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內也編織出了應對的防禦,血肉之內猩紅的枝芽叢生。
腐壞根芽這種源於魔鬼的產物,並不能以常規的生物來看待它,它更像是具備血肉特性怪物,隻要是能夠增殖的血肉之物,都將在它的身上衍生。
可這阻止不了伯洛戈,詭蛇鱗銀在液態與固態間反複切換,正如賈蒙的虛實之影般,當枝芽試著摧毀利刃時,它們就會化作液體,被血肉輕易地穿過,但下一秒會立刻凝固為金屬,猶如瘋長的荊棘般,撕裂周遭的一切。
好幾次拉提斯僥幸傷到了伯洛戈,可留下的傷勢根本無法阻止伯洛戈,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身上的傷勢便會愈合。
拉提斯此刻居然有著荒謬感,他開始搞不清楚誰才猩腐教派的人了。
自己與邪異的腐壞根芽融為一體,才具備這不死的性質,可伯洛戈好像一開始就具備這樣的力量。
他是不死者?
沒有人回應拉提斯,正在他想辦法應對伯洛戈的猛攻時,另一個在空中蕩來蕩去的家夥也不安分。
拉提斯沒有注意到,從剛剛起,這幽深的地下世界便刮起了一陣微風,而在以太的驅動下,這陣微風變得越發急速、劇烈,直到現在化作一場小型風暴時,才被他注意到。
帕爾默落在一根石柱之上,眼瞳裡滾燙著熾熱的以太,號令著狂風將那巨大的蛇身包裹,其中夾雜著飛沙走石,在血肉上留下或深或淺的劃痕。
秘能風源非常好用,但它也缺乏著直接殺傷的手段,更不要說帕爾默此刻已經打光了身上的彈藥,就連飛刀也儘數碎裂。
好在伯洛戈很爭氣,當看到伯洛戈殺進蛇身後,帕爾默開始覺得,他們似乎真的有機會斬殺一位負權者。
拉提斯的視野被狂風遮蔽,連帶著呼吸也壓抑了起來,猩紅的蛇尾纏繞上了長橋,巨力扭斷下,整個橋麵都開始了崩塌。
帕爾默快步逃離,躲避著蛇尾的猛擊。
無儘的憤怒在拉提斯的心底狂湧,他從未如此憋氣過,先是遭到了納代的火燒,接著又是那兩人堪稱致命的襲殺,此刻的他虛弱不堪,又被這兩個如同蟲子般的凝華者折磨。
最重要的是,他開始慌張了,恐懼在意誌的縫隙間潛入,有那麼一瞬間拉提斯真的覺得,自己會死在兩人的手中。
下方的血肉隆起、破裂,伯洛戈一身是血的從其中殺出,傷口中還不斷地溢出枝芽,追擊著伯洛戈。
“果然,這家夥沒什麼好怕的。”
伯洛戈在空中轉身,揮出一道又一道的鐵矛釘向蛇頭的拉提斯,有的被拉提斯躲過,有的則釘入下方的血肉,力量之大,整根鐵矛都完全釘入了血肉之中。
如果是像納代之類的負權者,即便他們虛弱不堪,伯洛戈覺得自己對上他們依舊沒有勝算,畢竟秘能的性質是詭詐的,更不要說負權者的秘能了。
可拉提斯不同,作為契約學派,拉提斯所仰仗的,隻有負權者的以太強度,以及腐壞根芽複生之力,可以理解為,他本身的能力,就是通過契約來與腐壞根芽融合,進而化作一頭可以無限複生,具備極強以太的血肉怪物。
可現在這頭怪物疲憊不堪,隻待獵人射出最後一箭,貫穿他的喉嚨。
拉提斯怒視著血淋淋的伯洛戈,他全力釋放著力量,血肉開始蠕動、畸變,嶙峋的白骨包裹住了拉提斯的身體,如同披上了鎧甲。
蛇身盤踞在了一起,如同隆起的小山,血肉紛紛開裂,扭曲出一根根銳利的骨矛,尾部被血肉的觸肢粘連著,朝著伯洛戈揮起。
“帕爾默1伯洛戈大吼道。
“好嘞1
狂風驟起,龐大的風壓擠壓著伯洛戈的身體,就像有道無形的弓弦將伯洛戈發射了出去,他的速度遠超拉提斯的預計,利用骨矛迎擊伯洛戈已經不可能了。
“送死1
拉提斯嘶啞著揮起血跡斑斑的骨劍,直接迎上了襲來的身影。
銀白的長劍和骨劍撞擊在了一起,與此同時密集的銀白之手揮出,如根須般,紮根於四周的血肉中,將伯洛戈牢牢固定祝
手臂上傳來一陣巨力,伯洛戈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震裂了,銀白之手紛紛顫抖,好在這次伯洛戈沒有被拉提斯的巨力振飛出去。
劍刃僵持在了一起,伯洛戈也與那猩紅扭曲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可憐的蟲子。”
怪異的聲音從拉提斯那破損的喉嚨中傳來,伯洛戈則猙獰地笑了笑。
這種時候並不需要什麼狠話,需要的隻是行動。
手中銀白的長劍開始了潰敗,詭蛇鱗液紛紛散去,露出了包裹之下的短劍。
海量的以太被傾注其中,乃至短劍上的煉金矩陣都閃耀起了過載的火花,芒光刃再度亮起,熾白的光焰中,以太劍在骨劍上切開了一個崩口。
“沒想到吧?”
伯洛戈嘲諷似地說道。
在那猩紅的目光中,光焰燃燒了起了熊熊的大火,宛如細長的焰形劍般,硬生生地劈開了骨劍,連帶著拉提斯的胸膛一同劈開。
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