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俸祿四十兩銀子,後者四十五兩。
哪裡比得上皇子府的三等侍衛,是從五品。
舒舒道“親民官不同,高斌年歲小,又不是正途出身,沒有辦法直接授掌印官,還是要從左官做起來。”
九阿哥搖頭道“可這升上來,得什麼時候去?不能這樣補,回頭爺跟四哥商量商量,實在不行給高斌補個內務府主事,品級先熬上來,正六品,再外放,到時候即便是左官,也能正六品的通判、正五品的同知,總比在七、八品上耽擱時間強。”
舒舒沒有多嘴了,要是從縣丞跟州判起步,熬上三年,也就是知縣;要是如九阿哥說的,從通判跟同知開始起步,熬三年再升掌印官,就是知州跟知府,天差地彆。
高斌在曆史上,到了雍正朝才嶄露頭角。
如今遇到九阿哥這個愛提挈人的,應該不用蹉跎那麼久。
河邊,高斌正跟魚把頭說話。
魚把頭也曉得了那穿著貂皮大氅的年輕男女,居然是皇子與皇子福晉。
雖說沒有受到懲處,可是他們也曉得今天這選址出了問題,正心驚膽顫。
就算貴人不開口責罰,可是等貴人離開,那縣衙的官爺會饒了他們麼?
眼下能有將功補過的機會,可真是謝天謝地。
“小老兒家裡有兩筐田螺,都吐好泥沙了,預備著做田螺醬的,還有前幾日下雪,在另一處網的一隻甲魚,臉盆大小……”
這魚把頭說著,又道“還有些秋日裡曬的魚乾,也有百十來斤……”
高斌痛快道“都要了。”
魚把頭聽了,心裡鬆了口氣。
雖說那甲魚跟魚乾也能值幾個錢,可是到底是河裡來的,沒有本錢,隻要能抹平此事就好。
他忙叫了一個小子,吩咐了幾句。
那小子將趕了驢車,離開了河邊,往下遊下去。
九阿哥想起北巡時吃的柳根魚,跟舒舒道“想起那個了,到了熱河,咱們撈那個去。”
沒有刺兒的冷水魚。
舒舒也惦記了。
這裡是個大的魚窩子,總共下了七重漁網,十四個魚簍。
這漁獲一網一網得收著,大家都看傻了眼。
高斌還惦記著大魚之事。
不是心疼那半年月錢,左右也是吃空餉,九爺白賞的,是不想要掃九阿哥的興致。
不過他也看出來,漁網上掛著的魚最長就是一尺半,再大就能掙脫漁網,或咬破漁網了。
反倒是柳條編的魚簍,足有四尺來長,有機會上大魚。
等到起到第九個魚簍的時候,高斌差點跳起來,裡麵有個兩尺半長的草魚,魚鱗都有上大拇指蓋了。
“有大魚!”
高斌手舞足蹈。
核桃在旁看著,卻有些失望。
福晉想要吃魚頭,這要是胖頭魚就好了……
密雲行宮。
曹順到了。
富慶得了消息,過來道“你在京城歇了半天,可有什麼新聞沒有?”
隆科多這件事太大了,誰都猜不到後續如何。
曹順沒有回答,而是先要了茶,“咕都咕都”,牛飲了幾杯,才道“熱鬨著,有人彈劾九爺了,我回去那天,皇上沒有傳召,也叫人編排出花來,說是皇上惱了九爺,聽著風聲,像是要添內務府總管了。”
富慶一愣,道“十二爺?”
旁人不曉得,他們這些身邊人卻是曉得的,九爺很是器重十二阿哥,這大半年對十二阿哥也多有教導。
九阿哥不在的時候,十二阿哥也能獨當一麵了。
隻是叫人心裡不舒坦。
九爺這個內務府總管還當著挺自在,他們這些身邊人也不希望旁人搶了位置。
曹順看了富慶一眼,很是疑惑馬齊那樣的周全人為什麼會生出這樣頭腦簡單的兒子。
瞧著不平的樣子,真以為旁人會頂了九阿哥的缺。
曹順道“應該是從內務府老人中升一個上來。”
富慶聽了,心就安了。
隻要升上來的不是十二阿哥就行。
因為十二阿哥能取代九阿哥,換了其他人,取代不了。
內務府這幾年事情不斷,皇上心裡有數,不會全交到臣子或包衣手中。
“還有旁的麼?”富慶問道。
曹順想了想,道“大格格長牙了,有些發燒,縣主傳了太醫看過,沒有大礙,吃了退燒藥就降下來了;大阿哥與二阿哥都好,二阿哥肯讓十福晉抱了……”
富慶一愣,看著曹順道“九爺讓打聽的?”
曹順搖頭道“我就是回家見了我們家大格格,想著九爺、九福晉指定也惦記幾個小主子,就去了府裡,又去給十爺請了安……”
他還帶了十阿哥、五阿哥與四阿哥的信過來。
他住在皇子府後配房,回去半日旁人不曉得,十阿哥與四阿哥也曉得了。
至於五阿哥,則是十爺打發人請過來的。
富慶摸了摸後腦勺,看著曹順,佩服道“怪不得九爺愛使喚你,差事一趟一趟的,沒閒著,你這也太周全了……”
曹順謙虛道“我這侍衛是掛名,跟富大人不一樣,本就是在九爺手下做庶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