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真仙!
蕭大把將酒壇子底朝天,仰著頭,張大嘴巴,幾滴酒順著壇口滑出來,掉進了他的喉嚨裡。
他吧嗒吧嗒嘴,又不甘心地晃了晃酒壇子,不見有酒滴出,才道“沒了。”
徐陽用手指了指一邊放著的兩壇,道“不是還有”
蕭大連忙擺手,道
“徐陽小兄弟,今天咱們這酒就喝到這裡吧,剩下的兩壇,我是不會再拿出來喝的。我說過,這酒是要收藏的。”
蕭大一臉紅光,將剩下的兩壇酒收在儲物袋中,袋口係得緊緊的。
徐陽起身抱拳“多謝前輩請我吃酒,我也是時候告辭了。”
蕭大一臉認真道
“徐陽小兄弟,我知道你有一身本領,不然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到在這永生山的山腳下。我要提醒你,這山上的十殿冥王每一個都有毀天滅地的本領,要想挑戰他們可不是容易的事兒。還有九十六天才是黑陽逐月之期,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多謝前輩提醒。”徐陽點頭,再次抱拳,就要轉身離去。
“且慢。”蕭大突然喊住徐陽。
“前輩還有何事?”
蕭大從懷裡摸出一個陶瓶遞過去
“這陶瓶裡裝的是我的家鄉酒,名曰“醉彎刀”,本是我用來收藏的。今天你我相見投緣,就送你作為禮物吧。怎麼說,我之前也拿了你兩壇酒。我要不送你些什麼,日後傳出去,被彆人說我蕭大小氣。”
“多謝前輩賜酒。”徐陽欣然接受,將酒收好。
蕭大眨了眨眼睛,然後先是左右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隻有那塊刻滿字跡的大石頭。
他一隻手輕輕搭在徐陽的肩膀上,將嘴巴靠近徐陽的耳朵,小聲道
“徐陽小兄弟,我這“醉彎刀”可是有名頭的。在我家鄉有個傳說,曾經有一名持刀惡徒在鄉裡欺壓百姓,這惡徒修的一身奇怪本領,刀槍不入。最後,有一位聰明的酒肆掌櫃用這酒將其醉倒,鄉親們才趁著機會將這惡霸除掉。從那以後,此酒便有了“醉彎刀”的名字。”
徐陽點頭,道“有趣的故事,這酒我收藏了。”
之後,徐陽拜彆蕭大,轉身離去。
蕭大看到徐陽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臉上露出複雜表情,他轉身仰望永生山的山巔,自言自語道
“主宰冥王大人,您還真是神機妙算。哦,不,應該是老奸巨猾。三百年前,我蕭大乃是堂堂冥界唯一的冥帥,你不讓我守在軍營裡帶兵打仗,卻讓我守住這塊大石頭。說是等到有一天,如果有一個中元界之人來到這裡送我酒喝,我便將石頭上的字跡擦出來給他看即可。我當時以為,是因為我獨掌冥界軍權,你對我有了戒心,才找個理由把我流放在此地。沒想到三百年後的今天,還真有人給我送酒,我也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
蕭大來到那塊寫滿字跡的大石頭跟前,袖口一拂,一道玄風落下,那大石頭無聲中變成了一堆粉末。
“什麼狗屁黑陽逐月之期,開放十殿挑戰的規矩,早在三百年前就廢除了。現在的規矩是,任何人不得靠近永生山,違令者殺。”
蕭大歎了一口氣。
“我這不算騙了徐陽小兄弟吧?也許他真的能挑戰成功也說不定。永生山有個不變的規矩,誰要是能在永生殿裡擊敗主宰冥王,那他就是新一任的主宰冥王。嘖嘖,萬一呢?也算我結個善緣。”
蕭大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袍,有多處破損漏風。
“現在的我哪裡還有一點冥帥的樣子。不過,我猜以徐陽小兄弟的機靈勁兒,他也早已經看出我的身份,就是不當麵拆穿我罷了。嗯,他真是個不錯的酒友。”
距離永生山百裡的地方,一處僻靜之地,一座臨時洞府內,徐陽盤膝閉目坐在石榻上。
“那位蕭前輩的底蘊至少是虛仙境水準,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守山人,多半就是他口中提起過的冥帥。以主宰冥王的心性,將其放在永生山腳下,不但可以避免其在軍營裡一家獨大,也可以隨時監視。”
“主宰冥王到底是什麼人?我這一路來此,遇到的人都和他有關。就連木槿也勸我遠離他,說他是一個陰謀家。”
“一切答案等到黑陽逐月之日就會慢慢揭開。”
“前提是,我必須有能力一路打上永生山的山巔。”
“主宰冥王大人,你就在永生殿等著我吧。”
之後,徐陽排除雜念,行功大周天,他的身外有五色光環流轉不息。
徐陽在臨時洞府裡的修煉,時間很快過去一個月。
以內視之法查看,元嬰小人氣色飽滿,其魔旋心脈中的五座玄門圍成一圈。
金雷玄門屬金,赤火玄門屬火,月泉玄門屬水,黑陽玄門屬土,青木玄門屬木。
五行俱全,循環相生,這讓徐陽的功體修行速度比之前增加了一倍不止。他突破不久的虛仙境,根基也變得紮實。
石榻上的徐陽睜開眼睛,想起了什麼。
“要是金玉小僧好友在我身邊就好了,他不但是個好幫手,而且他的第三法目總能看穿一切隱藏在暗地裡的東西。我們上次在“失魂穀”作彆,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也不知道變成枯木的九枯大和尚能否轉圜生機。”
一個多月前。
中元界,金佛寺。
金玉小僧抱著九枯大和尚所化的那截枯木急匆匆回到金佛寺,等待他的沒有歡迎,隻有防備和責難。
如來堂,一間昏暗的地下密室內,四位執法和尚碰頭密謀。
“已經確認,平日裡排在我們前麵的那三位已經在酆都之變中隕落了,一並損失的還有如來堂直屬的武僧六百人。現在如來堂執法長老會就剩下我們四個了。”
“我們如來堂實力大損,處理不好,恐怕日後會大權旁落。”
“金玉那小魔頭抱著九枯師叔所化的枯木回來了。這些日子,他都獨自一人在金頂山做法,要喚醒九枯師叔。”
“萬一九枯師叔複活,我們四人論修為,論資質,論威信,都比不過他們,以後的金佛寺還不是成了他二人的天下。”
“要想個辦法,在金佛寺,我們如來堂長老會必須牢牢掌握權力。”
“我有個主意,金玉那小魔頭一出現,金佛寺就損失巨大,他又是魔血之體,我們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他的身上。然後,按照金佛寺的規矩,入魔的弟子是要被封印在佛印金棺中懲罰的,直到魔血退去才能重獲自由。”
“甚好,隻要將金玉此子封印在金棺中,他的生死就由我們掌握了。”
金佛寺,金頂山。
白衣小和尚跪在那截黑色枯木前。
黑色枯木的表麵銘印有小和尚以自身佛血所書的金剛經,金燦燦如同無上佛衣。
黑色枯木的一角,有一片生出的綠色嫩芽。不知為何,那片綠色嫩芽垂了頭,彎了腰,再無向上生長的力氣。
小和尚道
“九枯師叔祖,現在您化身的這節枯木已經拒絕我再將命元導入其中。”
神奇的是,那一小片嫩綠竟然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