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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彈吉他的容修,還是彈鋼琴的容修,他都有著不同於常人的獨特氣質,仿佛就是為舞台而生,能夠吸引所有觀眾的關注,令歌迷們愛戴他,維護他,稱讚他,身為歌手,他擁有令所有搖滾大佬求而不得的天賦。
當然,引用一句不恰當的話神為你打開一扇門,也會為你關上一扇窗。
容修的缺陷也很明顯,他年少輕狂過,也心生歹念過,迄今也有時會一根筋,甚至在哪根筋搭錯了的時候,他會突然變得剛愎自用白翼經常這麼罵他,大昏君,大暴君,大法西斯,然後兩人為一個編曲方案或一個點子打架,容修唯我獨尊,白翼怒發衝冠,兩人不打個頭破血流絕不罷休,打完了繼續開會討論,大梁和老虞則負責拉偏架、看熱鬨、敲邊鼓、舉手投票。
但是,他有情有義,隻是他不擅長剖析自己,他是個過於有主見的男人,但他有擔當,敢於為自己的“主見”買單;他偶爾自我,但他不自私;他偶爾獨裁,但他不獨享。
而且,他有時候會大男子主義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一切聽從於我,一切服從於我,出了天大的事,我一人扛著。
身邊所有支持他的貼身人,比如蒼木、老趙、丁爽、芭蕾他們,全都知道容修的這些特質。他們感到很無奈,也曾經在背地裡開過小會討論過“容哥的怪脾氣”,每個人都說了一些他的缺點,然而,誰又沒有缺點呢
優點和缺點,就像硬幣的兩麵,大家願意接受他,選擇他,投奔他,把未來當做籌碼壓在他的身上,也願意接受他的一切,願意謙讓他的缺點,迎合他的強勢,和他磨合,並且互補。
“朋友”不就是這樣嗎
況且,如果dk步入正軌,容修此時在井子門的地位,慢慢地也將會成為大家的衣食父母,這是很重要的一方麵。比如蒼木,他在一夜之間還清了所有的貸款,小渡家的好評率上了85,上客率明顯比從前高得多;比如丁爽,以前不到五千塊的工資,現在他還有“容修特助”的工作容哥並不介意他身兼兩份工,丁爽的工資從容修手裡拿到的甚至比小渡家還要多,他現在每個月都能多賺一萬塊。
最主要的,朋友們都覺得,在容哥的身邊,總是莫名覺得迷之自信,他們能看見希望和未來,有目標,有奔頭,有期待,覺得自己能成功人麼,真的需要這種“精氣神”,它能讓人戰勝病魔,它能讓人勇往直前這大約也是團隊領袖的“天賦大招”、全隊的“精神buff”吧
此時此刻,小渡家的所有員工都仰著頭,看著舞台上的那個讓人又愛又無奈的男人。
而舞台下的正中央,攝像機的位置,勁臣站在那裡,他的眼裡有溫熱,洶湧的情緒難以平複,但他依然像過去那樣,一動不動,一臉嚴肅,一聲不吭地仰望著舞台上的那個男人,依然站在最c位,是歌迷當中最帥氣、最沉默的那個
從不和粉絲們一起喊容修的名字,但他滿心滿眼都是他。
在他模糊的眼前,那人的臉龐在暖色的鎂光燈之下看不太真切,但是,勁臣能感受到,對方此時已完全沉浸在音樂中
“頭腦中那些話語還在浮現先生,他等了你一個早晨是的,隻晚了一個早晨雖然你找了這麼久,但是很可惜,你錯過了一個早晨”
那把好嗓子不用過多技巧,樸素的唱詞,直白地給眾人講述了一段錯過的故事,一遍一遍,反反複複,著實叫人心酸無奈。
勁臣的心中山呼海嘯,頭腦發暈,極不清醒,在對方的訴說中,他一遍一遍,反反複複地想單戀那個人,深愛那個人,前半生等了他九年,再沒有什麼比這更正確的事了,哪怕再等十年,等二十年,等五十年,他若不婚,我便不娶,一直等到滿頭白發,垂垂老矣,也是值得的,幸福的,無憾的。
不問朝夕,不叩天地,不求今生。
隻許來世也與你相遇。
指尖跳躍的旋律減緩漸弱,直到鋼琴和金屬樂器都停了,容修依然低頭垂眸整首歌他都沒有像往常那樣用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睛笑看台下。他靜靜地把他的雙手收回來,似乎思緒仍然遊走在九年之間。
好音樂就是如此,直擊人心,哪怕悵然若失,也格外的享受。
