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臉上有些不好看。
換了毓慶宮的其他人,他都不會猶豫,可是阿克墩。
他臉上露出厭惡,可是看到炕上的撥浪鼓,神色怔住。
這是給三個孩子預備的百日禮物。
孩子……
九阿哥咬牙道“爺跟你一起去,上回幫十四弟退燒,是爺親自動的手……”
舒舒忙道“我也親見了,也給爺降過高熱。”
瞧著九阿哥這樣子,不像是去幫忙,倒像是尋仇的。
舒舒愛惜自己的羽毛,更愛惜九阿哥的,道“爺還‘禁足’呢……”
九阿哥擺擺手,道“走吧,彆耽擱了,回頭爺再跟汗阿瑪請罪!”
馬車就停在北五所北麵的車馬房裡,何玉柱得了吩咐,匆匆往車馬房叫車去了。
侍衛與護軍的值房也在那邊。
這會兒功夫,正好七阿哥從二所出來。
舒舒見了,心下一動,道“七哥,我們爺‘禁足’中,本不該出去,可是有急事要入宮一趟,不知您現在得空不得空,要是方便,勞煩您跟著,做個見證。”
七阿哥神色木然,望向舒舒的目光就帶了探究。
舒舒的目光不避不閃,帶了幾分懇求。
九阿哥在旁不讚成道“好好的,勞煩七哥做什麼?爺都說了,一會兒回來,爺去禦前賠罪!”
七阿哥的視線掃了周嬤嬤一眼,對舒舒點了點頭。
舒舒臉上帶了感激。
要是沒碰到七阿哥的話,她也打算拉個見證人的。
南五所那邊的大阿哥或四阿哥,要不然就是進宮後當值的內大臣。
舒舒垂下眼。
她可以敬畏生命,在太子妃的求援下也樂意援手,可是前提是保全自己跟九阿哥,不讓這好心帶來麻煩。
否則的話,她寧願選擇不幫。
這會兒功夫,何玉柱已經帶了馬車與侍衛、護軍們過來。
七阿哥出行,素來以馬代步的時候多的,現下也騎著馬,倒是不用再等馬了。
一行人就順著禦道往南,上了官道,順著官道一路疾行,將要到德勝門的時候,路上的人車多了,他們才放緩了速度。
從德勝門進城,直接走地安門,而後從東華門才下車。
九阿哥扶了舒舒上馬,一行人直接到了擷芳殿。
周嬤嬤道“大阿哥前幾日就病了,娘娘昨天來看過,太醫也下了方子,說讓靜養,不知怎麼就起了高熱,小兒最怕高熱,娘娘擔心,就想起十四爺前年高熱的事兒……”
一路上,七阿哥都沒有開口詢問,現下聽了周嬤嬤的話,才曉得了緣故。
他看了九阿哥一眼,也是無語。
什麼都敢摻和……
彆說九阿哥跟阿克墩本就是有嫌隙,就是沒有嫌隙,這個時候也不該沾邊。
九阿哥皺眉,看著神色沉重的樣子。
實際上他是憋氣,有些生自己的氣。
哥哥們戰場都經曆過了,他卻在心腸不該軟的時候心軟,這也讓人沮喪。
阿克墩那混賬,自己都想要捶他一頓。
這會兒功夫,太子妃正在阿克墩的臥房。
屋子裡,太醫值房的四個太醫全都叫來了。
因聖駕移駐暢春園,宮裡當值的太醫也分了大半往園子裡去。
剩下兒醫、大方脈,都叫太子妃叫過來了。
阿克墩臉上紫紅,嘴唇乾裂,額頭滾燙,牙關緊閉。
旁邊是煎好的藥,根本就灌不進去,灑了半碗,隻剩下半碗。
阿克墩衣裳已經解了,保母正拿著毛巾裹著冰塊擦拭他的腋窩,可是作用都不大。
太子妃看向兩個太醫道“前年臘月十四爺高熱過,退過燒,你們當時當值沒有?”
兩個太醫都搖頭。
其中一個年輕的太醫道“臣聽其他太醫提過,說是用的九福晉的法子,用燒酒兌水來擦……”
太子妃聽了,忙吩咐旁邊宮人道“快去取燒酒……”
這會兒功夫,周嬤嬤進來道“娘娘,九爺跟九福晉來了,拿了酒精,九爺說前年是他幫十四爺降溫的,還有七爺……”
太子妃聽得迷湖,卻顧不得許多,忙走了出去,招呼道“快進來……”
九阿哥進來,看到炕上要燒著了阿克墩,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看著太子妃道“您跟弟弟福晉去外間等著吧,要去了衣裳,不方便……”
阿克墩已經十歲了,還不是太子妃的親生子,這母子之間也需避諱。
太子妃看了阿克墩一眼,對九阿哥道“那就勞煩九叔跟七叔了……”
說著,她牽了舒舒的手,去了外間。
舒舒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阿克墩現在情形跟十四阿哥還不同。
十四阿哥當時高熱來的急,他們應對的也快,退了高熱就活蹦亂跳了。
阿克墩這裡,瞧這樣子,卻是高熱了不短了,嘴唇都開裂了,不知道有用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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