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了他腦殼,大笑“上將嘴巴又沒長刀子,那是劃傷好吧”
被拍了的有點委屈,“我又沒跟男人睡過我咋知道。”
宋知白“”
宋知白被他們說得臉色發紅,好一會兒才從自己滾燙的呼吸,發冷的四肢等熟悉的症狀裡反應過來,這是要發燒了。
他握著拳勉力站著,被傳遞著看了一圈,有誰下了什麼命令,他很快又重新回到樓上。
路過那戶被破壞得很徹底的門,宋知白走得越近,不再陌生的砰砰砰聲就越清晰。
前麵三步遠,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穿著一身一絲不苟的軍裝,恢複了如常的冷峭。
他像一把鋒利的刀一樣站著,隻從背影都能看出十足十的暴躁。
“長官,人帶到了。”
有誰這樣說著,還從後麵大力地推了他一下,宋知白不由往前走了兩步,險些沒趴地上。
連祁沒有回頭,仍煞氣十足地抬著手,肩膀繃得緊緊的,扣著銀色槍托的手腕拉出一道充滿力量感的線條。
嗡嗡的耳鳴聲漸漸變小,宋知白這才注意到氣氛的緘默。
先前還嘻嘻哈哈聒噪多話的軍官們早已閉上嘴,在後麵肅然地垂著眼,黑暗深處求饒聲從此起彼伏到截然而止,猩紅的血一點點滲到皮鞋前端。
宋知白走得越近,越能看到屋子裡麵有什麼。
但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他沒上過戰場,是個過了二十年普通生活的普通人,見過最血腥的場景不過是馬路上流浪狗被碾壓。
青天白日的,這衝擊實在太大了。
宋知白臉色越來越差,一時什麼也顧忌不到,推開旁邊的人,扶著欄杆就反胃地嘔吐出聲。
再一轉身,連祁已經用槍柄頂起他的下巴。
對上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宋知白視線下移,看到對方下頜處還沒有消退的一枚紅痕,他心想,完蛋了。
有士兵拎著很大的白熾燈進房間去,連祁知道,軍隊裡會用這些法子審犯人。但什麼都沒開始,他眼前一陣眩暈,喉嚨裡一口血就沒忍住噴出來。
宋知白是往連祁身上倒的。
隻感覺到連祁像被燙到一樣跳開,緊接著自己連他的衣服都沒碰到,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事情發生得太猝不及防,連祁警惕地後撤,順手幾道光槍打到宋知白腳邊,才示意隨從醫生探一探虛實。
醫生解開地上人係在肩膀上的毛巾,底下蒼白的血肉翻出來,已經流不出什麼血。
他飛快地翻看眼皮試探鼻息,末了肯定地說,“進氣少出氣多的,是真暈了,再不救就快死了。”
話畢,朝連祁敬一個禮,重新歸到隊伍裡。
醫生並沒有施救的打算。
因為連祁沒有下令。
他們見過很多具屍體,早已舍棄無用的憐憫,成為隻聽從命令的鋼鐵,眼看著連祁的槍泛出不祥的紅色光暈,顯然,地上躺著的那位即將是新一具。
但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意料之中激光穿透身體的聲音。
隻聽到連祁用一種依舊冷漠的,甚至帶著少有的嫌棄色彩的語氣說“就這樣”
連祁確信,剛剛自己一根指頭沒碰上去。
副官很會看臉色,他小聲接道“可能是您昨夜太勇猛不愧是長官您,睡男人都睡得那麼不同凡響”
話音未落,就被踹了一腳,“不會說話就閉嘴。”
再看著安詳地躺在地上的人,連祁表情更難看了,不可置信,這麼個弱雞崽似的,走兩步就倒的玩意,把他睡了
殺意騰騰而起,但想起意識最後自己主動扯碎的衣服,想起醒來看到的紙張上寫的那些,連祁低低地罵了一聲,到底克製著沒把槍繼續抵在宋知白頭上。
這是軍官們並不熟悉的流程,爬連祁床的人有很多,但下場大多被歸納成兩類,第一類,被丟出去由他們弄死,第二類,直接被連祁弄死。
區彆不過是叛國間諜罪或者謀害帝國高級官員罪罷了。
所以至今為止,爬床還活著,活著且成功的案例隻有這麼一個。
而且有誰見過連祁擺出這種臉色,連祁的憤怒從來沒有壓抑過,二皇子手上的繃帶夾板到現在還沒取下來,副官為這事兒愁狠了,腦殼上的毛都要揪禿了。
在眾人屏住呼吸,兢兢戰戰的目光中,連祁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一撥,“你,去查他,丟醫院去派幾個人盯著,彆弄死了。”
想起什麼般,又臉色發臭地指了個人“你,去買藥。”
被指著去買藥的是剛被踹了一腳的副官,不同於卑躬屈膝的眾人,他和連祁算是一起打過江山下來的,膽子略微大點。
但也隻是一點。
副官小聲”哪種藥”
然後在連祁銳利的注視下飛快地反應過來,“那種藥”
這個世界上確實很多男人會懷孕,但也不是隨便碰到個男人都會懷孕,而且看著這人衣服上這麼大個鞋印子
就算有,也沒了。
想是這樣想,一句話咽下去,還是趕緊給買回來。
把藥親自塞進宋知白嘴裡後,連祁嫌惡地擦擦手,很快就下樓離開。
五分鐘後,連祁坐到飛行器後座上。
五分十秒後,啪地一聲,窗戶打開了。
說來奇怪,連祁洗了很久的澡,但總感覺還能聞到不屬於自己的氣味。
按照安排好的行程,他今天要去處理一支新收歸的軍隊。
目的地的距離並不算近,糟糕的路徑上時不時出現大團被炸毀的機械碎片,駕駛員不知道繞過什麼,整個機體晃動一下,連祁扶著腰,眉頭皺得更深了。
再想起什麼般地攤開手,本該被宋知白吃掉的藥丸赫然出現在掌心。
他定定地看了幾眼,然後仰起脖子,把避孕藥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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