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夥裡有八隻手的虎頭章魚,有雙腳的白鯊,有噴火的黑蛟每一隻都是恐怖的存在。
妖族凶獸衝入白鯤部落,開始了無情的殺戮。
哭聲,喊聲,慘叫聲,混亂一片。
怪魚山上,水周衝出小木屋,望著部落的方向,焦急道“火山沒有征兆的爆發,引動獸潮來襲,大家還沒來得及撤走,這下麻煩大了。”
看到有奇怪的魚妖爬上怪魚山,水周本能地躲避起來,他繞了幾個彎,才甩開追他的怪物。
膽小的水周準備逃走,可他不由得想起了水韻姑娘還在部落裡。
“水韻姑娘負責守護部落典籍,一定是最後撤走的。此刻,她應該還在部落內,處境十分危險。”
想了想,水周沒有逃走,而是朝著部落的方向而去。
白鯤部落裡,水周看到一隻身披銀鱗的魚妖正在襲擊一位白衣女子,那女子的背影有幾分水韻姑娘的影子。
不知怎的,水周心裡雖然害怕,他還是衝了上去。
他和銀鱗魚妖扭打在一起。
魚妖咬了水周的胳膊,水周咬了魚妖的頭,魚妖疼得咧嘴,水周順手將一顆毒蛇卵塞進魚妖的嘴裡。
魚妖中毒,銀鱗變成了黑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動。
水周救下白衣女子,卻發現不是水韻姑娘,他顧不得胳膊上的傷口,繼續向著部落深處尋去。
奇怪的是,水周的體力似乎用不完,一路奔跑,速度不減。
部落典籍司前,水周終於見到了心念的人兒。
“水韻姑娘,看到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獸潮來襲,這裡太危險了,我是男人,我是來保護你的。”水周大聲說道。
“我知道你是個男人,”水韻羞澀一笑,“還有一些部落古籍,是我必須要及時帶走的。”
水韻忙著整理古籍,水周跟在一旁幫忙。
這時,一隻頭生毒刺的魚妖突然出現在水韻姑娘的身後,嗖地一下撲了上去。
水周一把攬住水韻姑娘的細腰,原地一轉,用身體護住心上人。
撲哧。
魚妖的毒刺洞穿了水周的後心,直貫心脈。
水周身體一僵,拚出力氣將一枚毒蛇卵塞入怪物的口中。
怪物立刻翻了白眼。
水周的一隻手挽著水韻的細腰,傻笑的嘴角淌下鮮紅。
“水周先生!”水韻抱著水周僵直的身體哭紅了眼,“你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族長那裡,他一定有辦法救你。”
水韻將受傷的水周背到自己的身上,拚儘力氣來到部落中心營帳外。
老族長發現了他們,驚訝道“是水周?他不是在怪魚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水韻終究體力不支,昏迷了過去,意識殘留之際,口中喃喃“族長大人,救救水周先生,他為了救我受了重傷。”
老族長蹲下身去,仔細察看水周的傷勢,心脈被尖刺貫穿,是致命傷。
“獸潮來襲,整個部落一團糟,太多的人需要幫助。水周的傷勢太重,我不能將時間浪費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老族長歎了一口氣,就要放棄水周。
就在這時,一團白光從水周心脈的傷口中鑽出,白光扭動著,化成一尊白鯤法相。
“是白鯤神力自行外溢!”老族長的雙眼閃出晶亮之色,“水周死掉了,他駕馭不了這白鯤神力,以我三甲子的修為未必不能。傳說擁白鯤神力,將獲得長生不死的能力。”
老族長心底的欲望一下被點燃。
他沒有去救水周,而是將原本插在水周心口的尖刺使勁攪動了一下。
白鯤法相痛苦哀鳴。
“哈哈哈,”老族長欲望膨脹,“伸手就要將水周的心脈挖出來。”
就在這時,白鯤法相扭動身軀,口中噴出一圈圈白色的光環。
“這是?”老族長驚訝之餘,他的一雙瞳孔變成了白色,整個人頓時陷入意識幻境。
“白鯤聖祖大人,我是您忠實的仆人,為了您的長生,我甘願獻出自己的生命。”
說完,老族長突然發狂,右手如勾,一下掏破自己的胸膛,將一顆心脈端了出來。
白鯤法相貪婪地吸食心脈精華,直到心脈萎靡成一團飛灰。
老族長一命嗚呼。
而水周心脈的傷口,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水周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他的一張麵孔變成了魚臉,皮膚變成了白色,頭發變成了白色,身後拖著一條魚尾。
“嗷――”
獸化的水周一聲狂吼,散出無上神力。
眾多入侵的妖魚凶獸聽到這聲音,如同見到落魂海王者降臨。它們本能地跪伏在地,然後乖乖地退到海水中,潛回落魂海。
獸潮入侵的危機解除。
但水周由於體內封印的破壞,徹底失控,獸化的他雙手抱頭,體內蠻荒神力爆發,一拳便抹平了部落中心營帳。
部落眾人被水周的樣子嚇壞了,紛紛大喊著逃離。
“這家夥是凶獸王者。”
“是他帶來了獸潮。”
“族長大人已經被這吃人獸殺了。”
“殺了他,為族長大人報仇。”
部落中的勇士們迅速組織起來,將獸化的水周團團圍住。
他們向水周拋出魚叉和長矛,如雨點一般落下。
水周隻是一揮手,大部分魚叉和長矛便在神力中變成了飛灰,但仍舊有一兩個劃破了他的身體。
水周被激怒,口中喊道“傷害我的這些家夥,都要被處死。”
水周一拳轟出,拳風滾動著化作巨大白鯤法相,瞬間吞噬掉幾條生命。
剩下的眾人隻剩下恐懼,紛紛後撤。
正當水周要追殺眾人時,一道白色人影伸開雙臂攔在他的身前。
“水周先生,你醒醒,你不能再錯下去。”水韻姑娘大喊。
水周伸出一隻手鉗住水韻的脖子,將她的身體拎了起來,冷冷道“你又是誰?還想阻止我?”
