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拋出一張符籙,符籙砰地一下燃燒起來,跳躍的火苗中有猙獰貓獸的麵孔。
火苗消散,巫師停下了巫咒之舞,然後道“這個女孩天生嗜血,是血妖附體,是厄運的詛咒。必須燒死她,才能燒死寄附在她體內的血妖。這樣,部落才會變回之前的安寧。”
周圍的人群立刻喧鬨起來。
“她咬死了我家的一隻小羊。”
“我家的十隻雞多半也是她咬死的。”
“她是個嗜血的怪物。”
小姑娘大喊“我沒有!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部落的事。小羊是被野狼咬死的,而我隻是殺死了野狼。十隻雞是被夜梟咬死的,而我隻是喝了那夜梟的血”
巫師走過去,用一團破布塞住女孩的嘴巴,“你閉嘴,我看你才是夜梟,你這個血妖。我剛剛施展巫術,在你的靈魂裡看到了嗜血的怪物。今天你吃羊和雞的血,等你長大了還不喝人的血?”
小姑娘被塞住了嘴巴,她使勁搖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血妖出現是不祥之兆!”黑袍巫師振臂高呼。
“燒死她。”
“燒死她。”
“燒死她。”
周圍人群的眼神中噴著火,喊叫聲如妖。
“天色已暗,時機已到。當月亮出現在天上,讓火焰焚去魔鬼的生命。”黑袍巫師點燃一隻火把,扔在了小姑娘腳下的乾柴堆上。
天色越來越暗,小姑娘腳下的柴堆越來越亮。
金陽墜下,銀月高升。
迎著月影,一道黑影從高處跳了下來。
忽地掀起一陣狂風。
巫師摔倒,人群在地上打滾,柴火堆中的火被風吹滅。
狂風過去,巫師從地上爬起來。
“她不見了!血妖不見了!”
原本捆綁著小姑娘的木架上空空如也,繩子碎落一地,柴火堆熄滅變成黑漆漆一團。
部落裡的
夜黑,天上的銀月更顯得明亮。
此時,部落後山的山坡上。
一位藍衣女子站在月影之下,月光賦予她高貴,她的懷裡抱著一隻貓。
之前被綁在木架上的小姑娘站在藍衣女子的對麵。
“姐姐好漂亮,你是仙女嗎?”小姑娘仰著頭,天真問道。
“咯咯,”藍衣女子笑出聲,她懷裡的小貓喵喵叫。
“我是月熙,”藍衣女子蹲下身去,小貓自然地坐在了她的肩頭。
她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小姑娘的頭,“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我三歲的時候爹娘在一場瘟疫中沒了。”小姑娘一臉委屈,大眼睛中有水漩渦。
“怪不得那幫混蛋欺負你。”藍衣女子緊握住小姑娘的手,她肩頭的小貓跳下來,伸出舌頭舔舐小姑娘的手背。
“好癢啊。”小姑娘咯咯笑了起來,一張臉蛋花兒一樣。
“你以後就跟著我,你就叫苗雅吧。”
“嗯。”小姑娘使勁點頭。
從這一天起,月神殿月熙大人的小貓,火駒公主身邊多了一名小姑娘養貓官。
她的名字叫苗雅。
鬥場上。
血霧之陣散去。
苗雅怔怔地站在那裡,心窩處的傷口止了血,肩頭的傷口也恢複如初。
鬼穀長陽背負雙手,腰間的佩刀沒有出鞘,一臉認真道“苗雅,這個名字很美,今天就到這裡吧。”
“我輸了。”苗雅撲通一下單膝跪地。
她知道是對麵的男子幫她止了血,而腦中關於這場比鬥的記憶卻變得模糊不清。
鬼穀長陽腰間的妖刀上悄悄傳出妖龍雨夜的聲音“主人,剛剛為何不一刀斬了對麵這個女殺手,她可是要殺你的。而且,你還施展雨水之法幫她止血。難不成你中了這小妮子的美人計?嘿嘿。”
鬼穀長陽傳音回應“彆鬨。這隻是一場普通的比鬥,苗雅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我不會在這裡殺死她。沒有她,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恢複記憶。太多的事,等我們回去再聊吧。”
鬼穀長陽微微轉身,用眼角斜著瞟了一眼看台中央坐著的龍三元,心中暗忖“龍三元在龍血丹中做了手腳,使龍飛宇的一些記憶烙印在了我的腦子裡,企圖讓我變成龍飛宇。他這是思子心切,還是有其他什麼目的?”
看台的中央。
龍三元揮舞著手中的拳頭,大喊“獲勝者是吾兒龍飛宇。天妖殿的少主,未來的天龍皇。”
一旁的月熙瞥了龍三元一眼,用手輕撫懷中的小貓,柔聲道“哎呀,女兒,你的苗雅姐姐輸了這一局。不過這也沒什麼,咱們一起來看接下來的人階比鬥吧,會更有趣。”
鬥場上。
比賽執事走過來,確認了一下狀況,舉起鬼穀長陽的左手,高呼“地階戰的勝利者,是來自天妖殿的龍飛宇。”
觀眾席上,呼聲浪起。
“龍飛宇。”
“龍飛宇。”
“龍飛宇。”
鬼穀長陽一點不在意那些呼聲,因為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龍飛宇,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鬼穀長陽猛然轉過身,他遠遠看到鬥場另一端的大門口內側,站著一位綠衣少年。
他眼神一亮,口中喃喃道“徐陽師弟。”
徐陽亦遠遠地望著鬼穀長陽,微笑點頭,“鬼穀長陽師兄,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