舞台下方也是一片死寂,直到容修從恍神中清醒過來,眼神中的情感略有緩和,漸漸染上平日裡的笑意,他望向觀眾池裡烏泱泱的歌迷。
俗話說得好,人上一千,徹地連天,人上一萬,無邊無沿。
能容納一千人的高規模大型演唱會館,此時真是人群洶湧,眾人靜悄悄地仰望著舞台。
“咳,”容修微笑著看向歌迷們,輕聲地打破了那詭異的死寂,“雖然你們沒有給我回饋,但是,我會單方麵地認為,你們很喜歡這首歌。”
轟的一聲,全場炸了。
所有人都像是才從故事中回過神。
最怕搖滾玩深情。
很多女金屬歌迷其實更喜歡抒情搖滾、城市流金,她們對那種電吉他失真得嚇人的重金死亡並不熱情,這首歌讓她們一瞬間就大喊著愛了愛了。
“容修容修容修”
“媽的好聽死了這是讓人哭呢啊。”
“抒情搖滾就要這麼唱啊,怎麼還不出單曲”
101nove.coma下載的太好聽了。”
“dk”
“容修”
這個場麵和九年前一樣,粉絲們高舉著雙手,大衡領頭大聲嚎叫“dk”
緊接著,粉絲們尖叫“容修”
“dk”
“容修”
現場效果簡直燃炸,很多不熟悉dk的觀眾不禁愕然,說實在的地下搖滾圈這麼有組織紀律的其實並不多見。
容修從鋼琴凳上起身,正式地對台下頷首,然後緩了緩,待眾人安靜了些,他笑道“接下來,就要有請我們今晚的專場樂隊了,今天是他們成立三周年紀念日”
因為臨時加了一首暖場演唱,耽誤了開場時間,容修心裡過意不去,於是禮貌地擔任了串場主持,狠狠誇讚了今晚的專場樂隊是一支不新不舊不上不下的樂隊,談不上大牌,但也發展穩定。為了慶祝紀念日,他們的經紀人第一時間聯係了趙光韌,表示想在6號渡口舉辦專場演出,當然是要支付場地費用和觀眾分成的。
很快的,專場嘉賓樂隊就上台了,容修正式地和他們的隊長握手,送上了誠摯的祝福,並為剛才的唐突演出表示了抱歉。
那隊長是三十多歲搖滾老炮,容修也格外熱情,兩人趁舞台上調試設備的空當兒就閒聊了一會。在小渡家,容修像這樣認識的樂隊有好幾支了,大家都加了微信,同時他們也是“井子門地下歌手工會”的成員,往後還要麻煩容修替他們多關注地下商演活動呢。
觀眾池遠處的人群之外,夫夫琴行的老梁和小宇站在吧台附近,和身邊的幾位搖滾大佬小聲地聊著天,事實上,他們今天原本不會來的,但是小宇收到了一條推送信息,他盯著手機看了老半天,終於下決定來小渡家。因為他比往年多了一絲希望,小宇想,今年的xx地下王冠落海西也許能行,容修就是井子門最爆烈的武器。
地下王冠是京城搖滾圈連續舉辦了二十年的比賽,有點類似於聯賽的類型,不論出道與否,不論業餘還是職業,搖滾樂隊都可報名,a類樂器101nove.com類不限。
比賽雖說不是什麼正經官方舉辦的,但卻是圈內盛事,也是搖滾老炮們都承認的戰事,讚助商基本是啤酒廠家,或是與金屬樂相關的商品或店鋪。
井子門往年也有些樂隊報名,但大多在比賽過程中就被淘汰掉,上一個王冠獎是小宇父親他們拿到的。
小宇重重吐出一口,對著愛人和兄弟們擠出了無奈的笑容“錢老的意思是,等過陣子讓dk報名看看,選c類,樂手batte和樂隊現場都能比。”
搖滾老炮們表示同意,但是
“dk還是半成品啊。”一位男搖滾歌手說,“其實容修本人就能擔任主音吉他,但他好像沒這個想法,畢竟主唱兼主音吉他手實在是分散精力,他想擔當旋律吉他吧”
“前陣子,我給他介紹了一位吉他手,是圈裡的老人兒了,但被容修婉拒了。”另一位大佬說。
老梁聳聳肩,“他什麼水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眼光太高啦那個臭小子。”
“是啊,出道的事,也不做決定,孔老爺子操碎了心,介紹了兩家,他還不願意簽。”小宇咕噥,“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有什麼想法也不跟咱們說,微信群裡從來不露頭。”
這時候,舞台上傳來一聲電吉他調音聲,設備很快調試完畢,專場樂隊準備就緒。
依照以往,容修退場之後,應該很難開場才對。
