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者相爭,總會避免讓自己停滯空中太久,無從借力施展身法,成為活靶子。
但此二人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渾不在意,更甚者魯莽張臂熊撲,就是要借勢將七人壓成肉泥!
飄影鮮少言辭,卻能感受到對方蔑視之意,怒從心起,牙縫間迸出口氣,雙腳重重在鎖鏈上踩了兩下,整個人便朝禿腦壯漢正下方射去。
明明是兩壯漢率先躍身而下,卻是飄影最先超過一半高度,發起攻勢。
飄影雙手雖握有匕首,卻無意以器傷人。
左右手食指中指同時紮入禿腦壯漢胸腹間的巨闕穴,雙手一分,直接撕人掰山!
禿腦壯漢的兩半身軀不及濺出半滴血便已墜入岩漿,直至此時眾人還可聽得對方如野豬被丟入碩大油鍋烹煮發出的絕望哀嚎!
而在此之前,罪魁禍首飄影已通過撕扯反力挪轉身軀衝向胸毛壯漢。
胸毛壯漢是想借肩肘之力,錘壓死下方之人,因而身子呈頭下腳上之勢。
飄影來到其跟前,也未動用雙匕,隻是伸手搭在胸毛壯漢的後腦勺上,而後如同推車般,往前往上一送,胸毛壯漢的頭便老老實實地貼靠至胸前,當即沒了生息。
一力未儘,飄影又稍稍把著胸毛壯漢的腦袋朝下方石台外掰扯,而後加力下送。
就這樣,飄影踩著胸毛壯漢的屍身下落。
胸毛壯漢先是砸在下方石台上,再被飄影順入岩漿裡。
死得聲勢壯大,所幸沒濺起多少岩漿,下方六人也無須避退過遠。
自上方十數人露麵至兩壯漢淒慘殞命,當真不過數個彈指功夫,隻在飄影一個起落間。
肆兒、飛飄、紫風、逆蝶似乎已是見怪不怪,冬晴難得皺了皺眉,薑逸塵則是暗暗咽了口吐沫。
曾幾何時,他也是同飄影交過手的,就在西江郡江臨鎮外密林中。
現在看來,彼時若非有人提前授意飄影隻留人不殺人,他這條小命早便被飄影撕了吧。
薑逸塵深吸了口氣,運轉起些許真氣附在眼前。
上邊已有人受不住飄影的霸道反擊,準備出手了。
龍多多說過儘管薑逸塵要走的不是直劍一途,但多觀摩各色各類的劍道定有裨益,尤以霸道劍最甚。
他還記得幾天前洛飄零提過一嘴,天下習武者,逆勢而為之最當屬劍魔越驚雲,其次俞樂的劍也可窺劍魔三分霸道之意,而劍道之外唯我獨行的霸道,飄影絕不遑多讓。
這回他可要好好看個仔細,飄影有多麼霸道。
稍稍出乎意料的是,廖軒竟早早下場廝殺。
廖軒沒有不帶腦子地一躍而下,而是如同猛虎下山,勢若滾雷。
飄影則不假思索地踏鏈上衝,身行快如魚躍龍門,隻是氣勢稍欠,不夠凶猛。
正當薑逸塵心有此念,飄影的氣勢便驟然拔高,高可直衝牛鬥!
狹路相逢勇者勝,二人同在一條鎖鏈上相向衝殺,誰都不會退,也不能退!
下一瞬,上邊雙刀和下邊雙匕轟在一起。
二人全然無恙,身形幾乎是凝滯於空中,一道無形漣漪泛開,倒教身周之物遭了殃。
鄰近之處,有岩壁崩碎亂墜。
二人腳下原本還留有拉伸餘地的鎖鏈,還未見緊繃姿態,已然崩斷。
連左右兩側鎖鏈也未能幸免。
連通上下的鎖鏈僅餘兩條。
刀匕分合,一瞬不停。
從始至終都是由以下犯上的飄影主導攻勢。
奇怪的是,飄影出招看似魯莽單一至極。
隻攻擊廖軒眉心、咽喉、胸口、腹腔寥寥四個要處,再無花樣。
可當廖軒也隻能跟著守這四個方向後,孰優孰劣便再清楚不過了。
二人尚在空中,方現下墜之勢,已可見廖軒四個要害部位不分先後受創飆血。
興許就在眾人想要眨眼之際,廖軒的頭顱被飄影從咽喉上敲下!
一場硬碰硬的較量又在倏忽之間結束。
將一切儘收眼底的薑逸塵大感駭然!
若說先前飄影輕鬆了結兩個壯漢可看作大人欺負稚童,那麼廖軒就算難同飄影勢均力敵,也不該是這麼一副場麵。
在薑逸塵腦海中,二人這電光石火間的戰鬥,就像是一根不長眼的釘子非要釘入頑石,怎麼看怎麼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細看進展是意料之外的卓有成效,沒成想剛有這想法時,嘎嘣一聲脆響,頑石非但被釘穿,還被崩成碎塊了!
薑逸塵哪能不在心底裡高呼:“真特娘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