,劍意激蕩,氣勁澎湃,甩劍射出比之平時多出數倍天幻劍氣,道道氣勢如湧泉,一往無前。
若非“驚鴻過隙”這等超自然的逆天步法太過霸道,短時間內過於頻繁地使用會傷及心脈筋骨,否則,冷魅不會有任何猶疑,在姬千鱗靠近的刹那,必將先讓她嘗嘗苦頭,以報那迷情蠱之仇。
“呼,小哥哥、小姐姐可太過凶啦!這麼欺負奴家,那奴家便隻好讓這十八位高僧來將你們鎮壓了。”姬千鱗表麵上雖大大咧咧,可實際上卻是心細如發,在薑冷二人對話的一瞬便已察覺不對,待冷魅發動突襲時,更早已退閃一邊,而旁邊自有五道黑影阻住了冷魅的攻勢。
姬千鱗口中的十八位高僧便是同她一起圍上來的十八個人影了。
說是高僧卻並無僧侶模樣,一個個均是披散著頭發,戴著猙獰惡鬼的麵具,身著半邊黑袍,另半邊耷拉著衣袍,露出剛健的身軀,仔細瞧去,他們身上鐫刻著黑字梵文。
若要說他們身上有何與“僧”字沾邊特點的話,那便是那梵文和他們手中如棍似杵的兵刃了。
十數道天幻劍氣若僅用於對付一人,或是會造成極大的威脅,可若是用於對付十餘人,道道劍氣雨露均沾的話,對方都能輕易躲過,其作用不過是讓困在中間的二人在那須臾之際尋得適宜自己應戰的身位罷了。
五個黑袍僧人將冷魅擋回,不過幾個回合後,薑逸塵和冷魅便發現這些黑袍僧人的武技算不得精妙,不過卻是招招狠戾剛猛,他們的身體如銅澆鐵鑄般不得傷及分毫,擊中後更有乒乒乓乓的脆響,莫非不是肉體凡胎?
隨著打鬥的進行,黑袍僧人的每一招每一式竟是漸漸泛出柔和安詳的佛光。
這佛光與他們的一身裝扮卻是格格不入。
光影中有飛龍、有猛虎、有巨象、有怒獅、有金缽、有金塔等等。
“這十八人難不成還是少林之人?”薑逸塵心中驚愕非凡,這些景象似與傳聞中的少林十八羅漢或是十八銅人之類的差不了多少。
“十八羅漢伏魔陣!我們出不去了。”十三個黑袍僧人各施手段讓冷魅腹背受敵,冷魅利用開門的移形換影,一時覓著機會掙脫出包圍圈,正想再次襲向姬千鱗時,卻發現腳步已跨不過地上一道斷斷續續泛著佛光的劃痕,略微一瞥便能見得這劃痕似是一道圈,將她與薑逸塵還有這十八個黑袍僧人困於其中。
令她不安的是,即便能將開門陣法立於圈外,可卻無法依憑這奇門遁甲之術將自己置換出伏魔陣外。
時間拖得越久,伏魔陣的陣法威力便將慢慢顯現,佛光鎮壓世間奸惡,在這陣法中,她與薑逸塵便是“奸惡”,於時,內息運轉都將受製,一旦失了內功的護持,刀劍之利無法攻破這些刀槍不入的銅人,徒有雙拳,又怎能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