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見警察來了,大家就讓出一條過道。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這裡鬨事”剛進了屋,還沒確定嫌疑人呢,謝傑就摘了銬子,眼神兒殺氣騰騰,落在袁科身上。
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怪異,一群人都是一副嚼了蟑螂一樣的表情,目光一致投向了沙發。
謝傑一回頭,就見沙發上那人,大大方方坐在那兒,一臉正氣不是,一臉心安理得,哪裡像什麼行凶嫌疑人,簡直就是個鐵麵無私的爺啊。
“鬨事兒的是你”謝傑問著,給兩個兄弟一個眼神,“銬起來帶走”
“警官好大的威風。”容修抬眼看他,又一記眼刀,那氣勢和常人不同這是同類的氣息啊,於是迎過去的兩名警官一瞬間就有些猶豫。
謝傑一聽就怒了,“你想抗法”
“警官,您進了門,不分青紅皂白,既不走訪調查,也不詢問當事人緣由,目擊者不是被擋在門外,就是被轟走,您不聽,不問,不看,不查,就要銬人您確定,要這麼執法”
謝傑聽到容修這話,不禁心裡一震。
太冒失了,太冒失了
自己的確是先入為主了,首先這裡是辦事處的地盤,再者,門口那些看熱鬨的大嬸,也一直在說“有人鬨事”。
再怎麼說,帶到所裡調查是一定的,等查清楚了,再銬起來也不遲。
“都帶走”謝傑心裡有了計較,臉上仍然殺氣騰騰,卻也沒把容修銬住,他轉頭看向袁科,客氣地說,“袁主任,您也跟我們回去一趟吧您消消氣,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
袁科一聽連自己也跟著吃瓜撈,差一點氣笑了,他氣的夠嗆,還是點了點頭。
而他身邊的三名保安,早就把傷人的棍子扔了,還在一邊瞪著容修,一邊小聲咕噥“小子,等著哭吧,進了局子,沒有十天半個月,您甭想出來了。”
見兩名警官迎過來,站在他左右,容修也沒反抗。
“不勞煩,我自己會走。”容修起身,整了整衣領,“請。”
謝傑仰頭看著他,麵前這個年輕人,讓他眼睛一亮
威風凜凜,相貌堂堂,這身材,這氣質,完全是乾刑警的好料子啊,怎麼就是個混不吝的呢
不過,謝傑又皺了皺眉,莫名就覺得這家夥有點眼熟,可他一時半會又想不起。
“警官,文件袋,我要拿上,”容修對謝傑說,“那可是重要的證據。”
“證據哦,拿上,都拿上,人也帶上走”
謝傑一揮手,帶著幾個人就出了辦公室。
容修出了門,走廊裡的大爺大媽們早就疏散了,他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不遠的翟少輝。
翟少輝笑盈盈站在走廊窗前,對容修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
容修微微頷首,目光淡淡地注視了他一會。
兩人對視了一個擦身而過的時間。
翟少輝的心裡甭提有多爽快了,在樓家大院惹的這口窩囊氣,才算是終於撒了出去。
袁科看見翟少輝,心裡還有點納悶,翟少難不成還想跟著他們一起去所裡不成
廣場附近的派出所,距離管理出差隻有不到一裡地的距離,開車兩分鐘就到了。
富耀也被帶來了,卻被留在了大辦公室裡。
進了門,容修就直接被沒收了身上的東西,還被扔到了最裡間的一個訊問室。
謝傑身邊的弟兄們見老大回來了,高個兒鬨事的小子被隔離了,身邊居然還有一位廣場負責人,不由好奇問“老大,到底怎麼回事啊”
謝傑看著手裡的文件袋,又表格,又數據的,還有兩張文件上頭兩個大黑鞋印子,雖然沒搞清楚是什麼文件,但那兩個大紅戳再清楚不過了。
國家文件都敢上腳去踩踏
