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哪裡”沈晗霜另起話題。
沈晗霜猜測,祝隱洲應不隻是今日會來見自己,明日、後日,直到啟程返京,他或許每天都會想要來見她。沈晗霜若讓祝隱洲回行宮,也隻是讓他多一趟顛簸而已。不怪沈晗霜自作多情,這實在是現在的祝隱洲做得出來的事情。
不過祝隱洲身上還有傷,既然已經離開行宮進了城,便應不會再住回去了。
祝隱洲沒有瞞她“斷雲安排了人守在我之前住過的那處客棧,我今晚會去那裡。”
沈晗霜“女醫和太醫跟來了嗎”
他還在養傷,每日都還要服藥、上藥,不能離了他們。
“他們也都住在那家客棧裡。”祝隱洲解釋道。
“那你該回去
休息了。”
“已經很晚了。”沈晗霜補充道。
祝隱洲溫聲道“好。”
“你也早些歇息。”
他頓了頓,試探著問道“我明日還能再來見你嗎”
沈晗霜靜了幾息,抬起眸子看向祝隱洲,也看向他眸中明晃晃的期待和忐忑。
她不討厭和祝隱洲見麵,就像不討厭他的擁抱一樣。
所以她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但你身上還有傷,”沈晗霜提醒道,“不該再翻牆越院。”
女醫說過,祝隱洲身上的外傷仍未恢複,還不能動用武藝。祝隱洲今日應還是翻牆進的明溪院,說不定傷口已經又崩裂了。
思及此,沈晗霜蹙著眉,有些擔憂地問道“傷口怎麼樣了”
祝隱洲搖了搖頭,聲音溫柔極了“傷口沒有流血,彆擔心。”
“隻是翻牆而已,還不至於讓我再受傷。”
沈晗霜心底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祝隱洲竟會用這種有些驕傲的,像是想求誇獎一樣的語氣,說起翻牆越院這種事
難道她還要誇他“真是太會翻牆了”不成這怎麼誇得出口。
沈晗霜無聲瞪了祝隱洲一眼。
祝隱洲卻似是對她的腹誹毫無所覺,還因她這一眼而噙著笑意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沈晗霜語氣如常道,“你快回去吧。”
她方才提起祝隱洲的傷,說他不該再翻牆越院了,其實是打算讓他之後走明府的正門進來。
但祝隱洲既然對自己的翻牆水平很自信,那沈晗霜便也不提讓他走正門的事了。
祝隱洲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他將沈晗霜從院子裡送到了臥房門口,看著她走進去之後,才按她說的離開了明溪院,回了自己暫住的客棧。
離開前,祝隱洲不動聲色地朝明溪院外某處看了一眼。
見到沈晗霜之前,祝隱洲便知道明述柏站在那裡等沈晗霜,應是有話想同沈晗霜說。
在沈晗霜的心意麵前,祝隱洲其實並不自信。今夜他便忍不住擔心沈晗霜是否會因為明述柏的話而做出什麼決定。
他不願意看見的決定。
自沈晗霜有記憶起,明述柏便是她的家人。沈晗霜將家人看得很重要。這個身份或許是明述柏的束縛,卻也是他的機會。
祝隱洲自認比不過家人在沈晗霜心底的分量,更遑論他如今還並未重新擁有沈晗霜。
可是,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明述柏都沒有攔住沈晗霜,沒有說出那些讓祝隱洲擔憂的話。
今夜,見到了沈晗霜的那個人,是他。
他還得到了一個珍貴不已的擁抱。
今晚的月色,實在很美。
明溪院的臥房內,沈晗霜也緩步行至了窗邊,想要看一看今晚的月亮。
但在那之前,她先看見了窗邊多出來的一樣東西。
那是一串風鈴。
漂亮的紅色楓葉被精心刻成了展翅蝴蝶的模樣,絲線不僅將一隻隻栩栩如生的蝴蝶連在了一起,還串起了點綴其中的小鈴鐺。
靈動悅耳的鈴鐺聲在風裡悠悠響起,讓人覺得愉快和放鬆。
沈晗霜走近了些,才發現那些鈴鐺原來都是可以取下的。想要安靜入睡時,便可以將它們摘下來。
因為每條絲線的末端都綴著一朵小小的木雕木芙蓉,即便摘了鈴鐺,整串風鈴上的楓葉蝴蝶也不會因為沒了重量而輕飄飄地皺在一起。
這串風鈴做得很好,看得出來做它的人花了很多心思。
方才祝隱洲隻字未提,但沈晗霜卻仍然能確定,這個風鈴是出自他之手。
祝隱洲明日或許會問起她喜不喜歡這串風鈴,也或許不會直言發問,而隻是小心翼翼地觀察沈晗霜的神情與態度,以此猜測這串風鈴是否合她心意。
明日或許應該讓祝隱洲知道,她很喜歡他做的這串風鈴。
沈晗霜抬起手輕輕撥弄了一枚鈴鐺,不由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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