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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機,腳還沒站穩,看來又沒有休息的時間了
聽對方自報家門和來意,容修心裡歎息了一句。
來者是一位戴著眼鏡的知性男人,姓楊,一位副主任,談吐儒雅又風趣,沒什麼架子,言語很真誠。
顧勁臣向來觀察細微,因為對方直奔容修而來,目光也落在容修臉上很久,他想著對方是來見容修的,於是就禮貌地表示先回避。
“我是專門在這等二位的,不介意的話,一起談,”楊主任乾脆利索,爽快道,“也為明星們節省時間,二位剛下機一定很累了,直播的節目做得很精彩啊”
容修和勁臣對視了一眼,瞬間達成默契,吩咐曲龍先帶著助理們回去,封凜一人作為經紀代表留下了。
於是帶人去了機場的星星咖啡廳,點了四杯咖啡,大馬金刀地一坐,也沒繞彎子,容修開門見山,等著聽對方的來意了。
楊主任見對方雷厲風行,不吝互相吹捧那一套,就爽快地把事情一說。
第一件就是央視中秋晚會的事。
中秋是大節,中秋晚會和春晚、元宵晚會,被稱為三大盛會。
這三大晚會,顧勁臣已經連上三年了,而今年的中秋節,央娛對容修發出了邀請。
容修詫異地挑了下眉,連身邊的封凜也有些意外,倒也不是沒想過容修會登陸央視,可在封凜裡的預想中,起碼還要等上一年半載的,至少要走一次ivoca的紅毯。
“第二份邀請,容老師,”楊主任喝了口咖啡,推了推眼鏡,目光真誠地望向容修,“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我台的良師益友”
容修一聽這節目名字就覺得耳熟,坦誠道“隻看過一期,是顧老師推薦的,因為是紀錄片的風格,原創bg很優秀記得那期的嘉賓,是兩位老戲骨,就像遺願清單一樣,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非常感動。”
勁臣當時推薦給他的時候,就說過那一期很像那部外國影片遺願清單,不過,良師益友不是拍電影講故事,也不是娛它是綜藝節目,可卻是以紀錄片的形式呈現給觀眾的。
那期節目,記錄了一位電影學院的退休老教授和一位同行老戲骨的故事。
那位大戲骨老人家生了病,得知自己時日無多,就整日躺在床上,自厭自棄等死了。老人家的兒女在絕望中向良師益友節目組請求了幫助。節目組多次探訪,經過深思熟慮,聯係了他的同行老教授,介紹兩位老人家相識了。
老教授是個閒不住的,老人家是行業精英,兩人從一開始拌嘴互懟,到一起出去看話劇,到一起研究電影,老人家的話慢慢多了起來,身體也有了好轉的跡象
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光裡,遇見了誌同道合的朋友,也看見了迷霧中的燈塔。
聽容修把那一期講述得那麼細致,楊主任感到很意外。
因為良師益友不是主流綜藝,甚至是有些公益性質的,在娛節目頗有口碑,卻並不那麼受年輕人關注。
之前節目也邀請過兩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嘉賓,當楊主任問起時,他們也說看過,但楊主任知道他們隻是禮貌地客套一下罷了。
不過,眼前這位年輕人倒真的看過,那是節目組最為得意的一期,不知道看哭了多少忠實觀眾。
同時,也是最讓人惦念的一期,不少觀眾在微博上留言詢問,問那兩位老人家目前的情況。
“生病的老人家,上個月過世了。”楊主任歎了口氣,“臨逝時,他說很感謝節目,讓他這段時間過得很充實。”
容修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就不太好。
於是在容修的詢問下,楊主任給容修講了講老人家的事。
他是拉著老教授的手去世的,聽老教授說,老人家走得很安詳,臨了,還對他說,老家夥,你彆哭,彆急著來找我玩,我下麵的朋友多,不差你這一個。
容修僵著臉“哦。”
然後拿起冰咖啡喝了半杯下去。
容修看的綜藝節目少,平時也很少看影視劇,可往往不管看什麼,他都會真情實感。
勁臣就發現了這一點,每次陪容修看電影,都會看見他繃著一張嚴肅臉,很少哭或笑出來。
