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起幻加快腳步,“沒敘舊。”
“談理想更不行了。”
白翼轉過身,一把拽住沈起幻的胳膊,搭住了他的肩膀,蹭蹭往前走了兩步,又回手撈住了淩野。
“沒聽說過嗎,玩band就和結婚差不多,所以說,樂隊解散了,就像離婚了老幻啊,你已經二婚了,和前頭那個見了麵,還摟摟抱抱的,和搞破鞋有什麼差彆”
沈起幻扶住了石牆“”
於是,窄窄的小胡同裡,三人同行,有點擠,一左一右,勾肩搭背,白翼在中間。
“我就說要預約,現在怎麼辦”
白翼三人剛走到樓家大院門口,就聽站在錢芊身邊的高個男人說。
此時,飯莊正在營業,四進院內燈火通明,院門大敞,隻有四周廂房房門緊閉,偶爾能看到兩三位負責傳菜的廚房夥計。
孔鑫昶、錢芊、冰灰、向小寵四人站在大門內,沒有再往二道門的院子裡頭進。
都知道樓家大院的老板叫“東家”,大堂經理叫“管家”,飯莊裡沒有侍候桌兒的服務員客人用餐時,非常講究隱私和私密性,沒有人杵在餐桌前照應著,隻有貴客、要客,在用餐末了時,東家和管家才會露麵敬上一杯。
當然了,也沒有“迎賓員”這樣的角色存在,門房倒是有,卻是個擺設。
聶冰灰和向小寵是先到的,兩隻崽兒第一次來句兒胡同,但他們和京城大多人一樣,對“樓家晚宴”這個名字十分熟悉,簡直是如雷貫耳,所以有點膽怯,隻是探頭往裡頭看了一眼,隻看見一個空蕩蕩的小院子,便乖乖站在大門外的胡同裡,並沒有往裡頭進。
錢芊和孔鑫昶到地方之後,冰灰二人認出了錢芊,經過介紹,就眼熟了孔鑫昶,四人一起進到了樓家大院裡。
說是進去了,其實隻是站在垂花門前,也沒有往更深處走。
一位負責傳菜的夥計出來了,在行走間見一群年輕男女站在門口,便回頭往三道門正房的方向張望了一眼,隻見那邊房門緊閉,便上前來招呼。
夥計問道“請問,訂了哪一間房”
這個問題讓四人都有點懵逼,錢芊拿出手機說,“我看看啊。”
微信上沒說訂了哪一間房,錢芊說“應該訂了的,不過不知道哪一間,是姓容的。”
“現在廂房客滿了,您再問問那位先生”那位夥計手上還拿著托盤,說完就表示先告辭了。
其實這也是很委婉的說法了,樓家晚宴一共就那麼四個院落十多間房,早在上個月就訂出去了,傍晚時陸續上客,此時七點多,正是客滿忙碌時,哪還剩下一個空位
再看一行男女的年紀,大約是好奇,不懂規矩,再不就是旅遊的,知道樓家菜的名聲,所以誤打誤撞闖了來。
既然打開門做生意,客人進來了,即便沒預約,也沒有往外攆人的道理,不過,也沒有人過來熱情接待就是了。
樓家從上到下都是自家子弟,連拉洋車的小夥計也是樓家遠親,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就是這麼的傲嬌,直接把錢芊他們晾在了二進門的小院裡。
錢芊給容修打電話,手機占線。
於是她發微信,問容哥你訂哪間房
半天沒回複。
錢芊後腦勺都疼了,還真是不長記性啊,少年時期被”花容月貌”惡搞的往事,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來問話的夥計剛離開,背影還沒遠,一行人被晾著,剛緩過神,就在這時候,聽旁邊的房門口傳來一聲笑。
“我當是誰呢,大腸啊”
一聽這聲兒,孔鑫昶就下意識抖了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種丟人的時刻居然遇見熟人了
