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囉嗦了,道“不早了,你們也快點兒走吧!”
說罷,他帶了一應侍衛、護軍策馬走了。
九阿哥跟十阿哥就上了馬車。
等到路過八貝子府門口時,九阿哥挑開車簾,看了兩眼,沒有人。
“不對啊,他怎麼沒出來?這是早走了?”
九阿哥撂下簾子,看著十阿哥問道。
十阿哥道“許是沒回來……”
“咦?”
九阿哥帶了幾分好奇,道“這是在京裡有外宅了?不會吧?”
好人誰弄外宅啊?
家外有家的,非奸即盜。
十阿哥看了他一眼,道“郭絡羅氏的兩處陪嫁院子,都在崇文門內大街,那邊離刑部衙門更近些,請客宴飲也方便。”
九阿哥撇撇嘴,道“這是防著咱們呢,怕咱們瞧見了……”
四座皇子府連著,不用特意費心留意,誰家門口有個動靜,其他幾家都看的差不多。
九阿哥說著,心裡生了猜測,道“要是光明正大的交際往來,有什麼要背著人的?這樣鬼鬼祟祟的,指定有陰私在裡頭,嗬!咱們這位八哥,是不是不學好?吃喝嫖賭、坑蒙拐騙,這是沾上什麼了?”
十阿哥一時也想不到究竟,可是想著八阿哥的性子與為人,道“應該是奔著上進去的,說不得是在刑部忙的太晚了,防著宵禁,才就近歇了。”
否則這一南一北的,正經好幾裡地。
九阿哥搖頭道“不管他,讓他上進去,真要是將刑部弊端都揭開,那是正經功德,就算升回貝勒也是應該的;要是有其他心思,汗阿瑪耳聰目明的,也不會被他哄了去,咱們過好了就行,到時候抓心撓肺的就是他了。”
十阿哥想想也是。
到了西華門,九阿哥說了中午過來吃飯之事,囑咐十阿哥過來吃蝦,才下了馬車。
等他到了內務府衙門,慎刑司郎中已經在候著。
“九爺,皇上口諭,馬家發回盛京皇莊,充為莊丁。”
慎刑司郎中道。
九阿哥很是意外。
馬家人關了這許久,終於放出來了。
可不打不罵的,卻也沒有留餘地。
要是馬家還在內務府包衣旗還罷,發回盛京,以後子弟也能補個盛京內務府缺;可已經抬旗上三旗,到了盛京去哪裡補缺?
兒孫想要再出仕,要麼挑甲積攢軍功,要麼就是讀書參加八旗科舉。
馬家至此,淪為白身旗人。
九阿哥點頭道“那就發回吧,定個日子讓他們起行,彆耽擱了,天寒地凍不好行路。”
既是皇命,他也沒有囉嗦什麼,拿了內務府的公章給慎刑司的公文上蓋了章。
慎刑司郎中拿了文書走了。
九阿哥吩咐何玉柱道“去太常寺找你三爺,跟他說一聲,馬家人今兒要出來了,發回盛京皇莊。”
自五月後,三阿哥從禮部行走,改成了太常寺行走。
太常寺是小九卿衙門,事務清閒,跟禮部壓根沒法比。
三阿哥也沒有挑揀的餘地,老實學差事去了。
還好眼下委署太常寺卿的太常寺少卿不是旁人,正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張廷瓚,是個飽學之士,還是大學士之子,九皇子的典儀。
三阿哥覺得,這個算是半個自己人,又是他比較喜歡的讀書人,兩人倒是也相投。
張廷瓚原還以為三阿哥與九阿哥有“舊怨”,會遷怒到自己身上,沒想到三阿哥很是客氣不說,提及九阿哥也全無嫌隙的樣子。
他心中對三阿哥很有好感。
不管外頭的說辭,隻看三阿哥的行事,帶了幾分包容大氣,這個年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這樣涵養很是難得。
今日,兩人正說起冬祭之事。
何玉柱來了。
因涉及三阿哥的體麵,何玉柱沒有當著張廷瓚的麵直接說,看著三阿哥道“是慎刑司郎中今早過去衙門了,我們主子打發奴才過來跟您說一聲。”
三阿哥聽著這話,曉得是馬家有後續了。
他看了張廷瓚一眼,沒有避著的意思。
不必自欺欺人,外頭誰不曉得他舅家闔家關在慎刑司。
他就直接問道“馬家人怎麼個處置法兒?”
何玉柱道“慎刑司報上來的是發回盛京皇莊為莊丁,郎中送公文過來的,我們主子蓋了章。”
三阿哥點點頭,道“代爺謝謝你們主子,就說爺曉得了,會安排人送馬家人出京……”
等到何玉柱離開,三阿哥就望向了乾清宮的方向。
這叫什麼事兒?
佟家人搗亂,皇父擔憂外戚之禍,倒想起了馬家,直接一棒子給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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