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傷及彼此,不意味著未接觸彼此。
薑逸塵的麵頰便險些再被拳刃削下一層皮肉。
而那東瀛主將曾與薑逸塵擦肩而過,若不是其閃身極快,恐怕便要遭薑逸塵天殤折梅手順藤摸瓜而上,卸了喉嚨。
唯快不破?
當前已不容薑逸塵去悔恨於時若出手再快些,便能將對方手到擒來。
一炷香功夫下來,他至少已摸清這東瀛主將的影子分身不比墨泊水墨分身來得玄妙,主身分身於瞬息間完成交替,隻要攻勢去得比那瞬息功夫還快,切實能傷及對方!
薑逸塵放緩了攻勢,一麵應付著拳刃往來,一麵思索著破敵之策。
他的劍術快慢自如,快劍展現方式更不儘相同。
類似於《葬花劍法》中疾風劍式的快速出劍之法,在此中可謂是百無一用。
單隻論出劍夠快殺傷力夠強的話,百步飛劍自是首屈一指。
但他手中隻有一劍。
一劍飛出,東瀛主將讓影子受下也一點無妨,而手中再無利器的他便任敵宰割了。
若是有兩把或是更多把劍,倒可一試。
當然,在與外間隔絕,且無法借用天地之力的情況下,這打算隻能是空想了。
在“快”字上要稍遜百步飛劍一籌的是流星式。
但流星式與百步飛劍一般有著同樣的特點,當下亦可謂是同樣的弊病,便是一往無前。
空有一個快,卻隻能在一個方向上快,對這個東瀛主將便難言威脅了。
除非,這個快能不斷調轉方向,自東瀛主將匪夷所思之處攻出!
念頭剛起,薑逸塵便付諸行動。
一點寒芒自劍鋒處升起,倏忽間一人一劍便如離弦之箭向兩丈外的黑影飆射而去!
劍鋒即至,黑影一閃而逝。
另一道完整的黑影出現在薑逸塵側後方一丈開外。
卻見薑逸塵仍舉劍向前,並無回身之意,隻是流星式去勢已老,他又施以內力催動。
隻朝一個方向直走,並不能走脫出這黑白世界,薑逸塵已然試過數回,此番流星式隻朝一個方向施展,又豈非是徒勞?
便在此時,純白地麵上兩團粉色光芒乍現,一團在薑逸塵現所立處,另一團則是瞬息之前其所在處。
光芒閃動間,薑逸塵已回到原處,去劍如流星,所向依然是黑影,而當下二者間的距離僅有一丈!
黑影在流星光輝下蕩然無存,於另一方位處再現。
薑逸塵心下卻已有計較。
可行!
……
……
此後半盞茶間,薑逸塵一次次做著同樣的嘗試,卻一次次離傷及東瀛主將越遠。
薑逸塵滿額掛滿汗水,陰陽穀中既是養傷也是曆練,他將自己對於肉身及修為上控製做到了妙到毫巔,可此番,流星式與開門的無縫銜接,除卻此二者的消耗外,對精神力也有著極大的考驗。
好在,通過半盞茶的試驗,他已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
……
一直輕鬆配合著薑逸塵耗時耗力耗神的東瀛主將心中猛然間生出不詳預感。
此前,他對薑逸塵近乎於自暴自棄的作為樂見其成。
現下,他已察覺出來不對勁。
對方一邊在做著毫無意義的試探消耗,一邊卻令他不斷放鬆警惕,這是其有意所為!
……
……
在東瀛主將驚詫間,其黑影所處周圍三丈方圓的地麵上,已被一門門摩肩接踵的粉色圓形陣法包圍起來。
東瀛主將能分辨出這些陣法絕非是同一時間出現的,隻是出現間隔時間極短,是以看起來像是同時存在罷了。
而粉色陣法間,有一人一劍在其間飛快穿梭著,所向永遠筆直向前!
那一人一劍在這三丈方圓中來去皆有殘影,顯然已將速度催動到了極致。
其所過處更有屢屢寒氣四溢。
須臾間,這方黑白天地中便是這般景象:
粉色光圈中,人影閃爍,劍光紛雜,隱約可見青白寒氣升騰,而居於其中的兩道黑影明滅不定,如兩隻無頭蒼蠅般亂竄,偏生走投無路。
絕境中,黑影二化三瘋狂反撲!
嗤、嗤、嗤!
黑影上,白地上,現出越來越多的血滴!
而隨著地麵上的寒氣逾濃,三隻無頭蒼蠅交替方位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為求以快破萬法,薑逸塵服下雲天觀的丹藥,動用了八成內力專注於施展流星式和開門陣法,餘下兩成內力則轉換為霜雪真氣外放於三丈方圓,愣是在敵方創造的世界中開辟出自己的世界。
在他的世界中,東瀛主將便是化出三道黑影來都無濟於事,終隻有身死道消之途!
……
……
當視野再次變得暗沉,眼前景象再次變得模糊,喧囂聲再次灌入耳蝸後,薑逸塵知道自己已回到了凝露台上。
而血腥味之嗆鼻,讓他不由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