隻見第二進院的正房旁邊的小門前,站了個男的,不到三十歲,“聽說你回來,也不找小哥幾個聚一聚”
翟少輝啊。
偏偏不是彆人,就是從小不待見孔鑫昶的圈內孩子王,其實也不是不待見,用翟少輝的話說,就是看不上那小子悶裡悶氣、特立獨行的做派,男孩們都在一塊玩,總有幾個搞特殊的。
孔鑫昶臉色鐵青,有點尷尬地望向錢芊。
錢芊渾身都有點僵,低聲說“容哥沒回。”
“怎麼著,吃不上飯了”翟少輝用濕巾帕子擦了擦手,他剛去了個衛生間,結果就看見這麼一出精彩好戲,他往小門屋裡探頭說了句,“哎,兄弟,看看誰在外麵兒呢。”
於是門內就出來兩位年紀相仿的青年,嘻嘻哈哈地和孔鑫昶打了個招呼,“沒預定位子吧,要不要來咱們屋吃點兒,你看這都吃了一會了”
孔鑫昶臉色漲紅,生氣地說“誰說的,我們在等人。”
昨天容修說要來樓家晚宴,他們一開始就懷疑過,也稍微想過,容修也許有什麼門路呢,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這麼被人晾在外麵。
而且還遇見了死對頭,翟家這位敗家子還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花容月貌也太不靠譜了。
不過,眼下看來,沈起幻這位富二代,也混得不怎麼樣,他和白翼一直站在門前,連句話也沒說,而兩人旁邊的那個小子,經過介紹是叫淩野吧,隻是個小歌手,更是一臉茫然地站在那不知所措的樣子。
“芊芊,好長時間沒你的信兒了,畢業了”翟少輝笑著問,“彆在院裡等了,進來坐坐”
錢芊的臉色特彆不好,不想搭理他,但出於禮貌,還是應了聲“不了。”
這時,一位穿著稍微體麵些的夥計從三進門出來,見到一行人聊得歡,起初還有點茫然,他迎向了翟少輝,問他“翟少有什麼需要嗎”
“沒事兒,遇見老熟人了。”翟少輝笑道,揚著眉,有些調侃地朝院內一行人抬了抬下巴,“咱們樓家大院,是不是可以給我的朋友們騰個地兒啊,實在沒地方,就在院子裡擺一桌。”
夥計的臉色變了下,當下明白了這哪是什麼“朋友”,翟少可彆拿樓家當槍使啊,於是他有點糾結還很客氣地對眾人抱歉道“對不起,樓家沒有院裡擺席的規矩”
不過,翟少輝的話,反倒是讓白翼有了大反應,在容修來之前,他本不想多嘴的,可一聽,什麼“在院子裡吃”,白翼的臉都快氣綠了。
在院裡吃什麼鬼老子又不是院子裡養的狗
這人他媽的是誰啊
孔鑫昶也氣不打一處來“我們定了位子的,就在房裡吃”
夥計仔細品了品一行年輕人的口氣,再看他們的表情,並不像誤闖進來的,便舒了口氣,再次確定道“請問,您訂了哪間房或是和誰預約過嗎”
孔鑫昶張了張嘴,有點頭疼,隻好看向錢芊。
而這時候,錢芊的手機微信也回複了。
容修沒訂哪間,等等,有事耽擱了,我馬上到。
錢芊“”
沒預定
正在僵持著,沈起幻走了過來,他扶住了上前的白翼,生怕對方犯了渾,對夥計說“這位小哥,可能是個誤會,我們這邊溝通一下,先不打擾你們了。”
錢芊咬著嘴唇,看向站在門口朝自己笑著的翟少輝,麵紅耳赤,連眼睛都有點紅了。
就在這時候
身後的垂花門處傳來腳步聲。
眾人往那邊看,長腿長身的男人邁了進來。
還沒等打招呼,深處的第三進院也傳來響動,正房門打開了。
容修一身休閒西服,目光落在熱鬨的院內,不清楚眼下發生什麼事,剛要和兄弟們打招呼,就聽見對麵傳來動靜。