謝傑皺了皺眉,招手叫個高學曆的兄弟過來“拿去分析分析,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說完,他起身朝門口走,隨手撥通了一個號碼,很快電話接通了。
謝傑道“亮子,爸爸今晚要加班,不能”
話音未落,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謝傑的兒子剛讀高二。班主任上周才請謝傑過去,說期末考的時,又說他兒子在學校裡抽煙、打架、搞對象、組樂隊、和校外分子瞎胡混,還逃學
班主任說話的時候一臉的嫌棄,她說,眼看著隻剩一年高考,再這麼下去,彆說大學了,將來他就是給國家監獄貢獻夥食費的主兒
身為國家公仆,東四一所之長,他謝傑二十年來,製服過多少個為非作歹的惡霸,到頭來,竟然連自家兒子也管不了嗎
謝傑突然就渾身無力了,他回到大辦公室,看了下時間,還有一會就要下班了。
看來,今天不管怎麼趕時間,也肯定趕不上兒子的生日了。
再說了,也不是一年兩年這樣了,兒子早就習慣了吧,自己整天早出晚歸的,兒子根本就不會在家等著他。
當年買了一把吉他給兒子,就是想讓它來代替自己,陪伴在兒子身邊,也不至於一個人在家太寂寞。
謝傑環視了四周,讓自己強行進到工作當中去。
當時,在管理處,根本沒有什麼目擊證人,兩人在辦公室裡有爭執,到底怎麼回事,也沒有人知道,辦公室裡還沒有監控
像這種糾紛衝突,鬨大了影響太不好,隻能儘量調解,能私了就私了。
謝傑對兄弟們揚了揚下巴,對袁科道“袁主任,先做一下筆錄吧,我們了解一下事件經過。”
辦公室房門敲響,孔鑫昶一頭大汗,進屋就問“爸,容修出事了”
孔方毅開了一天的會,本想著,下午沒有事了,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好好喝一口熱茶。直到容修把電話打過來,他才一拍腦門,心道一聲壞了
自己怎麼就犯了毛病,坐等著彆人上門來求自己辦事自己應該主動點才對啊,像容修那樣的人,就算是小輩,也不可能低頭來求自己吧
孔鑫昶來的時候,孔方毅這邊剛撂了電話。
他剛給廣場管理處的孫秘書打了電話,仔細詢問了容修的下落。他和袁科二人,都是主任,但級彆待遇可是天差地彆。孫秘書一陣告狀之後,末了,得意地說了一句領導放心,鬨事兒的已經被派出所帶走了
孔方毅一噎,緊接著就是一陣咳嗽,差點把膽吐出來,“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咕噥了半天。
“可不就是無法無天嘛”孫秘書應和道。
“放你x個屁,你們無視市裡下達的指示,阻礙城市文化發展,破壞招商引資的成果,還唆使三名保安毆打合作單位負責人,市裡口碑就是這麼被你們抹黑的,將來讓大商們怎麼信任我們準備親自向上頭解釋吧,自求多福。”
三頂大帽子壓下去,不等孫秘書反應過來,說完孔方毅就掛斷了電話。
孔方毅拿著手機,沒搭理兒子,隨後,繼續撥電話,這次撥給了分局。
很快對方接了起來,聽筒裡傳來爽朗笑聲“孔主任,你好啊,市裡是不是要下派工作啊”
“正事,老張,今天上午,有沒有一位小夥子,叫容修,去分局辦可樂杯的事”孔方毅問。
張鵬飛聞言一愣。
容修
他愣了好半天,簡直是條件反射啊,他手裡的水杯差點掉了。
容修的來頭,恐怕他是第一個知道的吧
張鵬飛,就是兩次把容修帶到局子裡的那位嚴肅的警察叔叔,也就是網紅尤巍的大姨夫。
自己甭提多倒黴了,張鵬飛心想。
不過,也正是因為容修的堅持,白翼家的那個案子,成為了張鵬飛進到分局之後,接手的第一樁大案、要案、冤案,讓他一朝就在分局紮穩了腳跟,得到了上級的肯定和表揚。
但是,孔主任問的眼下這事兒,張鵬飛確實兩眼一抹黑,他根本不清楚事情原委偌大的分局,辦事部門這麼多,他一個搞刑偵的,哪裡管得了批文的事
