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跟我娘呢？怎麼沒看到？”
他爹要是在的話，這些桌椅板凳碗筷也不用等他安排，肯定直接開拖拉機還回去了。
葉大嫂道：“爹娘他們跟大伯二伯算賬去了。”
“哦，難怪沒瞧見人。”
“今天這麼多菜，人情算下來肯定要貼錢，還有你那麼多蛋糕……”
“蛋糕就不算在公家了，我自己出就行了，也是買個氣氛、喜慶，嘗個新鮮。”
“那得去跟爹娘講一下，不然等會賬算進去，他們嘴巴都張得老大了。”
“早就提前講過了，他們知道的。”
“嗬嗬，那蛋糕一個得好幾十塊吧，不便宜吧？那十幾個都得好幾百了，都抵得上好幾桌酒席了。”
葉耀東應了一下，沒有再說，這裡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也沒他啥事了，他打算回去睡個午覺，中午酒也沒少喝。
今早天沒亮就起來張羅，一直到現在收尾，可把他累死了。
老太太照舊穿金戴銀的坐在門口笑嗬嗬的跟人聊天，曬太陽。
看著他進進出出，連忙問道：“東子，餓不餓？還有菜剩，要不要熱了給你再吃一點？”
“這不剛吃完嗎？哪裡吃得下，我回去躺會兒睡一覺。”
“哎好，那你就先去睡一覺，睡醒了再吃。”
“嗯。”
“阿清也累壞了，你們都先去午休睡一下，孩子給我來看，我就在門口看著他們。”
葉耀東轉頭看了一下，林秀清就在他身後，快走到跟前了。
“我坐著歇會就行，這裡還有零碎的東西要規整，都是左右鄰居借的菜刀菜板臉盆什麼的。”
這時，葉小溪跑了過來，一臉緊張，快哭了的表情。
“娘，娘，妹妹說她跟小姑要跟著她爹快走了，要見不到我了，真的嗎？”
“不知道啊。”
“可是妹妹說了，你不能騙我，我也要去，我要跟她一起，不能把我丟下。”
葉耀東快走幾步，趕緊進屋，再不走來不及了，得向他哭了。
他哪裡有辦法哄。
“沒有的事，她亂說，你過兩天看她還在不在，在的話肯定沒有走。”
葉小溪已經淚眼婆娑了，“真的嗎？她沒有要走嗎？”
“嗯，她走了又沒關係，你反正還有那麼多的小夥伴，反而她走了就沒有小夥伴一起玩了。”
她眼裡又續上淚水又想哭了，“不一樣，妹妹是妹妹，他們是他們，我就要妹妹。”
周圍的婦女笑著道：“那讓你娘再給你生一個妹妹。”
林秀清安慰，“可是她真要跟著他爹走，你也沒辦法呀。”
“那我也要跟著爹去！我爹呢？爹呢？剛剛不是還在？爹哪去了？”
老太太拉著她，“你爹睡覺去了，你彆吵他，等他睡醒了，阿太幫你跟他說。”
“真的嗎？爹會帶上我跟妹妹一起嗎？”
林秀清恐嚇她，“你要跟著妹妹一塊走了，那你就沒有小夥伴一起玩了。”
“那有妹妹啊……”
“你的小兔子也要給我們吃掉。”
她帶著哭腔，邊哭邊說：“我可以帶走啊，我帶走不就好了？”
“跟你說著玩的，你明天起來妹妹還在的。”
“不能騙我。”
“嗯，去玩吧，等你明早睡醒了去找妹妹，看她還在不在就知道了。”
她點點頭，“那我要天天跟妹妹一起睡。”
拋下這句話後，她又立馬跑了。
林秀清瞬間一個頭兩個大了。
這下子她也不知道到時候要咋哄了。
等進屋去，她立即就去找葉耀東說了。
葉耀東瞬間也感覺頭大，“要不騙一騙？”
“現在已經騙了，不知道能騙得了幾天，她還說要跟小玉一塊睡。”
“先哄著吧，到時候再說。順便也跟惠美講一下，先不要這麼早告訴孩子。”
“總會知道的，等離開的時候，肯定哭爹喊娘的。”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或者哭一會兒就好了，哪能什麼都由著她，我走了都沒見她哭。”
林秀清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第一次走，你最近幾年一年到頭也沒在家待多長時間，她早就習慣了，心裡都還巴不得你趕緊走，回來就又有禮物了。”
“那就給她哭，不要管她。”
“我在想，要不要給你帶上去？反正她也上一年級了，就讓惠美早晚幫忙接送一下？平常兩姐妹也能有個伴。”
“帶她上去是沒問題啊，但是你能保證她待個兩天，不會哭著喊著要回來找你？你可是親娘啊，我這個爹都得排到太平洋去。”
林秀清皺一下眉頭，好像也是，這倒沒轍了。
