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刮過,血腥味騰騰而起,宋知白已經有點腿軟了。
他伸出一隻手扶著旁邊的牆,轉身都不敢,輕手輕腳地往後退。
沒事的,這裡離巷口也不遠,剛剛過來時還看到好幾個黃毛混混在打牌呢,實在不行叫著起火了跑出去,總會有人來的然後一起被連祁殺光
這樣想著,宋知白的肩膀更僵了,沒有恢複好的地方應激性地隱隱作痛。
再然後,他驚喜地發現,連祁似乎昏過去了。
這是老城區,路燈放了十幾年早已經不夠明亮,加上雜物堆積陰影錯落的,看不清連祁身上那件濕漉漉的禮服是沾了水還是什麼。
隻看得清那人安詳躺平的姿態。
還活著嗎
宋知白離開的步伐頓了頓,也隻是頓了頓。
他有救人的心,哪怕此刻是個全然不認識的人在那裡,也願意把人攙起來送出去。
但是連祁
這個人給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陰影,而且行事乖張詭譎多變,似乎是不能以常理來判斷的。
所以不論是恩還是仇,最好都不要再有牽扯。
宋知白走得很果斷,怎麼大步大步地走過來,就怎麼小步小步走出去那種。
事情本來這樣就算結束了。
小巷裡一個人都沒有,誰也不知道他來過,他也會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地回家,連祁則在這裡等著,像劇情本該發展得那樣被宋青平救走。
但宋知白路過一個垃圾桶,垃圾桶旁邊的地上有一個香蕉皮。
他踩到它了。
然後呲溜一下往後一摔
這輩子,宋知白最努力也沒有這樣努力地控製自己的身體,身在狗血文裡,他怕極了那種落地接吻相視一笑的橋段,但顯然,他白擔心了。
身為炮灰的他連退三步,然後一聲很重的悶哼聲,摔坐在一個什麼東西上,有些軟,又有些硬,坐著像人。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把人給砸醒了。
還砸吐血了。
連祁暴躁的語氣中難掩痛苦,“你給老子下去。”
宋知白被嚇得都要失音,他手忙腳亂地從連祁胸口下來,惶然地看著對方唇邊不住溢出的鮮血,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仇上加仇,他徹底完蛋了。
而就在宋知白不知所措地伸手給連祁擦血跡的時候,有人來了。
數個紅色光點在遠處一閃一閃,像是瞄準器。
與之同來的,還有特彆細碎的腳步聲、壓低的交談聲,這些在宋知白耳裡並不陌生他上次被連祁的手下搜尋時,也是這個動靜。
宋知白臉色蒼白地看向連祁,後者很危險,前後包抄來的人也見不得多安全。
連祁嘴唇抿得很緊,看樣子還想要起身,但顯然受的傷不輕,隻動了動,唇角又是一縷猩紅的血線。
不行,真對上搞不好就死了。
連祁才一站起來,宋知白就壯著膽子把人扒拉下來了。
還是要怪他橫插一腳的原因,原先連祁是能撐到宋青平來的,但被他這一砸,硬是撐不到了。
最後,宋知白急中生智,把人塞進了廢棄酒桶裡。
這邊開的酒吧用的也不全是便宜貨,進了不少國外進來的歐式木桶酒,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散發著一股混合著酒精的濕木頭味。
宋知白也躲在一個酒桶裡,屏著呼吸。
那些人來得很快。
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幾乎從耳邊經過,但他們檢查得並不細致。
一陣西索的翻找聲後,一個人聲音大了點,“你帶五個人走南麵會和,剩下的人跟我去北麵。”
“需要敲門嗎,會不會藏在垃圾桶裡”
“不用,他傲得很。”
宋知白很感激傲得很的連祁沒有爬出去非要決一死戰。
在那一群人走後,酒吧裡又換了兩首歌,他才從酒桶裡爬出來,頭也不回地朝著巷子外跑去。
到宋知白準備離開為止,連祁所在的酒桶裡都毫無動靜,但沒關係,他願意幫忙撥打救護車。
等自己回家後,再充當陌生的好心路人撥打的那種。
宋知白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熟悉的小區裡,連電梯都沒有等,直接衝到自己家門前。
他拿出鑰匙開門,而一不小心,沒有對準鎖扣的鑰匙掉下去了。
正俯身要撿,一隻沾染了些許鮮血的蒼白指尖,就把鑰匙勾起來,放在他的掌心。
宋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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