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雙臂一展,兩個飛蝶般的袖口中各自又旋出一團白色霧氣,兩條“白蛇”又按原路退了回去,消失不見。
看到對方竟然沒有出手殺掉自己,鬼穀長陽鬆了一口氣,至於綠衣女童所說的給他安排一個不無聊的事情做,也根本不願意去想了。誰知道這個童麵女魔頭又會玩出什麼花樣,隻要她現在不把自己從這飛舟上拋下去就好。
鬼穀長陽摘下腰間的刀鞘,然後盤膝而坐,並將刀鞘工整的平放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天上黑陽的光線有些刺眼,他索性閉上眼睛。
飛舟上,似乎一切又突然變的很安靜,亦如之前的樣子。
隻有綠衣女童飄揚的翠綠裙角發出的嘶嘶聲和鬼穀長陽胸腔內心臟跳動的噗通聲。隻是這一次,他的心臟跳動的平緩起來,戰意全無。
平放在他雙膝上那布滿灰色貓眼石的刀鞘,猶如平衡天秤的兩端,平直平穩,紋絲不動。而其內的妖刀《雨夜》也感覺到了他主人的心意不再做聲。刀鞘空間內的妖池中之前凶巴巴跳躍的貓臉妖魚沒入池中不見了蹤影。妖池表麵一絲漣漪也無,猶如一麵灰色的鏡子照出它主人的心意。
靜下來,時間過的就會很快。
飛舟穿過厚厚綿綿的雲層,來到了幽風山的高處。在綠衣女童的操控下,白色飛舟穩穩地落在了一處山坡上。
“到了。”綠衣女童說道。
鬼穀長陽這才睜開眼,架著依舊昏睡的徐陽和鬼穀瓚二人下了白色飛舟。
“嘭!”
飛舟化作一團霧氣消失不見,隻看見綠衣女童輕微的整理了一下袖口。
眼前的山坡上坐落著一座用黑石搭建的宅子。宅子不大,甚至都沒有小院。從建築風格來看,不像是牢獄,更像是普通人的住宅。入眼全是黑石,就連宅子的門也是由光滑的黑石製成。而漆黑的大門上刻著一個醒目的“一”字。
這黑石宅子是山坡上唯一的建築物,突兀而頗顯孤單。正如宅子門上刻畫著的“一”字,唯一並孤單著。如果裡麵住著人,想必也會是一個孤單的人。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鬼穀長陽小心地問道。
“這是我平時所住的地方。”
綠衣女童那天真無邪的小童音色,仿佛鬼穀長陽是她邀請來家裡做客之人。
鬼穀長陽閉口不言,心中一陣胡思亂想,作為俘虜,她應該把我們關進守備森嚴的牢房才對,怎麼會帶到她住的地方。難道她幽獸的凶性大放,要在家裡吃了我們體內修成的金丹。修士的金丹可是幽獸最喜歡吃的大補食材。彆看她外麵是個女童,她可是嗜血的幽獸一步一步進化而來的。到了她的這個級彆,應該是殺人魔王了吧。
想到這裡,鬼穀長陽不禁後背發涼。
“幽風山上是沒有牢房的。”綠衣女童仿佛知道鬼穀長陽在想什麼?
“不可思議,竟然沒有牢房?”
“因為冒犯了幽風山的人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死。所以,幽風山上是根本不需要牢房的。”
“這麼說,我們也要死了?”
“要是放在以前,我會立刻將你們殺死,然後吞噬你們的金丹。不過,現在我的職責是小公子的保姆,殺人的事不歸我管。”
“嗬嗬。”
鬼穀長陽尷尬的一笑,不知道這殺人女魔王說的是真還是假,表示深深的懷疑。
“進去吧。”
說著,綠衣女童抬起一隻手臂,如水的衣袖一揮,麵前的石門“吱呀”一聲自行打開。
空蕩蕩的屋子內,除了石塌還有一張四方的石桌和一個圓形的石凳,彆無它物。如果這裡是被用來住的地方,那簡直就是家徒四壁。
鬼穀長陽見狀,心中嘀咕道“還說這不是牢房,幽風山侍者一號的身份怎麼會住在這種寒酸的地方。在天鬼宗,那些尊長老不但住的豪華隱秘,而且日常所用的物品,就連如廁的手紙都是特供的。”
“修行之人,就要挨得住寂寞。一絲一毫地享受都會擾亂了道心。所以,我這裡有些簡陋。不過,關你們三個人已經足夠了。”
這綠衣女童仿佛可以隨時看穿鬼穀長陽所想的一切。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光從修真者的角度說,還真是一位讓人尊敬的苦修之士。或許作為幽獸,要想不斷的進化。除了殺戮就是修習功法,根本沒有時間做它想吧。”鬼穀長陽心中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