於是,就聽孔方毅嚴肅地把事情講了一遍。
張鵬飛一聽,就一個頭兩個大,再加上孔主任言語中的鄭重和深沉,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兩人商量了一下,他就表示,先掛電話,他這邊馬上打聽打聽。
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就壞了事。
老張心頭咯噔一下,容修去辦事,結果被帶到了東四派出所
張鵬飛當年正是東四所長,在第一次抓了容修之後,又連續破了兩個大案,就被調派去了分局。
得知了容修的去向,張鵬飛連忙把事情告訴給孔方毅,“老謝把他帶走的,以前是我手下的兵,我給他打過電話,但是他手機沒人接。”
孔方毅也是咯噔一下,差點就要罵出來“老張啊,可樂杯是上頭重點關注的項目,好好的事兒,互相配合著就辦了,怎麼淨和稀泥了呢你可千萬彆讓弟兄們傷了他,不然,你們就要攤上大事了,有話好好說,我馬上就去東四一趟,馬上就去”
聽著耳邊的提醒和數落,張鵬飛咬了咬牙。
一次兩次的
這一次,那個煞星又進去了,可是這次跟自己有半點兒關係嗎
心裡這麼抱著屈,老張還是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嚴陣以待,拿上車鑰匙,拔步就往外麵走。
“老大有行動嗎”兄弟們緊張起來。
“煞星被東四的人扣住了,”張鵬飛故作淡定地說,“我親自過去一趟”
煞星
旁邊的一個兄弟,聞言臉色立馬一變。
他還記得,當初跟在煞星身邊的那四位“東南西北”呢,那些硬漢子,可都是有真功夫的,還有當時他們秘密出示的證件,那是一般的人物嗎
上次進局子,是因為在ivehoe裡差點鬨出群毆的大事,煞星在千人會館裡飛簷走壁啊。
再上次進局子,孕婦當街要生產,差點一屍兩命,還鬨出明星街邊打架的事。
老實說,叫“煞星”真沒委屈他。
隻要和那位有關的,就不可能是小事。
不是轟動網絡,就是震動三屆,動不動就國家大官微點名,老老實實唱個歌不行嗎,這是要鬨哪樣嘛
“我立刻給那邊兄弟打個電話,提個醒。”兄弟道。
“還不知道這次的具體情況,我親自過去。”張鵬飛說完就出了門。
老實說,經過兩次事件之後,張鵬飛對容修有著蜜汁信任,他還真不相信,如果沒人惹他,容修會主動上門挑事,而且跑到人家的辦公室裡鬨事。
這邊,孔方毅掛斷了電話,告了個假。
而旁邊的孔鑫昶,就算是再二,心裡這會兒也有了計較。
如果容修僅僅是那位大人物的家屬,父親還不至於這麼緊張,看來自己的那位認識了十六年的發小,來曆一點也不一般啊
他真的不隻是明星吧
自己的發小,已經不是那個會由著自己蹭吃蹭喝、願意和自己一起玩、比個頭的花容月貌了嗎
孔鑫昶失神地站在原地,聽見父親在後麵喚他。
孔爸爸“愣著乾什麼快走啊”
孔鑫昶“我也去”
孔方毅眼睛一瞪“廢話,兄弟有難,進了局子,你不去撈人”
“去去去必須要去啊”孔鑫昶緊握拳頭,“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讓咱家花容月貌受了委屈。”
孔方毅“”
兒砸,我說的是兄弟,不是媳婦,花容月貌什麼鬼
孔方毅腹誹著,站在門口,側頭看著兒子虎頭虎腦衝過來,暗暗給兒子加了個油,心道了一句老爹這輩子,頂多就是守著這個位子不下去,將來就靠你自己努力進步了。
想到這,孔方毅對門外的秘書說“備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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