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他雙手掐訣,一道道靈光接連隔空點出,落在血和尚體表的關鍵竅穴之上。
哢哢哢,哢哢哢。
血和尚渾身骨骼咯咯作響,就像是一個被擺錯頭顱和四肢位置的木偶,又重新被蠻力糾正過來。
他的肉身不愧是經過清水上人用符咒之術和趕屍派秘技煉製過的,雖然五臟重傷,骨骼儘碎,但在極短的時間內竟然迅速恢複。強大的恢複力,的確讓人吃驚。
人極傀儡,名副其實。
血和尚伸出雙手,來回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擺到最正的位置,然後呆呆道“我沒事。”
“血和尚兄弟。”清水上人大喊著衝過去,一把牽住血和尚的手。
看到血和尚渾身傷勢恢複得七七八八,清水上人用袖子一抹眼角的淚痕,轉悲為喜,口中喃喃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清水上人偷偷瞄了對麵的徐陽一眼,口中小聲咒罵道“這徐陽和那個柳海雨兩個人都是惹不起的煞星。而且每一次見到,都比上一次更恐怖。”
心中想著,清水上人身形一躍而起,就騎在了血和尚的肩頭上。
一拍屁股,急匆匆道“血和尚兄弟,我們走。”
血和尚體表血霧翻滾,二人在一團血霧的包裹中,施展血遁之術,頭也不回地狼狽而逃。速度之快,就像沒受傷一般,隻是幾個跳躍,就閃出幾十丈外。
邪修法則第十條,打不過就跑。
徐陽見清水上人跑了,也沒有追趕的意思,畢竟他還要趕去紅石崖。他背後火翼一斂,穩住身形,來到兩位道者的身邊。
此時,徐陽肩頭黑光一旋,妖龍冥鱗現出身來。它望著對麵清水上人消失的背影,一臉不滿道“這架剛剛熱身就散了,真是掃興。”
說完,冥鱗扭過頭來,正看到對麵的範,蔡兩個道者瞪大眼睛看著它。於是一臉不屑道“瞅什麼瞅?要打架嗎?”
江湖法則第三條,千萬不要和暴徒互相確認眼神,搞不好,就是要打架的。
蔡師弟心中頓覺很沒麵子。剛剛被清水上人那邪修打得幾無還手之力,現在又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妖龍大呼小叫,心中一萬個長腿羊跑過。
難道我大青蓮道場的精英弟子,就如此不濟嗎?顏麵何在?忍不住,就想說“瞅你咋的”。
卻被一旁的範師兄搶過話來道“多謝這位道友出手相助。閣下一表人才,就連身邊的靈寵龍都如此霸氣。不知是何門何派?”
徐陽瞥了肩頭的冥鱗一眼。
冥鱗頓時做出吹口哨狀,眼神迷離地看著遠處,仿佛什麼也沒說過似的。對於徐陽,冥鱗還是表現出很順服的樣子。畢竟,它現在是徐陽的寄生靈寵,要靠徐陽血魂之力的接濟才能生存下去。徐陽越強大,它的功體才能恢複得越快。
眼下,冥鱗距離它巔峰時候,真正上古妖龍的實力,還是差著十萬八千裡的。
“在下天鬼宗徐陽。”徐陽微微抱拳道。
對麵的範,蔡兩名道者互相看了一眼,麵色一肅。
“原來是天鬼宗的弟子。我是青蓮道場範超,身邊的是我的師弟蔡斌。”範師兄道。
“剛剛的兩名邪修都被你嚇跑了,不然我師兄弟二人必定將他們的腦袋割下。”蔡師弟鼓足勇氣吹牛道。
在中元大陸的北域,以青蓮道場為首的道門一脈,秉持的是道法自然,以降妖捉鬼為己任。而以天鬼宗為主的鬼宗一脈崇尚的卻是鬼神之力。在道門弟子的眼中,鬼宗弟子就是裝神弄鬼的歪門邪道。雖然像天鬼宗這樣的大型鬼宗門派也被劃入名門正派,但道門弟子還是不願和鬼宗弟子打交道的,他們也是互相看不慣的。
徐陽微微一笑,不以為然。他心中自然知曉道門弟子和鬼宗弟子之間的隔閡。就如同他和柳海雨剛開始見到的時候,柳海雨也是對徐陽很抵觸的。
“原來是青蓮道場的弟子,失敬失敬。”徐陽本來想說自己認識柳海雨的,但反過來一想,還是不要給柳海雨添麻煩的好。要是讓青蓮道場的人知曉柳海雨和他一個鬼宗弟子是好友,多少會讓人說閒話的。
見四周沒有危機,範師兄才悄然將之前取出來的那枚劍符揣回了貼身衣袋之中。
“都說這青火魔域之中,千年前的戰場遺跡有不少。我們二人隻是來這青火魔域中尋寶的。想必徐道友的目的也是如此吧。”範師兄道。
“正是。”徐陽乾脆道。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耽誤徐道友尋寶,就此彆過吧。”範師兄微微抱拳道。
徐陽抱拳回禮道“請便。”
範,蔡二人辨了辨方向,匆匆離去。
徐陽站在原地,望著範,蔡二人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心中不免回想,進入青火魔域一路來,每每都是危險相伴。先是在黑石盆地和三蛇道人交惡。又在金沙戈壁遇到金剛三子,化敵為友後雙方合作進入五佛金剛陣,更是凶險非常。
徐陽單手一探,指尖之上一道火光飛卷。火光一斂,美容顏的火女阿朱現出身來。
“剛剛那兩人真不知趣,要不是你出手,恐怕他們就成了清水上人的劍下鬼了。”阿朱道。
“隨著進入青火魔域中探尋戰場遺跡寶物的人越來越多,無情地殺戮也在所難免。這青火魔域說是藏寶之地,倒不如說是殺戮之地。清水上人乃是暗影組織中的人,看來暗影組織已經動手了。”
正如徐陽所說的那樣,此時的青火魔域中,已經上演了諸多殺戮的戲碼。來自各方的尋寶之人開始為發現的遺跡寶物大打出手。
尤其在暗影組織的推波助瀾下,青火魔域已是一塊殺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