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祁越吃越不是滋味,“你心情還是特彆不好嗎因為那個女人。”
宋知白頓了一下,實話實話“多少有點影響。”
連祁放下勺子,“你怎麼樣會好點”
宋知白“不知道。”
連祁無父無母,追溯到人生的開始是睜開眼就在廢墟裡走,他對家庭沒什麼渴求,關於親情的經曆更是乏善可陳,難以能理解宋知白此時此刻的感受。
不過猶記得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和軍部裡的士兵們打架,他貼心地幫助,“你要是不知道怎麼發泄情緒,我可以和你打一架。”
宋知白“謝謝,不過我不想被你打一頓。”
連祁想了想宋知白的體力,深以為然地閉上嘴。
他又沒什麼滋味地吃掉一碟糕點,再開口幾乎是絞儘腦汁了,“那你可以把你的戶籍掛在我名下,我名下好多人,不差你一個。”
哪怕是夫妻,也不會把戶籍掛在彼此名下的,這樣做的,通常是父母和子女之間。
宋知白看了眼青蔥脆嫩得能混進大學校園裡的連祁,一言難儘地拒絕“這倒也不必。”
不過他知道連祁是注意到了自己和宋母說的話。
宋知白對此沒有隱瞞,閒聊般,“他們家的孩子丟了,我是他們從孤兒院領養的。”
連祁“你當時成年了”
宋知白想了想“沒有,大概六歲。”
連祁皺眉,篤定道“未成年領養是要掛名的。”
宋知白給出解釋,“對,但我的身體不太健康,他們很怕我突然就死了,所以沒有辦理收養手續。”
連祁罵了一
句臟口,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
他後悔先前沒把那腳踹在那女人身上,一家子真他娘的都不是人。
偏偏宋知白還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一樣。
事實上,這故事落在連祁耳朵裡確實好像還有誰說過。
越聽越有種不能細想的熟悉。
但胸腔裡的那一團軟肉自顧自地跳著,像是給誰拿手揪著發酸發疼,讓他亂成一團的腦子裡除了宋知白什麼都想不到。
莫名的驅使下,連祁說“我六歲的時候掐死了兩隻野狗,從他們嘴裡搶下來一塊肉。”
握著叉子指著大腿的上某處位置,“這裡流了很多血,留下了一塊疤。當時是夏天,發炎了引蟲子,爛了好,好了爛,很疼。”
宋知白“現在還疼嗎”
連祁搖頭,“現在是勝利的徽章。”
還是不知道怎麼想的,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你還活著,就是勝利的徽章。”
宋知白隻覺得軟乎乎的布料蹭過手背,下一秒,手就被認真地牽住,彼此十指相握,嚴絲合縫。
連上將暖烘烘得像個小太陽,共享的體溫瞬間驅散了空氣裡浸染的涼。
宋知白笑了笑,接受了這種比慘式的拙劣安慰。
一切就像是包裹在溫軟皮毛下的利劍,終會割破偽裝暴露出鋒利的血光,他對此早有準備,也確實如預料地坦然接受了宋家的拋棄,萬家的冷漠。
但疼痛比想象中持久,少有出現的安慰也比想象中溫暖許多。
掌心被更用力地握了又握,宋知白感覺心臟被泡在溫水裡,“沒事,我不難受了。”
連祁神色變了變“不是,我有點事。”
他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無力地捂在自己的腰腹,“好疼。”
宋知白一口氣滯在喉嚨裡,“怎麼了哪裡疼”
連祁神色痛苦極了,額前流下一滴滴汗,“我不知道,好像拉著筋了還是怎麼著哪裡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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