但是,看悲劇時,容修眼睛會發紅,看完了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低落;而看喜劇時,他的嘴角就會上翹,接下來情緒就會很高漲。
是一個內心非常溫柔的人。
容修緩了緩情緒,笑問“那您來找我”
“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受我們節目的邀請”楊主任直截了當,“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青年鋼琴演奏家,剛成年時,就獲得了一次重量級的國外大獎,當時網上還大肆報道過。但後來,在一次比賽中,他嚴重失誤了從那以後,他就很少出現了。上周,他的父母向節目組求助,並透露了他目前的情況,原來,那次比賽落敗,讓他一蹶不振”
“讓他一蹶不振的,真的隻是一次失敗”容修打斷了他,“也許是他不思進取。”
楊主任歎氣“問題就在這裡,經過多次探訪接觸,我們發現,顏俊真的一直很努力,但是他說,他沒有辦法進步了,已經不懂得音樂了,甚至不會彈鋼琴了。”
“那是什麼意思”容修皺著眉頭,“什麼叫不會了”
勁臣猶豫“瓶頸”
此時,封凜已經把桌上的合同大致看了一遍,這位金牌經紀人的內心非常激動。
真是缺什麼來什麼,這邊困了那邊就送上了枕頭。
良師益友是央娛的金牌綜藝,又是紀錄片的獨特形式,參加過這檔節目的不光是明星,還有社會公知,老藝術家,哪個不被同行喚一聲“老師”
魚米台的“天籟大評委”沒有資格
那就隻好去央視了。
封凜露出矜持的微笑,把文件放在容修的麵前,他的舉動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容修沒碰合同,似乎對那一本子文字並不感興趣,而是瞟了一眼勁臣。
勁臣也沒避諱,對楊主任頷首表示“失禮了”,拿起合同就細細翻閱了。
“楊主任可能對我不太了解,”容修來了這麼一句,“我隻在十二歲時去過法國,和老師學過半年的鋼琴,水平或許並不在他之上,我隻是一個搖滾歌手。而且,我的性格不太好。”
聽容修這麼說,封凜的腦闊都疼了。
“不不,容修,”楊主任推著眼睛,真誠地說,“經過音樂專業人士、心理學家,以及接觸過顏俊的節目組工作人員們一起開會討論,大家一致認為,如今的娛樂圈裡,隻有你最合適。”
容修愣了愣“為什麼一定要找娛樂圈的”
楊主任露出一絲苦澀的笑,並沒有隱瞞“流量時代,收視不佳,再不想一想辦法,錄完你這一期,怕也是最後一季了。”
即便是央視霸霸也免不了俗,節目是商品,銷量不高就得改進,不能改進就隻能砍掉了。
楊主任和封凜聊天的時候,勁臣把節目介紹、合同樣本、顏俊的個人簡介遞過來,對容修點了點頭。
容修喝著咖啡,慢慢翻閱著,心裡有譜了。
顏俊二十四歲,父母都是音樂教授,平時非常嚴厲這也是節目組沒有再找教授的最大原因。
教學方式是否刻板姑且不提,年紀也是一方麵,再加上那種家庭背景,恐怕對顏俊來說,早就有心理陰影了。
何況,良師益友啊
容修心裡是比較排斥的,因為他不喜歡有目的地去交朋友。
果然是央視霸霸啊,春晚三大盛典,演出費一毛錢不給,沒人看的綜藝,反倒是大手筆
這檔節目的錄製時間很靈活、隨意,不是一直拍攝,隻有兩人見麵時才會錄製,斷斷續續錄幾天,就是超一線的價錢。
容修把合同收到文件袋裡,起身與楊主任握手“中秋晚會的節目,我和顧老師會儘快確定下來,至於這個”
容修頓了頓,看向手裡的文件,笑道“我能力有限,不能誤人子弟,請讓我考慮兩天,再和您聯係,行嗎”
楊主任點頭同意,眼中全是欣慰,表示真心希望容修能加入。
因為它不僅僅是一檔綜藝。
接下來,楊主任還要出差,和容修、顧勁臣道彆後,直接就去準備登機了。
容修一行人出了機場,上了車,直奔龍庭而去。
本以為終於可以回家休息了,容修在車上小憩了一會,結果,車剛開到井子門地界兒,封凜的電話就又響了。
來顯是巴國安導演,封凜不由得驚訝了下。
節目組這會兒應該還在無回小鎮所在的城市機場,還沒有登機回水果台吧
電話接起來,就聽巴國安導演說明了情況。
原來,水果台的另一檔老牌綜藝的導演,做了十來年了,剛才聯係了巴國安,問他們的“拜托組合”想不想去參加。
真有一套,很輕鬆的遊戲、惡搞、輕鬆類綜藝,簡而言之,就是玩。
