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垂手站在原地,微微仰著頭饒有興趣地打量屋簷下的燕窩,春天的雛燕展翅南飛,徒餘一盞空巢。大成不曉得灰撲撲的空巢有什麼好看的,莫非褚醫生以前沒見過燕窩
“你想去衛生所當學徒嗎”在大成疑惑時,褚歸將眼神轉到了他的臉上,四目相對,藏不住情緒的少年如同透明的容器,在褚歸眼中無所遁形。
少年的長相結合了父母的優點,濃眉大眼的,身量到褚歸的肩膀,清澈的眼底映著褚歸的倒影,渾身上下寫滿了樸實二字。
“想去。”大成鼓起勇氣,迷茫的未來突然有了具體的形狀,他想去衛生所,想成為褚歸一樣的人。
“當衛生所的學徒會很辛苦,你要不停地學,即使學到老都學不完。”禇歸語調帶著大成不懂的感慨,“它比你想象的要累百倍。”
“我不怕。”禇歸描述的困難並沒有讓大成退卻,反而激起了他的鬥誌。
大成的表現讓禇歸彎了彎眉眼,甭管他能否通過曾所長的考核,多一個人多一分振興醫學的力量,總歸是值得人高興的“我會給你進衛生所的機會
,但能不能留下來全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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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歡天喜地地同父母分享了問話的結果,一家人攜手感謝褚歸,那架勢不知道的以為褚歸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呢。
招學徒的日子未定,褚歸告訴大成耐心等通知,左右會在本月內落實。隊長媳婦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立馬幫兒子打包好行囊。
大成的衣櫃裡全是往年的舊衣,隊長媳婦尋思著改天縣城趕集,帶上布票上供銷社扯幾尺布,給他做身新衣裳。到衛生所當學徒,需穿得體麵點。
跑腿的小夥子送來了藥材,村民們陸續領完藥,褚歸將離開的時間推遲至午後,以防他們用藥後出現什麼突發狀況。
“待會兒可彆下雨啊。”田勇觀察了陣天氣,太陽在雲層中時隱時現,摸不準晴雨。
“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吧。”張川連呸了三聲,“趕緊打個噴嚏”
當地有句諺語叫做狗打噴嚏要晴,他們玩笑慣了,田勇秒懂張川的意思“你才要晴”
褚歸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硬生生把噴嚏揉化了,他曲指敲敲桌子“巡診報告寫完了嗎”
被老師抓包的兩人頓時噤聲,心虛地掏了本子在桌前坐下,捏著鋼筆抓耳撓腮,對要寫的巡診報告毫無思路。
張川寫了塗、塗了寫,巡診報告沒憋出幾個字,外麵大呼小叫的下雨了,快點收院子裡晾的東西。
“真下雨了”張川朝屋外一看,“我說啥來著,烏鴉嘴,讓你打噴嚏你不打。”
“我隨口說說而已,這雨這麼大,應該下不了多久。”田勇先是意外,隨即不以為然,大雨通常來得快去得快,不打緊。
半小時過去,雨勢稍緩,田勇挑眉“雨要停了,我說下不了多久嘛。”
驟然急促的風雨將田勇臉上的笑容凝固,張川伸手捂住他的嘴,剝奪了田勇的發言權。
一場秋雨一場涼,感受到空氣裡的冷意,褚歸添了件衣服。田勇一個噴嚏打得驚天動地,張川斜他一眼,沒再說晴不晴的風涼話。
“今天或許走不了了。”張川攏了攏外套,連綿的雨滴劈裡啪啦地打在瓦片上,彙聚成水流沿著屋簷傾落,被困住的村落靜悄悄的,煙囪湧出的青煙繚繞在屋頂,放眼望去一片煙雨朦朧。
雞湯的香氣自廚房往四周蔓延,為了答謝褚歸,隊長媳婦大方地從雞圈裡捉了隻不下蛋的老母雞,剁成塊在爐子上煨了近三個鐘頭,饞得人直咽口水。
午後大雨轉為綿綿細雨,農人戴著鬥笠下地,褚歸神色中隱隱透著些許浮躁。同屬青山公社,第六大隊下雨,困山村估計也差不多,賀岱嶽心心念念要治好潘中菊的眼睛,他絕對不會耽誤針灸的時機。
褚歸隻希望巡診隊的行程能傳到困山村,如此一來賀岱嶽知曉他們進行到第六大隊,便不用急著來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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