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依仁應了。
這會兒功夫,富慶來了,道“九爺,值房的官員都陛見的差不多了。”
九阿哥沒有耽擱,起身跟富慶離開。
金依仁曉得自己誤會了,這不是奔著自己來的,親自送了出來,目送著九阿哥跟富慶離開。
富慶,大學士之子。
皇子府還有個額爾赫,領侍衛內大臣之子。
還有個張廷瓚,大學士之子。
曹順、曹曰瑛,曹寅侄兒與族侄。
金依仁覺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九阿哥這“愛子”身份,成色十足。
再想想九阿哥這兩個月的行事,看似諸事不理會,可實際上跟鎮山太歲似的,在上頭盯著。
雜務旁人乾了,九阿哥自己這裡,就一門心思孝順皇上了。
花園清淤也好,小湯山洞子房也好,都是皇上能看得見的功勞。
外憨內狡?
這份心機,不愧是寵妃之子。
想來宮裡的宜妃娘娘也是聰敏之人,否則也不會榮寵不衰……
清溪書屋前,九阿哥正跟大阿哥說話。
大阿哥之前隨兵部尚書陛見,說的是北邊驛站的驛馬不足之事。
出來之後,看到九阿哥在,大阿哥就停下跟他說話。
九阿哥聽了緣故,不解道“這還值當說一回,兵部不是有自己的馬場麼,補齊了不就好了?”
大阿哥搖頭道“這說的是缺馬之事,可也不單單說的是缺馬,西北驛站的馬本是足額的,是地方官員侵占驛馬。”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膽子也太大了,萬一西北有兵亂,那不是耽擱事麼?”
要知道驛站,尤其是西北驛站,本就是兵驛,傳遞兵部公文為主的。
大阿哥道“汗阿瑪下令,往後驛站疲瘦馬匹隻允許巡撫衙門更替,其他衙門官員嚴禁侵占。”
九阿哥聽了一嘴,也就放下。
大阿哥看到旁邊兩尺半高的錦盒,道“這是什麼?”
九阿哥也沒瞞著,挑眉道“是我這個內務府總管,孝敬禦前的三節兩壽之禮!”
大阿哥聽了,也就明白了九阿哥強調內務府總管的意思,不由“哈哈”笑道“不錯,不錯!”
外頭人眼紅老九這個總管油水大,老九不缺銀子,倒個手孝敬禦前,正好可以堵住旁人的嘴。
九阿哥也笑了,道“不收不行,收了難受,弟弟就想了這個巧方!”
兵部尚書還在前頭等著,兄弟兩個說了這幾句,大阿哥就抬腿走了。
春林在旁小聲道“九爺,您不是‘悄悄’送麼?”
那怎麼還不瞞人?
要是其他皇子阿哥都爭相效彷,那九爺這裡就不是獨一份了。
九阿哥傲然道“本也沒有瞞過他們,哥哥們樂意學學去,哈哈哈哈,真要有膽子敢學的,回頭隻會挨呲噠……”
皇子之中,隻有九阿哥做了主官,收禮收的手軟。
其他人就是一個行走,學差事的,哪有什麼下頭的孝敬。
他們收的“三節兩壽”,是旗屬人口的。
那個往禦前送,也就是三瓜兩棗的,寒磣。
要是敢在差事上摳錢,那他們是自己找教訓。
這會兒功夫,門口的太監已經往裡通傳。
梁九功出來道“九爺,皇上召見!”
九阿哥指了指那錦盒道“諳達,這個也要呈送禦前。”
梁九功看了眼,示意門口的兩個太監抬了。
九阿哥往梁九功手中塞了一個物件。
這沉甸甸的手感……
梁九功往袖子裡收了收,低聲道“謝九爺賞。”
九阿哥笑著擺手道“見者有份。”
梁九功沒說旁的,這大小,這份量。
得有小一斤……
隻是這器物形狀,怎麼怪怪的……
這會兒功夫,九阿哥已經進了書屋,見康熙在炕上盤腿坐著,立時上前兩步,單膝跪安,道“兒子給汗阿瑪請安,祝汗阿瑪龍馬精神、青春不老,今年四十八,明年四十五!”
康熙放下手中折子,看著九阿哥也不叫起,嫌棄道“又是多久沒看書了?話都不會說了。”
九阿哥自己起了,笑道“這是兒子今年的心得,總覺得自己還跟十六似的,凡事都想要找汗阿瑪拿主意,不想自己當家做主。”
“哼!”
康熙道“越活越小,倒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
九阿哥道“這是汗阿瑪慈愛,哥哥們友善的緣故,也不賴兒子呀。”
康熙道“儘說這混賬話,朕瞧出來了,你這是當阿瑪當的覺得吃虧了,惦記著跟豐生他們爭寵!”
九阿哥露出驚訝道“汗阿瑪您怎麼看出來的?”
他沒惦記著跟兒子們爭寵,就是近朱則赤,想到舒舒這幾日在伯夫人跟前賴賴唧唧的樣子,不小心帶出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