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跟翊坤宮婆媳的其樂融融相比,長春宮這裡的氣氛凝重。
八福晉請了安後,也得了座位,是個圓凳。
她就眼觀鼻、鼻觀口,很是嫻靜端莊模樣。
金嬤嬤隨侍在後。
良嬪看著八福晉的盤發,不由蹙眉。
頭一回請安還罷了,那是一年半沒入宮,不知現在宮裡的時興款式;第二回沒改妝也說得過去,這女人首飾飾品,采買也好,定製也好,都需要功夫。
現下已經是第三回。
一旬過去了,想要收拾,早收拾利索。
良嬪壓下心火,看了眼八福晉身後的嬤嬤,而後對八福晉輕聲道“這梳妝打扮,還是要從眾才好。”
八福晉抬起頭,望向良嬪,道“娘娘要教兒媳打扮?”
良嬪看到她臉上的疤,移開眼神,道“每次請安的日子,好幾位皇子福晉都在,還是隨大流更好些。”
八福晉垂下眼,道“那兒媳就遵娘娘吩咐,回府後會跟八爺說一聲。”
良嬪看了八福晉一眼,帶了不快。
這叫什麼話?
好像八阿哥苛待她吃穿似的……
上萬兩的壓箱銀子,七、八處嫁產,添兩件首飾還要八阿哥掏銀子?
可良嬪也曉得,那個金嬤嬤是內務府包衣,是安郡王福晉的人,埋怨的話就說不出口。
婆媳之間,徹底冷場。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外頭肩輦也預備好了。
良嬪就帶了八福晉出來。
和嬪瓜爾佳氏已經帶著後殿的貴人等著了。
八福晉見狀,規規矩矩地福了福道“請嬪母安。”
和嬪挪開,沒有受全禮,道“安。”
請安的時間耽擱不得,長春宮一行就出發了。
等到她們離開半盞茶的功夫,翊坤宮這裡也有了動靜。
婆媳幾個也準備出發了。
外頭已經候著幾個粗使太監,地上放著三個肩輦。
除了宜妃自己的輦,她還叫人預備了兩架。
五福晉臉上帶了羞愧,道“都是兒媳婦心血來潮,給娘娘添麻煩了。”
宜妃道“你這是孝順,哪有什麼錯?就是你不過來,太後和我也要打發人過去看你的……”
舒舒拉著五福晉的手,道“我要謝謝嫂子了,要是嫂子沒來,娘娘叫了輦,我都不敢坐,要不然明兒說不得就有我病入膏肓的消息……”
五福晉忙道“童言無忌!”
舒舒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
宜妃橫了她一眼,嗔怪道“也沒個忌諱,什麼都敢說!”
舒舒忙老實認錯。
婆媳三人上了肩輦,一路慢行。
估摸辰初三刻,一行人到了寧壽宮。
前頭榮妃剛下輦車,見狀就站了站,跟宜妃一道進去。
舒舒跟五福晉、三福晉落在後頭。
三福晉抓了她的手腕,有些惱了,道“沒聽說誰坐月子瘦了的,你就糟蹋自己吧!”
舒舒笑道“您摸錯地方了,要是摸肚子跟腰,還是一圈肉。”
眼見她還有精神說話,三福晉臉色才好些,道“反正是你自己的身體,好賴你自己受著,可有不少人等著給‘祥瑞’做便宜後娘呢!”
舒舒聽到這個,心裡也不痛快,道“回頭得讓她們瞧瞧我拉十力弓的英姿,誰敢不要臉做白日夢,直接捶哭!”
三福晉輕哼道“就你現在這乾巴巴的模樣,彆再被人打哭了。”
五福晉在旁看著姐妹拌嘴,也不插話。
不過她也聽過外頭的流言,是夠缺德的。
因這個五阿哥很是不放心,還跟五福晉私下裡念叨了幾次,覺得弟弟出息了,是娶了舒舒的緣故;要是真成鰥夫了,真叫人不敢想。
少一時,七福晉也隨著惠妃的肩輦到了。
她拉著舒舒的手,上下摸了好幾把,道“沒法子了,估計要秋冬養養了。”
夏天也不是補肉的時候,舒舒本來也苦夏。
舒舒指著自己的團花跟耳墜子,道“戴了新首飾了,身上也是新衣裳,七嫂快誇誇我……”
七福晉這才上下打量她幾眼,道“怎麼這個妝扮?你不是嫌粉色怯麼?”
舒舒笑道“那是之前,年歲小呢,愛裝大人,現在當了孩子額涅,還是多年輕幾年……”
請安的時間差不多,妯裡幾個在宮門口寒暄兩句,就進去了。
各位妃母嬪母身後,都擺著小凳子。
八福晉的位置,依舊是惠妃身後。
舒舒跟五福晉一進來,大家的視線就若有若無的過來。
現下新聞過勁了,二月底、三月初的時候,九皇子府的消息是一個連著一個。
一直到九福晉生下“祥瑞”後,才戛然而止。
外頭對九福晉的猜測多有不善,覺得凶多吉少,宮裡也差不多。
不過都是私密裡說兩句,誰也不敢在人前露出來,還有宜妃呢。
真要被抓包,可沒有好果子吃。
今日見了人,大家就曉得外頭傳言不實。
雖說瘦了一圈,可是九福晉的精氣神兒在那裡放著。
少一時,太後帶了太子妃跟十福晉出來,也是先往宜妃後頭看。
等到看清楚五福晉跟舒舒樣子,她才安心地笑笑。
現在四妃不掌宮務,隻打理各宮自己的事務,還有就是兆祥所這裡。
太後就沒有多問,隻跟惠妃說了幾句兆祥所的事。
十八阿哥是五月底的生日,按照規矩本是“抓周”後挪到翊坤宮,因端午節後就要往暢春園去,就要改到之前挪宮了。
還有去暢春園的人選,也已經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