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心中生出許多疑問,他抬頭望著東方初升的朝陽。
“我這一路是迎著日出的方向行進,不曾失了方位。”
徐陽用手摸了摸頭頂上半懸著的黑白之書。
“難道是頂著這本書,讓我有些迷糊了?”
“再走一遍試試。”
徐陽又抬頭觀察頭頂的金陽,迎著陽光,穿過岔路口,繼續向前。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又出現在這個岔路口。
一樣的岔路口,一樣的山石,一樣的印記。
“難道是我陷入了幻境?這一切都是假的?”
徐陽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金陽,金陽比之前爬高了一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影子縮短了一些。
“時間並沒有凝固,這不是幻境,我也沒有走錯路,但卻始終在原地繞圈。難道是被人引入了某種改變空間規則的陣法之中?”
“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想到這裡,徐陽倒吸一口涼氣。
他穩了穩心神,將手掌按在那塊山石上,微微催動功體。
掌心表麵綠光閃爍,綠光化作根係,悄然鑽入山石之中。
在術式的作用下,山石表麵現出蛛網般的裂紋,而後靜靜地碎成一地粉末,甚至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而原本山石所在的位置,現出細細的七彩光絲,七彩光絲勾勒成山石的線條,一閃一閃。
“果然有人在搞鬼。”
徐陽雙眼一瞪,索性接連幾拳搗出。
拳勁化作滾動金雷,遠處的樹木山石在巨大的炸裂聲中變成飛灰。
而那些被徐陽毀壞的樹木和山石位置,都有和原本形狀一樣的七彩光絲。
“看來我已陷入陣中很長時間,卻不自知。”
“這周圍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沙,雖然都是實體,卻被加持了某種擁有空間法則的陣法,都成了陣法的一部分。以我眼下的修為,是根本看不出這空間法陣的內涵的,也無從破之。”
“能將陣法空間做到如此極致的,一定是平雲君的乾坤尺。”
“也就是說,我的一舉一動,已然在平雲君的掌控之中了。”
“徐陽,冷靜下來。”
徐陽索性盤膝而坐,微微閉目,開動海豚分腦術思索對策。
兩個時辰過去了,徐陽仍舊紋絲不動。
這時,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
“小家夥,你的名字是徐陽吧?我在羽道門的邪神通緝榜上見識過你的模樣。”
徐陽睜開眼睛,四周無人,剛才的聲音虛無縹緲,無法判斷出說話之人準確的方位。
“我就是徐陽。”
徐陽站起身來。
“閣下是羽道門的平雲君大人吧。人們都說平雲君大人乃是儒門真君子,為何今日這般鬼鬼祟祟,不出來正麵相見呢?”徐陽朗聲道。
“哈哈哈,徐陽小子,你想用激將法將我哄騙出來。不是我平雲君怕你,而是我不想多此一舉。你已經陷入我布置的兩儀陣法之中。知趣的話,就乖乖交出生死簿。否則,我會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殺掉你。在這陣法中,我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平雲君道。
“嗬嗬,”徐陽不屑一笑,“你是第二個和我要生死簿的人。前一個是天鬼宗的夜叉龍蛇老祖。他現在估計已經到了冥界的奈何橋了。”
“什麼?你殺了夜叉龍蛇?”平雲君強烈質疑。
“夜叉龍蛇大人是我殺的,也不是我殺的。或者說是我頭上頂著的生死簿殺的。”徐陽開始編造。
“生死簿殺的?難道你能催動生死簿?我不信。”平雲君道。
“我當然能催動生死簿,沒看它已經將我當成他的主人了嗎?我說現在的我是轉輪冥王附體,你不會信吧?”徐陽道。
“這?這?”平雲君語塞。
平雲君的心裡對轉輪冥王還是十分忌憚的,之前他的地魂被生死簿所攝,那種恐怖深深烙印在記憶裡。
“哈哈哈,”徐陽大笑,“我騙你的。”
“我就知道你小子在撒謊。轉輪冥王怎麼可能奪舍你?你雖然修煉的是鬼道功體,但你的身體並不是真正的鬼靈,是容不下轉輪王的真魂的。”平雲君道。
“轉輪冥王和我是朋友,他把生死簿送給我了。”徐陽道。
“你和轉輪冥王是朋友?”平雲君再次發出疑問。
“當然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轉輪冥王說了,如果有人覬覦生死簿,對我不利。他便會出手,奪了那人的地魂。怎麼?平雲君大人,你是不是還想體驗一回地魂離體的感覺。”徐陽道。
“”平雲君半晌沒有回應。
“所以呢,你放我出去,我們也可以交個朋友。”徐陽道。
“你這毛小子,滿嘴鬼話,誰知道你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平雲君道。
“我說我可以破了你的兩儀陣,你信不信?”徐陽話鋒一轉,反問道。
“你能破了我的兩儀陣,這不可能?我的兩儀陣以儒門至寶乾坤尺為陣眼,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循環,空間變幻,生生不息。除非找出八個一模一樣的人,才有機會破陣。況且,即便找到八個一模一樣的人,也破不了我的乾坤尺。”平雲君自信道。
“非常好,”徐陽一邊鼓掌,一邊把平雲君的話在心裡重複一遍,牢牢記住,“那我們來一次賭注吧。”
“什麼賭注?”平雲君問道。
“賭我可以在半天的時間內破掉你的兩儀陣。我若是輸了,生死簿雙手奉上。我若是贏了,扭頭走人。”徐陽朗聲道。
“哈哈哈,”平雲君大笑,“我平雲君一生以陣法為傲,這兩儀陣更是集我平生所學之大成。就憑你也想破我的兩儀陣?自不量力。”
“賭還是不賭?”徐陽撇了撇嘴,“你不會是怕了吧?”
“笑話!陣法一途,我平雲君就沒輸給過任何人,”平雲君提高嗓門,“我賭了。”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徐陽用手摸了摸頭上的黑白之書。
又是一場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