這幾個孩子，沒爹可以，沒娘可不行。
即使兩人都在家，他們天天放學回家向來都是隻喊娘，不喊爹的。
當爹在這個家的作用就是賺錢，其他就是透明人。
“那就算了，我先交代一下惠美。”
“嗯。”
葉耀東困得很，說完翻個身就睡了。
等晚上的時候，大家都還在看電視，葉小溪自個就抱著枕頭下樓梯。
“娘，我去跟妹妹睡了，以後都不回來睡了。”
林秀清：“？？？”
葉耀東挑眉，“以後都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我就跟妹妹睡了。”
“你要不乾脆給你姑當女兒？這樣就都不用回來了，吃飯也不用回來。”
“不要。”
葉小溪臉色都變了，再也沒有剛剛抱著枕頭哼著歌的歡快了。
她擔心她爹娘不要她了又道：“那我去叫妹妹來我們家睡。”
說話就將枕頭塞到葉耀東臉上，嘴裡哼哼唧唧的往外跑。
“這死丫頭，說翻臉就翻臉。”
“誰讓你說讓她以後都不要回來，給彆人當女兒。”
葉成湖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爹，小姑他們一家子都要跟姑丈上去，我們能跟你上去嗎？”
“跟我上去乾嘛？我又沒空管你吃，管你喝。”
“不是有食堂嗎？我們去食堂吃就好了。”
“彆想一出是一出，你下半年都初二了，還跟我上去乾嘛？教材都不一樣，本來學習成績也沒多好，上去不適應，成績得更差。”
葉成洋道：“爹，那我可以嗎？”
“乾嘛？一個個的，這個家是留不住你們嗎？”
“嘿嘿……”
葉成洋不敢說。
葉成湖說道：“因為跟著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還可以天天吃蛋糕。”
林秀清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咋了？跟著我待在家裡委屈你了，餓著你了？”
“沒，沒有，這不是想著跟著爹去，能減輕你的負擔嗎？”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負擔，那就勤快一點，放學回來多幫幫忙，地掃一掃，把飯做了。”
葉成湖不敢吭聲了，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
葉耀東給他說道：“你現在馬上快初二了，不適合轉學，就先待在家裡讀，中考成績考好一點，到時候高中我給你轉到魔都去讀。”
“啥！”
葉成湖驚的直接跳起來，“爹，你說什麼？你要給我轉到魔都去讀？真的啊？我靠！直接給我轉到魔都去讀？這麼牛？”
“前提是你得考上高中，中考成績要好，成績要不好的話，什麼都彆提了，直接給我出海打魚去。還魔都，陸地都不給你站上去，就讓你苦哈哈的飄在海上。”
葉成湖喜形於色，趕緊拍拍胸脯，“爹，你放心，我絕對給你考一個高中回來，晚上我就懸梁刺股，不對，我明天就去借初一下學期的課本，然後開始懸梁刺股，奮發讀書。”
“真的假的？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一定呢，我肯定要去魔都上高中！”
葉成湖興奮極了，仿佛明天就要去了。
葉成洋滿臉羨慕，“爹，那哥哥高中去魔都上，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
“當然，你成績好一點，等他高中去魔都上，我初中也給你整到魔都去上。到時候你們兩兄弟就在魔都相依為命。”
“啊，真的，太好了……”
林秀清撇頭看著兩兄弟興奮的神情，語氣淡淡的道：“這個家是沒有一點值得你們眷戀的是吧？”
“哈哈，哪能啊娘，我們是高興能見世麵了。”
葉耀東道：“先說好，成績才是先決條件，要是自覺自己成績沒有很好的話，讓你娘去找班主任講一下，每天放學了給你補一小時的課，咱們給老師算補課費。”
“啊，還要補課……”
“你要考不上高中，那就沒得去魔都了，跟我去海上了。”
葉成湖連忙點頭，“補，開學就補。”
“嗯。”
也不知道這積極的勁頭能保持幾天。
要是能一直保持到中考，這個餅就算沒白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