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元的事情,你跟白果說了?不知道桂元什麼時候從盛京回來,到時候讓他跟季二見見。”
九阿哥道。
舒舒道:“說了,沒搖頭,季弘這幾年不是來過兩、三回麼,沒有跟桂元見過。”
九阿哥想了想,道:“好像沒見過,之前季二過來,都是福鬆應酬,或是曹順這個老熟人招待。”
舒舒想了下自己的產期,道:“爺想年後就安排桂元去蘇州?”
九阿哥立時搖頭道:“爺分得清輕重緩急,不著急,有季家在,桂元晚去個一年半載不耽擱什麼。”
舒舒道:“那就端午節後放白果出去備嫁。”
九阿哥搖頭道:“不著急,中秋前後吧,在運河停航之前,讓他們搭著內務府的官船南下。”
舒舒點頭。
這養珠場,其他時間都是在預備時間,隻有春天最忙。
他們趕不上明年春過去,那早幾個月、晚幾個月,區彆不大。
夫妻兩個說了幾句話,又睡了回籠覺。
再醒來時候,已經是天光大明。
夫妻才起來梳洗了。
等到吃完早飯,九阿哥就道:“爺去前頭,將府裡的公賬盤盤,總要心裡有數,不能被糊弄了。”
舒舒點頭道:“爺去吧,回頭盤完公賬,將我名下鋪子也盤盤。”
賬房是最容易出弊端的地方。
再是信任的人,也不要去試探人心。
舒舒每年年底都要盤賬,今年精力不濟,讓白果代勞了,可再過一遍也能拾遺補缺。
九阿哥點頭道:“好,爺記下了。”
九阿哥往前院走了。
少一時,崔百歲來了,稟告道:“福晉,順安銀樓侯掌櫃求見。”
舒舒聽了,點頭道:“帶過來吧!”
她名下產業的管事,多是臘八之前就上門報過賬的。
隻侯掌櫃因病著,當時告了假,這應該是痊愈了。
侯掌櫃是她額涅的陪房,後頭一直給她使喚,年歲還在這裡擺著,倒是沒有什麼可避嫌的。
崔百歲應著,去前頭帶了人過來。
侯掌櫃進來,就麻利地給舒舒跪下了,道:“奴才提前給福晉拜年了……”
舒舒叫白果扶了,道:“怪不得說‘人老成精’,你這是來哄我的新年荷包了。”
侯掌櫃起來,舒舒看清楚他樣子,頗為意外。
侯掌櫃還不到五十歲,因為是銀樓大掌櫃,之前拾掇著溜光水滑,看著很年輕。
一場大病下來,老相了許多。
還是上月的痘疫鬨的,侯掌櫃是熟身,自己沒事兒,卻喪了發妻,還殤了一個孫兒,自己也病了一場。
“節哀……”
舒舒叫白果搬了凳子給他。
早先覺得痘疫很遙遠,隻要自家守好了門戶,就影響不大。
可等到過後,才讓人後怕,危險距離他們曾經如此之近。
侯掌櫃坐了,道:“都是奴才福薄,這回厚著麵皮過來,也是想要跟您求個恩典。”
這是舒舒大婚之前就使喚的老人,素來忠心謹慎,舒舒也給他體麵。
“是遇到什麼難處了麼?”
舒舒問道。
侯掌櫃歎了口氣,道:“奴才老娘月初中風了,請大夫紮了針也不見好,也是要七十的人了,奴才就想著先卸了差事,侍候老人兩年。”
百善孝為先。
舒舒自是沒有攔著的道理。
她就想了想,道:“你家老大在你身邊打雜了好幾年,早該獨當一麵了,就讓他接了你的差事……”
侯掌櫃忙起身,道:“謝福晉恩典,回頭奴才讓他來給福晉磕頭。”
舒舒擺手道:“不著急,隨大流就行了,我現在也不耐煩見人。”
侯掌櫃也曉得舒舒如今不方便,說完了正事兒,就起身告辭。
舒舒道:“我這正缺人使,你雖家去了,也彆想著躲清閒,掛個供奉,回頭每月抽出幾日,幫我巡鋪子去。”
她手下能用的人,多是年輕人,這樣經驗豐富的老人沒有幾個,可舍不得直接讓歇了。
其實,她是想要說一句,等到送走了老人再回來當差,可是那樣聽著不吉利,才想著掛個供奉,往後回來也方便。
對於不到五十的侯掌櫃來說,這就是恩典了。
侯掌櫃感激不儘地出去。
舒舒這裡除了叫白果給他兩對荷包,還有兩匹宮綢。
老人的衣裳,都要提前預備。
這樣外頭沒有的料子,對老人來說,也是難得的體麵。
前院,書房。
九阿哥坐在書桌後,眼前擺著都是賬冊。
聽說有人求見福晉,福晉還見了,他問清楚了來人身份,就也生出興趣來,吩咐何玉柱道:“去正院瞧瞧,要是人出來,也領到爺這裡見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