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了,神色稍緩。
董鄂氏身體本來就不錯,還有親卷長輩在旁看顧,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九阿哥這裡,反正在家“禁足”,半夜被攪合了休息,困了白天補覺就是。
主要是孩子們。
既是“祥瑞”,那自然圓圓滿滿為好;否則落到外人眼中,又有了說辭,成了“不祥”。
這能吃能睡的,身子就會養起來……
翊坤宮,正殿。
邢嬤嬤跟核桃兩個,一早遞了牌子,入宮來給宜妃報喜。
昨天三個孩子落地,都已經到快關宮門的時間,皇子府那邊就沒有安排人入宮。
今日卻耽擱不得,伯夫人就吩咐邢嬤嬤跟核桃早早遞牌子進宮報喜。
雖說宜妃昨天已經曉得消息,可是也不好細問。
今日就算皇子府不安排人入宮,宜妃也要打發佩蘭過去好好探看的。
邢嬤嬤跟核桃兩個,都是全程看著舒舒生產的。
尤其是邢嬤嬤,跟在縣主後頭,一直在產室。
邢嬤嬤就仔細說了“福晉是正午二刻發動,產房早就預備好的,就直接叫丫頭扶了進了產房,等到了申正,就開了十指,福晉沒哭鬨,憋足了力氣,生的時候就沒耽擱,先是大阿哥落地,長得高鼻梁、杏核眼、隨了福晉的白皙,分量也不輕,四斤;過了一刻鐘,二阿哥也落地了,比大阿哥小一圈,三斤二兩,眉眼隨了九爺,看著也氣弱,福晉心疼的不行,說要親自養些日子,省得下頭人疏忽了,照看不到;大格格最後生的,五斤一兩,看著趕得上足月的孩子了,眉眼也撐開了,也是跟九爺一樣一樣的,容長臉,瑞鳳眼,高鼻梁……”
聽著邢嬤嬤的描述,宜妃如同親見了一般。
不過她在心裡加了一下三個孩子的分量,也是一陣後怕。
如今倒是慶幸提前發動了,要不然這樣的長勢,大人、孩子說不得都保不住。
宜妃望向核桃,曉得她是舒舒近身服侍的,道“你們福晉氣色如何,補藥可吃了?”
核桃道“福晉說二阿哥體弱,要喂養幾日再喝藥。”
宜妃雖心疼孫子,可是也曉得那邊裡裡外外還要舒舒頂著。
她搖頭道“還是當以大人為主,小阿哥那裡,叫太醫開了藥,慢慢調理就是。”
這話,邢嬤嬤跟核桃都不好應。
宜妃就吩咐佩蘭道“雖說‘洗三’、‘滿月’都不辦了,可是我這瑪嬤也不能白看著,將之前預備的禮送過去吧,再將收著的兩盒金絲燕帶上,再代我傳話,說不許隻顧著小的,還要愛惜自己,才是長長久久的道理。”
大福晉就是前車之鑒,真要熬壞了身體,留著幾個沒額涅的孩子也不是福氣。
佩蘭仔細聽了,下去拿了東西,跟著邢嬤嬤與核桃出了宮。
九皇子府,後罩房。
四福晉跟十福晉都來了。
之前的時候,四福晉即便曉得消息,也都忍著,怕過來勤了影響舒舒休息,想著明日“洗三”時過來。
可是今早得了消息,曉得“洗三”、“滿月”都不辦了,她就不好再拖延。
妯裡倆就前後腳的過來了。
舒舒已經醒了。
頭發編成了辮子,盤在頭頂,額頭上也係了抹額。
她還叫人做了小圍巾,脖子上也係了。
這個是心理因素了。
這輩子即便看書,也沒有到頸椎病的地步。
東稍間南邊條桌上,擺著兩個一尺直徑的果盤,一個裡裝了蘋果,一個裡裝了鴨梨。
她本就換洗的勤,屋子裡味道不大。
就算剩下些味道,被這果子香也給壓下去了。
舒舒半坐著,跟四福晉與十福晉說話。
四福晉看著舒舒,佩服道“瞧著你還挺精神的,之前還擔心你傷了元氣……”
舒舒搖頭道“內裡也虛,一動一身汗,都不曉得自己這麼愛出汗,太醫說,回頭要吃上三、五個月的藥,這元氣才能找補回來。”
四福晉道“都聽太醫的,也聽姑母的,好好坐月子……”
舒舒的外祖母,也是烏拉那拉氏的老姑奶奶,是四福晉的姑祖母,所以覺羅氏還是四福晉的表姑母。
說到這裡,她看了看舒舒的腫眼泡道“可不興哭,回頭該落毛病了,我當年不懂事,年歲還小,哭了兩回,就落迎風流淚的毛病……”
這幾年吃藥也不頂用。
月子病,月子養。
等到這回再生了,正好可以調理調理,才能將前頭的病根去了。
十福晉方才沒好意思問,現在聽四福晉提及,忍不住好奇,看著舒舒,道“九嫂您怎麼哭了?昨兒生孩子的時候都一聲沒哭……”
是受什麼委屈了麼?
生孩子的時候都沒哭,過後反而哭了?
舒舒想起自己昨晚的情景,真跟抽風了似的,就跟兩人說了緣故,而後搖頭道“都是生孩子影響的,愛鑽牛角尖兒,心裡可委屈了,過後想想,倒像個笑話……”
四福晉生過,點頭道“不稀奇,都有這時候,等孩子再大些就好了。”
十福晉在旁,聽得目瞪口呆,道“影響這麼大麼?聽著叫人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