“我是水韻。”
“不管你是誰,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水周掐住水韻脖子的手更用力了。
水韻一臉痛苦,忍不住一陣咳嗽,心中飛快盤算
“不能讓水周先生繼續錯下去了。失控的他,會殺死這裡所有的人。”
水韻拚出力氣,右手攥著那枚魚骨書簽,一下刺在水周的脖子上。
脖子上傳來的痛感,讓水周的意識短暫清醒。他的一副麵孔在魚臉和人臉之間來回變換。
水周看清了眼前人。
“是你,水韻姑娘。”
“是我,對不起,水周先生,是我刺傷了你。”
“怎麼會變成這樣?”
“水周先生,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
“我懷了咱們的孩子。”
“你和我的孩子?”
“你聽,孩子的心跳就在我的肚子裡。”
水周把耳朵貼近水韻的肚子,撲通,撲通,心跳的聲音像是海浪撞擊礁石一般有力。
水周笑了,淚水衝出他的眼眶,他的內心在呐喊“我水周有孩子了,是和水韻姑娘的孩子。”
水周看到附近一地的屍體,立刻明白是獸化的自己殺了這些無辜的族人。
他強行壓製自己體內失控的白鯤神力,身體顫抖著,雙手捧出。
他的手心中,一條白魚離了水似的跳躍,而後變做一顆水之心。
“水韻姑娘,你上一次問我的問題,我可以當麵回答你。”
水周褪去了凶獸的外表,變回原本的模樣,他的嘴角溢出鮮紅。
水韻點頭,淚水如流“我聽著呢。”
“水韻姑娘,你就在水周的心裡,隻是水周配不”
水韻伸手捂住水周的嘴,泣不成聲。
那顆水之心崩潰成一天星點落在水韻的身上,如神之霞衣般守護。
水周微笑著,身體無力地滑了下去,再沒有了呼吸。
女人把男人攬在自己的懷裡。
水周的夢想是做一個普通人,一個有人愛,也有愛人的普通人。
這一刻,他也許做到了。
幾個月後,水韻誕下一個女嬰,卻天生沒有心脈。
部落的長老告訴她,如果能以至親之力為女嬰重鑄一顆水之心,這女嬰就有活下去的可能。代價是,孩子的母親將會耗儘命元。
母親義無反顧,她給孩子取名水心。
十年後,女娃兒生日這一天,作為母親的水韻親手做了一碗長壽麵,祈禱冥神讓她的孩子活下去。
這一天,女娃兒體內白鯤神力覺醒,掌握潮汐法則。
若乾年後,水心位列冥界十殿之一的水冥殿守護冥王,潮汐冥王。
叮咚,一聲悅耳聲響,命運之輪的故事結束。
徐陽眼前一亮,他已經身在水冥殿中。
他的對麵,站著一位藍衣女子,正是他在落魂海見過的水心姑娘。
徐陽明白了一切,這位水心姑娘就是水周和水韻的孩子。
他望著對麵的藍衣女子,腦中閃過水周的故事,他的一顆心脈隱隱作痛。
“你?”徐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欲言又止。
“怎麼?不認識了嗎?”藍衣女子嘴角一翹,“徐陽,我們又見麵了。”
“是的,我們又見麵了。”
“你記得在落魂海,我們分開時,我和你說的話嗎?”
“你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當時我說,下一次我們見麵,我定要把你的一顆心脈挖出來看看。”
徐陽聞言一愣,然後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的一顆心脈中,有沒有你的位置。我可以回答你,有。”
藍衣女子笑了,道“徐陽,算你是個男人。”
徐陽卻是表情複雜,他一時弄不清自己和對麵藍衣女子的關係,隻是一顆心脈隱隱糾著。
藍衣女子突然臉色一變,冷聲道
“徐陽,你闖入水冥殿,而我是守護水冥殿的潮汐冥王。接下來,你我之間隻有生死爭鬥。”
水冥殿中。
綠衣少年和藍衣女子對麵而立,一場激鬥難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