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心底裡剛要萌生絕望念頭前,負責圍困公孫煜的三名“那夥人”恰巧站於一線之上,兩兩之間相去不到半丈。
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巧合會給場間局麵帶來什麼改變。
是以,幾乎沒人能注意到這樣的巧合。
就是在這幾乎無人在意的巧合之下,一道清麗身影自人叢中殺出,倏忽即逝,倏忽又現。
三團血花映著晨曦在其手中雙刺尖絢麗綻放!
花開必有花謝,血花開的絢爛,謝得更為迅捷淒楚。
那三個站於一線之上的“那夥人”便迅捷淒楚地倒下。
圍困公孫煜的陣型再次出現鬆動,或者說大空缺。
“那夥人”立馬有所反應,有數人不顧其他舍戰前來進補。
隻是注意到剛剛那個巧合,不隻有身著鵝黃衣衫的墨漓,還有無時不刻都在捕捉脫困良機的公孫煜。
故而,一股磅礴勁氣自公孫煜手中的劍鋒間激蕩而出,如巨龍掃尾般完全拍碎了“那夥人”的補救意圖。
石竹咬入青山立根破岩中,任東西南北來風來雨來雪都刮不歪壓不垮拔不掉。
被公孫煜緊握手中在公孫家傳承數代的四方劍自然也難被刮歪壓垮拔掉,但那古樸劍身卻震顫不止,風雨雪沒招惹它,它卻像是要招惹來風雨雪!
天地似在低鳴,有風動,有草木動,有沙石動!
不論是“那夥人”還是散人居、聽雨閣、少林僧人一行刹那間都像是被狂風沙石蒙了眼。
隻聞耳畔有雷霆震怒。
隻見那長身儒雅的男子宛若天神,動如電閃,所過之處四個黑巾蒙麵之人身首分離!
再見劍光璀璨耀目,揮劍間劍影紛呈有如折扇。
九道淩厲劍氣呼嘯而出,似後羿射九日。
僅有三名及時回過神來的“那夥人”以強兵相抵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內殞命。
縱是如此,三人也未能攔下旁側遞來的刀劍,同樣走上了黃泉路。
從“那夥人”中有三人恰巧立於一線至十六名“那夥人”身死,左右不及十息功夫,場上形勢已天翻地覆。
若非再有大批人馬即刻到來,否則所剩十四名“那夥人”已擋不住公孫煜等人下山。
……
……
有人選擇從前山下山。
也有人挑著從後山下山。
在他們看來,前山的異動勢必引起他處布防人員側重。
而與前山相去最遠的後山方位,想來會處於最可趁虛而出的狀態。
醉紅顏酒樓與武當峨嵋兩派來人在上山前便兵合一處,救下二十名僧人後,同公孫煜等人一般遭遇到至強阻力,藏躲於寺中。
相比起散人居、聽雨閣那邊的狀況,這四十人的隊伍不僅人數更多,且不乏玄簫、水如鏡、李弑之流的尖端戰力,還能組成或武當或峨嵋或武當峨嵋新合創的劍陣,及醉紅顏的四劍三刀陣和雙鬼拍陣,乃至九名十八銅人的棍陣,在對敵整體性和靈活性上都要高出一籌。
是而,在從後山山門突圍時,四十人雖遇到些阻力,戰況卻沒像前山山門那般焦灼,較為順利地殺下山去。
……
……
山下。
遠離九蓮山的一處隱蔽山洞內。
孤心魂所率紅塵客棧及一乾江湖人等尋跡而來,找到了也先等人與十餘名少林僧人的藏身處。
未曾料見這十二名少林僧人中,有位膚色黝黑、骨瘦如柴的白眉老僧竟是北少林清苦大師!
而三枚金印之一的“行”字印便在清苦大師身上。
從清苦大師口中得知大火發生時南少林方麵做出的緊急應對之策。
原來那三枚金印被分交予三位腦袋靈光、身手矯健卻不惹眼的弟子手中。
來自北少林的清明方丈、清苦大師與南少林清遠方丈及十八銅人各帶四路人馬幫著混淆視線。
清苦大師是在率眾殺下山的過程中,遇上了持有“行”字印的年輕僧人,這才同行下山。
十餘人在山下躲了一天,遭遇了兩撥敵手,幸而被也先等人相救,躲了起來。
知悉了大概過程後,與紅塵客棧同來的江湖人中有人開口道:“也便是說還有兩枚金印在山上,不知花落誰手。”
其實許多人此來南少林的初衷都是為了碰運氣看看能否獲取少林金印。
然則目前“行”字印還在少林高僧身上,沒人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從少林僧人手中掠走金印。
除非是殺人越貨,這也得看紅塵客棧願不願意這麼做。
而且還得防著紅塵客棧殺人越貨再滅他們的口。
所以,有些人就把主意打到另兩枚尚不知下落的金印上。
沒人回應那人的話,各有所思。
孤心魂隱隱覺得,這時候大家一起趕赴山上,或許不是個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