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什麼意外,否則誰也不會主動打破這個局麵。
“不必專門求這個”
舒舒拉著九阿哥手“爺的心意我領了,隻是孝順不在住得遠近就是挨著住,也是關門各過各的日子皇上是皇父,自有安排,咱們尊照著安排就是”
說到“皇父”時,她加重了音量。
九阿哥明白舒舒的意思。
皇父皇父,皇在前,父在後。
也是這兩日康熙太過溫煦,使得他心中少了幾分敬畏,膽子才大了。
九阿哥覺得沒意思起來,就將此事丟開,興致勃勃的說起明天計劃。
聖駕是卯初出發,他們趕在前頭離開行宮,那就提前兩刻鐘,天也蒙蒙亮了。
“咱們先坐車,走出十裡八裡的,天也大亮了再換馬除了咱們,還有內務府護軍與上三旗侍衛,人多眼雜的,到時候爺叫你你再出來,就說是爺安排你陪著騎行”
九阿哥說著,頓了頓“行李什麼的還是都跟著,省得到時候不方便明天駐遙亭,離這六十多裡,比今兒行程時間短上午不歇的話,咱們中午前就能到馬車速度慢些,未初也差不多”
舒舒自然沒有意見。
否則行李與隨行人口都分開的話,也是麻煩事。
連舒舒都帶了期待,更不要說兩個小的。
“這樣好,每天跟著大隊伍走,馬都跑不起來,騎著更累”
十阿哥中午當著康熙的麵沒有表現出來,私下裡簡直要手舞足蹈“明兒咱們在前頭,上麵也沒有人壓著,都是自己說了算到時候看看行宮膳房那邊預備了什麼食材,咱們請嫂子好好琢磨琢磨,給太後與汗阿瑪也添兩道新菜”
九阿哥無語道“就想到這個?我可是跟汗阿瑪說了,先一步在前頭查看行宮迎駕之事是否有什麼疏漏”
十阿哥撇嘴道“年年一樣的行程,還有內務府總管在前頭盯著,能出什麼紕漏?咱們借著由子出來透口氣就行,可彆沒事找事討人嫌”
九阿哥原本摩拳擦掌,想要在舒舒麵前表現一下,聽了十阿哥這話不免猶豫。
十阿哥搭著他的肩膀“九哥聽弟弟的,咱們雖用這個做由子離了禦前,可也不能鬨出‘拿了雞毛當令箭’的笑話汗阿瑪真要想約束清查內務府,早派了上頭的哥哥下來,咱們光頭小阿哥能乾什麼?還不是人家預備叫咱們看什麼,咱們才能看什麼!白折騰,不過是你糊弄我、我糊弄你的事兒咱們曉得他是糊弄,他們也曉得咱們曉得他們是糊弄還能如何呢?打狗還要看主人”
十三阿哥原本真以為兩個哥哥有了上進心,九哥才開口主動討差事,麵上也帶了羨慕。
聽了十阿哥的話,他心中有異議。
既是汗阿瑪口諭,那不是“雞毛”,就是“令箭”!
就是當著十阿哥的麵,他不好直接反駁。
直到哥倆出了東廂,十三阿哥才小聲跟九阿哥道“九哥,哥哥們雖說成丁後都在六部學差事,可內務府也是重要地方恭王叔早年不是就管過內務府?汗阿瑪既應了九哥請求,允九哥插手行宮之事,說不得也要看九哥行事表現,再考慮九哥以後學差事的地方”
九阿哥打量著十三阿哥,很是意外“你才多大,就尋思過這個?”
十三阿哥縮了下脖子“四月裡宗人府查宗室,幾個混日子不好好當差的貝子國公都革爵”
這些年陸陸續續革得宗室不少。
各處空出的差事,以後會落在他們這些陸續長成的皇子身上。
真要是不用心辦差事,就算是封爵開府,也能以“倦怠差事”革爵。
十三阿哥作為小阿哥,自然也尋思過這些。
在他看來,從九阿哥開始這一波皇子,以後說不得就是內務府、宗人府、鴻臚寺、理藩院這些閒散衙門學差事。
九阿哥揚了揚下巴“行了,洗洗睡吧,哥哥心裡有數1
十三阿哥老實點頭,回自己住處去了。
九阿哥回到寢室,對舒舒感歎道“原還當十三是小屁孩,沒想到都開始琢磨差事不差事-嘖嘖!還真是看不出來,十三這小家夥有心眼呀1
舒舒笑了。
章嬪雖沒有後來居上,壓過宜妃的風頭,可也是宮中僅次於宜妃的寵嬪。
十幾年榮寵不衰,單靠美貌,可堅持不了這麼持久。
這樣的生母,能生出傻子來?
那是十三爺!
整個雍正朝留下了濃墨重彩的“總理王大臣”。
被後世考據者戲稱“副皇帝”!
九阿哥也就這麼說一嘴,不過習慣性找舒舒商量,就將十阿哥與十三阿哥的話講了一遍,然後猶豫“老十勸爺不動,十三建議爺動,各有各的道理你說爺該聽誰的?”
“聽十三阿哥的1
舒舒怦然心動,毫不猶豫地給了答案。
“啊?”
九阿哥有些遲疑“你也跟十三似的,覺得汗阿瑪會看爺表現?可內務府也不是什麼正經衙門,就是管皇家這些日常瑣碎的,爺真要沾上,就算汗阿瑪滿意,這也不算是什麼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