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基礎之上,祂也隻需要顧及自己的利益,而偏巧祂又是多數人裡麵才能和力量都最為出眾的那一個,所以祂可以對所有人從寬容至是寬縱。
寬容偶爾是美德,大多數時候是沒有冒犯到實際的利益。
你自信他傷不到你的利益,就不太願意浪費時間和他過多糾纏。
阿佩普會把羅摩的冒犯之言放在心上,並且做出一定的回擊,也是因為羅摩說的話對祂而言有了一些分量,值得放在心裡思考一二。
祂聽進去了,才會有生氣這種選擇的出現。
“你的明事理和寬容,其實都是因為他們的冒犯不值得你放在心上。”大慈樹王微微頷首,“蔑視和尊重之間的差距並不大。”
“因為不把他們的冒犯乃至是他們的存在放在心上,所以我反而會在很多數時候表現的彬彬有禮,像是把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放在了心上思量考慮。”羅摩說道,“你這麼說也是一種解釋,但想法不必深究,我還是認為值得考慮的是一個人具體的行動。”
羅摩並不認可大慈樹王的說辭,這種說辭很容易混淆成一種特殊的說辭——尊重反而是一種輕蔑。
我學過並且對這些禮節習以為常,如今我用它和你對話接觸,是因為我習慣了用這種行為模式和外人接觸,而不是說你真的有多麼值得我抱著這種禮節去和你對話。
這種奇怪的邏輯本身來源於內心對於自己的輕蔑,不是旁人,而是自己認為自己不重要,過於病態的想法羅摩是不關心的。
準確來說,祂不關心一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祂隻在乎這個人究竟做了什麼事情。
“一定要有一個理由?”大慈樹王沉默了片刻,方才輕聲問道。
“我不接受沒有理由的好意,”羅摩隻是道,“我知道情況危急,不會給我太多的時間和選擇。”
“但我也知道,我人生的所有準備,本質上不是為了應付災難,而是為了災難之後的那些美好生活。”
“酒色財氣是目的,中間的努力是一種工具。”
“我用工具走到對岸,拿到並且享受我想要的東西,這是一整套流程的順序。”
他搖了搖頭,“而現在你要我接受一份來曆不明,看似是好意實際上我完全不理解的東西,我不清楚它出現在我生命之中的意義是什麼。”
“情況危急,但也沒有危及到我非要接受這種好意的地步。”
渡河當然需要一隻擺渡船,但為了加快抵達對岸,不顧船隻本身的狀態這就沒必要了。
你當然有可能提前走到對岸,也有可能半路船隻沉沒,連帶著自己也跟著沉了下去。
要賭麼?
為什麼要賭?我的時間不至於如此趕,連過河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祂猜錯了,你遠比祂想的更加謹慎。”大慈樹王笑容釋然。
“祂把我想的太好了,以為我是什麼撞了南牆也不願意回頭的勇士。”羅摩麵色平淡,“其實我經常色厲而內荏,麵色看上堅決實際上內心卻沒有臉上那麼堅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