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普覺得很沒有麵子。
“你這麼說也算說對了。”祂咬著牙齒,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僅此一次,以後就忘掉這件事情,好嗎。”
不想是詢問,隻是通知。
有關英雄這方麵,羅摩的答案是看你做的事情。
至少在祂的眼裡,阿佩普從世界得到的和祂為這個世界做的絕不對等,所以祂不是英雄。
祂的習慣如此,得到的和付出的總要清算一下,絕對不吃虧,但也不喜歡占沒必要的便宜。在這類事件上,祂幾乎和所有的朋友都達成了這樣的關係,沒有虧欠任何一筆友善和承諾,所以當羅摩喜歡的時候,祂不想要配合納西妲,就可以直接選擇一意孤行。
在整個須彌的成長階段裡,祂從未覺得自己有虧欠過納西妲,所以必須向對方妥協的。
究其原因,納西妲看重須彌和須彌人,想要回報祂的恩情,直接落在祂本人身上很難,可隻要造福須彌,給須彌人謀劃未來,這就算是償還了納西妲的恩情。
而羅摩就不在乎這些,祂連大賢者的席位都是用技術入股換來的,而且這個席位本質上就沒有任何的權力——有當然是有的,但羅摩沒有用過。
祂不任命任何人,也不去剝奪任何人的權力,所需要的隻有資源。
而資源帶來的技術迭代和更新,祂也全部還給了須彌。
祂不是在刺激阿佩普,就好像祂當時對芙寧娜和芙卡洛斯的不滿也並不是順勢而為,僅僅是祂一直都這麼做的。
羅摩不會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彆人,但如果有利益糾葛,祂就會選用最契合大眾的一套邏輯。
比如說和正義之神、草之神講述瀆職···其實世界不在乎,人也不在乎,大家都不關心這個的。
羅摩也不關心,但需要用到了,祂也就這麼說了。
“看情況吧。”羅摩並不做出保證,“你為什麼會被言語所影響呢?”
祂的神色帶著不解,“就算我這麼說了,伱為什麼要在乎這個。”
“芙卡洛斯就可以承認,神對人是完全沒有任何責任的,所以祂哪怕五百年不乾活,也是楓丹虧欠水之神,而不是水之神虧欠楓丹。”
“這理由我也是認可的。”
公眾的道理服務和約束公眾,但對於龍和神麼,隻能看心情了。
不喜歡的時候,芙卡洛斯這樣選擇赴死的神也會說出神不必對人負責的話語,雖然楓丹本就是一筆爛賬,很難說得清對錯。
阿佩普的帳倒是一目了然,蒙受世界的恩寵,對世界毫無貢獻甚至是促成世界遭遇麻煩的卑鄙小龍。
小型的草之龍不悅地甩動著尾巴,“我可不是芙卡洛斯那樣的家夥。”
“雖然我不會為自己沒有做的事情感到慚愧,但也不會宣稱那就是對的。”
理直氣壯。
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但我不改,而且下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多。
羅摩擺了擺手,實在懶得繼續聊下去。
“所以理論上說,祂是因為這樣的行為而···死了?”
說道最後的猜測時,羅摩的表情古怪,“就因為給你摘了幾根紙條,幾片葉子當食物?”
“什麼叫樹枝和樹葉子啊,你究竟懂不懂世界樹的含金量!”阿佩普實在是不想生氣的,但人的無知其實要比有意識地刺激更加讓人心煩。
羅摩是真的覺得懂這些東西算不得什麼的。
做一件事情需要支付代價,這是大家公認的事情。
而摘了世界樹上的一些東西,在羅摩看來就是不太重要的事情。
或者說,事情的嚴重程度其實是分人的,打碎碗也可能挨一頓打,但打碎一件古物也可能換來的是家人的慰問和關心。
對世界樹動手這種事情,一般人肯定是十死無生的,但對於大慈樹王麼···那跟回家順手喝了杯桌子上的茶水有什麼區彆呢?
世界樹這麼大,損失幾片葉子幾根樹枝算得了什麼。
阿佩普就是忍不了這種愚蠢!
羅摩伸手示意自己隨時接受被教育。
“不妨我們直接一點如何?”羅摩想了想,“你告訴我祂是死了還是被困住了,如果是前者我去找納西妲給祂上一柱香,深切感謝祂為了我的付出。”
“如果是後者,你告訴我怎麼把祂救回來,我根據實施難度決定要不要去救人。”
“我覺得這委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祂這麼說道,“但你要告訴我祂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陷入困境···這何必呢?”
“我隻想要知道祂的現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