容修抬眼一瞧,三進院正房門開,一行人從房內出來,麵孔看不仔細,但他聽見了兩個熟悉的字眼,便整個人條件反射地站在了原地。
還沒仔細分辨清楚那些人的模樣,爽朗的談笑聲就傳遍了院落。
一行人往這邊走時,眾人才驚訝地看到,大約七八位上了年紀的大叔,有的瘸腿兒,有的沒手,還有一位獨眼老大爺,幾人伴隨在一位壯碩的大伯身邊,一行人長聲大笑。
庭院微醺的光照中,看著還有點瘮得慌。
站在院中的孔鑫昶一行人,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
這時,陪在那夥人身邊的樓家管家,見到院中的一群年輕人時,也是不由怔了下,再往那邊望去,見到容修,他想起東家今晚交代的事,心下道了一聲,時間岔紕了。
而佇立在垂花門前的容修,卻是站定在那一動不動。
走在一行人最前方的大伯,看上去不到六十歲,他一邊和老兄弟們大笑聊天,一邊步伐矯健地朝門口走去,而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了容修的臉上。
更近了些,容修站在門前,站得筆直,英氣勃勃,敬了個無比標準帥氣的軍禮。
容修的聲音卻不大“首長好。”
顧長寧聞聲停步,微微怔了下“”
這個小夥子
這個小夥子
好生帥氣啊
顧老首長往前走了一步,盯著容修的臉看了半天,又快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英俊,結實,高大,威猛,硬氣
看這身板,看這體格,看這軍姿,一看就知道是當過兵出來的
“好好”顧長寧哈哈大笑,對身邊齊聲應和的老兄弟們自豪地說,“這才是咱們的好小夥子真是好啊帥氣”
周遭眾年輕人“”
容修往旁邊讓了路,一行人出了垂花門,顧長寧剛抬腳要邁出門時,回頭望了一眼樓府的老管家。
老管家心下一驚,頂不住那虎目的壓力,連忙會意地上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話,算是提醒,也是解釋。
對方認出了您,並不是樓家透露的啊
老管家說完,隻見顧長寧一愣,先是不可思議,突然麵露驚喜之色,他回頭,瞪大眼睛看向容修,又轉過身往回走。
直朝容修迎了上去。
容修站直“首長。”
顧長寧這回沒應,反倒拉著容修的胳膊,往院子偏僻處走,小小聲“容首長可好”
容修眉心一跳“父親很好。”
容修立正稍息,與顧長寧聊了少傾。
“叫顧伯伯吧,我早就聽說過你,就是沒見過,老哥把你藏得太好啦。”顧長寧說,“我從大西北帶了好些土花生,還有幾罐子西北老鄉自家釀的好酒,烈的很,爽透了,特意留給首長兩罐,趕明兒我去家裡找他”
顧長寧鬆開容修的手,又忍不住笑著打量他。
有種莫名緊張的感覺,麵對自家老爹時也沒這麼不自在,容修頷首,強忍著那道目光,半天才問“顧伯伯,您這次回來,還回藍州嗎”
“回啊,隻待一星期,今晚請老部下們吃個飯,他們都是英雄啊”顧長寧望向門口的方向,輕輕地歎了口氣,又拍了拍容修的肩頭,“我先走了,明兒個我去看望首長。”
容修立正敬禮“是,首長慢走。”
顧長寧昂首邁步,虎虎生威,出了垂花門,爽朗的笑聲還回蕩在院子裡。
那笑聲舒暢,其間還夾雜著他和老兄弟們的讚歎聲
“真好啊帥氣結實精神比我那個整天對著鏡頭哭哭笑笑的兒子精神多了”
容修“”
樂隊兄弟們“”
臥槽
這是
這是
拜見嶽父大人,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