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璻而是直接撲殺向其他黑衣蒙麵人,打算仗著五人之力儘可能多的消滅對方有生力量,以占據人數優勢。
初時,他們的計策算是極為奏效。
對手很難抵禦住五人合陣的猛烈攻勢,人數迅速從五十人銳減到三十五人,而錦衣衛人還維持在三十人之數。
雙方很是旗鼓相當。
可隨著戰局深入,五人便發現他們手下亡魂雖在增多,可己方對手人數卻未明顯減少,不由大呼怪哉。
但他們已無暇多顧,隻盼著得越快越好。
僅餘五名錦衣衛弟兄還能與他們並肩而戰時,孫野王帶來的人手還剩有十七人。
直至此時他們才從孫野王身上看明白發生了什麼蹊蹺。
殷揚看著數道持劍身影一晃而逝後歸於一體,險些以為是自己眼花。
以疑惑的語氣問道:“這是道門的一氣化三清?”
孫野王一手持劍,一手掐訣豎在胸前,淡然道:“有點見識。但算是個偏門,是久遠之前,一位魔教人物鑽研道門一氣化三清時創造出的一種身法詭術。”
殷揚讚歎道:“無怪乎當年璟帝能看重你,這也是你敢來對付我們五人的最大底牌吧。”
孫野王讓十七名下屬退下,上前兩步,說道:“是的,就算對付你們十人,也是綽綽有餘。”
淩重眼皮抽動了兩下,扔掉了長棍,抽出了相伴更為長久的刀,喝道:“乾他丫的!”
餘下九人跟著淩重拔刀衝出,十人列雙陣,意圖以陣法之力壓製輕敵的對手。
隻見孫野王一化三,三化九,讓過淩重,現身卡住九人去路,各遞出一劍。
八劍或刺空,或被擋去,或遭反製。
可那八道身影卻一閃即逝,似乎除了遞出那一擊外,從未存在過。
唯一未落空一劍才是孫野王真正落身處,九人已去其一!
隨後十數息內,孫野王如法炮製,再拿下四人性命,又重創了丁駭仁,刺瞎了淩重一眼。
五名錦衣衛千戶最終僅又抗爭了一炷香功夫,便在孫野王手下儘數皆歿。
在下屬淩重身上搜出“者”字印後,孫野王衝著遠端的白衣身影拱了拱手,這才帶人離去。
雲小白則是目送了孫野王等人一段路途後消失於山林間。
浮屠塔內外再次空無生人。
……
……
“江湖水濁終究不是這些半路入門者輕易能摸清底細的。”
林深處,目睹先前浮屠塔前所發生一切的一個黑袍人發出感慨。
另一黑袍人附和道:“抱劍現身的雲小白當然可以證明銀煞門不會出手收漁翁之利,但他們忘了雲小白既然隻是帶路的,豈不說明蕭銀才已然料定隻要把孫野王帶到位後,結局已然注定。”
“可惜雲小白還是不夠小心,沒有送佛送到西。”
“或許蕭銀才也推算到了要是我們來搶奪‘者’字印,也會將之送給於提督呢?”
“要真是如此,那家夥確實和你有得一拚。”
“那家夥不會找我拚,我們甚至可以組成複仇聯盟。”
“當初要是和他聯手,也會是個不錯的助力。”
“現在要聯手也還來得及。”
身形略顯魁梧、當先開口的黑袍人提議道:“要不然把印搶到手後,就去找他攤牌?”
另一黑袍人低頭沉吟道:“那我再考慮考慮……”
魁梧黑袍人果不其然地嘿嘿笑道:“你啊……不會改了吧?”
另一黑袍人不假思索地抬起頭,兜帽晃動間露出其下的笑臉麵具,肯定道:“不會。”
魁梧黑袍人接著道:“連孫野王這手布了十多年的棋子都動了,你說於提督會不會也來了?”
戴有麵具的黑袍人說道:“我早就說過咱們這位於提督是我最拿捏不準的家夥,一個貪生怕死的人當然會給自己準備無數後手底牌,否則也不至於讓我勞心費力十多年來算計針對,隻能說咱們把‘者’字印拿下後,對方要是真來了,定會來找我們。”
“要是沒來?”
“那我就進京,親手將印奉上。”
……
……
心情上佳、步履輕盈的孫野王身子忽而一頓,仿佛有座無形大山壓在肩頭,教他寸步難行。
呼喝!呼喝!呼喝……
他使勁渾身解數抵抗著覆身威壓,不得不張嘴喘氣。
然而,在頗為急促的三呼三吸間,他竟聽到了啪啪啪啪的十八聲棍響。
也看到了棍影如鞭,抽打在那十七名下屬腦門上。
長棍與腦門一觸及分。
那十七顆腦袋卻無一不歪折向一邊,順帶拉扯走與腦袋銜接的軀體,毫無滯礙地向地麵撲倒!
十七名下屬,卻有十八聲棍響,最後一聲即是那木棍應聲而斷。
看到這,孫野王已放棄了所有反抗的念頭。
因為他至今隻看到一人出手,在短短數息之間便已了斷了他所有手下的性命。
他能確定自己就算處在最佳狀態也不一定能拿下對手,更彆提如此乾淨利落地殺死十七人。
而這人並不是施予他威壓的人,他始終未能捕捉到另一人的存在。
如此,他又如何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於是孫野王乾脆閉上了雙眼,等待著被人送上路。
幸而對方不存什麼折磨人的心思,他很快便覺著左胸凹了下去,雙眼再也無力睜開。
在意識墜入混沌前,他在心中默默說了句話。
“老於,有幸能在這後半生隨你做些不一樣的事,吾生已矣,無怨無悔,願汝得逞所願,當那天下未曾有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