但是,今天舞台下方的歌迷們有一多半是小渡家和dk後援會的,專場樂隊的歌迷最多占三成,不知道是不是蒼木和大衡他們的管理起了良好作用,那支專場樂隊唱第一首歌的時候,dk粉絲們的搖滾素質相當之高,他們看見自家愛豆退場了,不喊安可,也不再嚎叫,看見彆人家樂隊登台了,他們非常捧場地、齊刷刷地給了對方最熱烈的掌聲。
粉絲行為,愛豆買單,不論是好或是壞。
dk粉絲們集體朝舞台上呐喊鼓掌,給在他們看來有點陌生的樂隊加油打氣,身旁的那些彆人家的粉絲,都對大衡帶領下的後援團投去了友善的目光。
容修和白翼退場太熟練了,連樂器也沒收拾,直接交給了多寶小李他們代勞,兩個男人架著向小寵,靈活地跳下舞台,徑直從員工通道離開。
蒼木帶勁臣和諸葛輝來到員工休息室,然後就去前台招待嘉賓了。
剛敲開休息室的門,就聽見丁爽在那大呼小叫。
“哥你是一個天才大大地天才太好聽了,有這樣的歌,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唱呢,肯定老早就吸粉兒了啊”
丁爽正在衝速溶咖啡,那種最便宜的,反正容哥困了根本不挑咖啡,他一邊用攪拌勺叮叮當當亂攪,一邊絮絮叨叨地說,“哥,快錄歌吧,冰灰呢,冰灰怎麼沒來剛上崗就翹班了”
聽見房門響動,容修坐在沙發上看過去“他在我那兒,弄錄音軟件。”
勁臣和諸葛輝進了屋。
不等和容修打招呼,丁爽又大開腦洞,興高采烈地說“不如,我們找個車庫搬進去住吧,直接注冊個音樂工作室,開個公司也行,去ivoca官網上傳歌曲啊,到時候一打榜,絕對能趕上今年的小金麥”
“我覺得可行,到時候下載量打榜,我們後援會就可以宣傳了,”白翼插口道,用一種相當誠摯的目光看著他,“老大,咱們奔三了,老大不小了,彆再拖了。”
容修和白翼對視了一會,忽然挪開視線,他看向勁臣,“你覺得,我老”
勁臣剛坐下,聽見點名問話,嚇得險些站起來。這是什麼意思就這麼微微怔愣半晌,隨後他垂眸笑了笑“哪的話,我比你還大一歲呢。”
“咳,”容修剛啜了一口咖啡,嗆了下,他放下杯子,“你比我大”
“你是摩羯座,”勁臣遞給他一張麵紙,“準確來說,我年長八個月。”
容修著實愣了一會,良久才應了聲“哦,同年,那不算大。”
勁臣點頭“你說的是。”
諸葛輝坐在一邊,婉拒了丁爽讓過來的香煙,沉默地豎著耳朵偷聽旁邊的對話,眼神兒時不時地飄過去那兩人相處起來看上去相當的有禮、客套,彆說戀人了,連相識兩個月的朋友也不如。
諸葛輝心裡急得一批,往旁邊挪了兩個位置,頂著勁臣抵觸的目光,他試探地開口“那個,剛才的演出很精彩,那首歌是呃親身經曆”
勁臣渾身不可遏製地一顫,驚訝地看向諸葛輝。
聽到對方這麼問,容修微微皺了皺眉頭,神態中閃過一絲倦怠,稍帶了點自嘲與調侃,或是彆的情緒,但那表情看上去並不很好看“不想說。”
勁臣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口中幾乎翻出一陣苦味,“大輝,你亂問什麼,那隻是”如果可以披上隱形鬥篷,他想他此時一定會選擇立刻隱身,緊接著落荒而逃,“隻是一首歌罷了。”
容修摩挲著手裡的一粒小骰子,另隻手的指尖伸進鏡片後摁了摁眼角,他眯了眯眼,端詳著勁臣不太自然的表情,顯而易見,對方非常在意那首歌。
“是啊,”他微笑著看向勁臣,“隻是一首歌,不那麼讓人高興的歌,彆聯想太多。”
勁臣腦中模糊成一片空白“我明白。”
不那麼讓人高興
諸葛輝噎了下,本想試探一下容修對那夜的事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結果給死黨喂了一大口毒奶嗎
諸葛輝舌頭打結,見容修臉色不太好,看上去相當厭倦排斥,慌張地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乾笑道“啊,藝術來源於生活嘛,當然,我明白,加工,藝術加工”
休息室裡的氣氛因為一句話變得詭異起來,任誰都知道那首歌寫的是愛情,而且不是什麼喜劇,諸葛輝腦子瓦特了哦,才會問容哥那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