水果台的常青樹綜藝,熱度和收視率常年全國前三,明星們和影視劇組擠破頭想上的節目,一來宣傳作品,二來露露臉。
如今不少當紅明星,都上過四五次這個綜藝。
“拜托了兄弟”熱度還在,重播點擊率居高不下,許多花絮源源不斷地放送,微博熱度依然在爬升,節目組還要推出製作精良的精剪版本
登陸水果台的老牌明星綜藝節目,正是趁熱打鐵的好時候。
封凜掛斷電話之後,把這個節目邀約和他的建議一說,坐在副駕駛等了會,沒聽見身後的回應,於是他回過頭,去看容修的臉色。
容修坐在輝騰後座,還是那張英俊的臉,沒露出什麼表情,看不出此時情緒。
封凜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們很累了,但這種機會太難得了,趁熱打鐵”
容修沒做聲,凝視了封凜一會,忽然彆開了視線,不再看他。
封凜“容修啊”
容修動了下嘴角,卻沒有任性地執意拒絕,說一句“不我不想”。
過了一會兒,他側了側身,撇過臉,一低頭,額頭頂在了勁臣的肩膀上,還用力地蹭了蹭。
看上去相當的鬨心啊。
勁臣垂眼看他,懷裡這人像隻鬨覺的大貓,讓他的心都快化了,實在沒忍住,抬手扣在容修腦後,安撫地揉他的頭發。
這些天直播,集體睡眠不足,容修確實乏的不行,又不能什麼都不顧就直接拒絕說“不去”
一共八個嘉賓,是不是全都去參加那個節目,他不知道,反正巴國安那麼大腕的導演,特意把電話打過來,就是希望自己能去的。
在勁臣頸窩裡拱了一會,感覺到腦後的安撫,心情舒服了不少,又想睡覺了
嗯
“睡一會吧,回家再說。”勁臣說。
容修“”
突然渾身一僵,像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乾嘛。
又像是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他僵了好半天,想抬頭又被勁臣按在了懷裡。
勁臣揉著他頭發,對封凜和開車的丁爽笑道“容哥困了,快點開,回去商量。”
“哎我繞個胡同吧。”丁爽利落地觀察著地形。
彆人可能不知道,身為貼身特助,丁爽再清楚不過,“容哥困了”和“容哥生氣了”一樣,都挺嚇人的。
封凜“”
封凜麵皮一抽,保持著擰著身子、扭著頭的姿勢,一動不動地死盯著那兩人。
這倆人咋回事
知不知道你們很像鏟屎官和貓主子啊
回到龍庭,曲龍花朵他們已經先一步回來了。
一行人剛進了家門,就聽白翼一邊狂奔出來,一邊問“老大,你又接了什麼綜藝嗎”
勁臣去鞋櫃拿了拖鞋,容修扶著勁臣的肩膀,勁臣扶著容修的胳膊,兩人互相扶著,把拖鞋給換上了。
身邊的兄弟們就站在那,望眼欲穿地瞅著他們,等容修給一個回答。
麵對麵換拖鞋的時間裡,容修和勁臣進行了短暫的對視交流。
白翼實在等不及,又問封凜“看熱搜了嗎到底接沒接啊打電話問你們,還含含糊糊的。”
容修換了拖鞋,往大客廳裡麵走,“接了。”
“啊。”兄弟們都有點呆。
最覺得不可思議的要屬白翼,二哥的天靈蓋都快炸開了。
因為他這一整天啥也沒乾,用第五個小號“東坡肘子炒辣條”玩了一天微博,他把那些說“容修早就接受了大評委邀請”的大咖們挨個懟了一遍。
這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嗎
白二哥瑟瑟發抖,考慮著該如何隱瞞自己犯下的罪行。
容修進了客廳坐下,抬眼打量白翼,補充了一句,“不過,不是魚米的綜藝,你緊張什麼”
白翼渾身一僵“不是啊你說話彆大喘氣啊那是什麼通告”
容修疲倦地揉著太陽穴,“差不多,準備準備,中秋節晚會。”
白翼“哦。”
話音剛落,封凜一笑,著重補充“央視的,央視的中秋晚會。”
在場兄弟們渾身一震“”
臥槽
容修嗓音淡淡“半個月,時間太緊,要節目審核,彩排,根本沒有時間參加綜藝”
不知怎麼,勁臣就從他又涼又硬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委屈巴巴。
於是起身去開放廚房,煮了他喜歡的咖啡,勁臣盤算著,一會上樓給他放洗澡水,熱一點,多泡一會,給他按個摩,解解乏吧。
“還參加什麼綜藝”沈起幻坐在容修對麵,“不光是中秋晚會”
容修“良師益友”
兄弟們“”
容修“真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