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了你的聲音,也藏著顆不敢見的心。”
“你聽不到我的聲音,怕脫口而出是你姓名。”
響鈴兩次一直追撥,第三次鈴聲時,手機終於接通了。
此時,小渡家喧鬨沸騰,在後台也能依稀聽到震撼的搖滾音樂。
樂隊兄弟們都到齊了。
由於周六ferryno6有個專場,今晚容修要在打烊後彩排一次。他正和樂隊成員們在大休息室開會,茶幾上擺滿了總譜和舞台走位圖。
他們要選歌,還要確定嘉賓樂隊。
三支嘉賓樂隊都是商業性質的,要麼和小渡家有公演往來,要麼和dk有合作價值。
友情嘉賓還沒有決定。
容修不打算邀請暖場嘉賓,之前的專場他邀請過圈內友人,歌王歌後,大牌樂隊,基本上能來的都來小渡家嗨過了。畢竟隻是小專場,又不是大型演唱會。
“可以邀請極限生存的幾位嘉賓,”沈起幻提議道,“先打個前站,宣傳預熱一下”
容修目光帶著一抹不悅,他明白老幻想雙贏,既解決嘉賓邀請的煩惱,也為綜藝積累人氣。
利益至上,娛樂至死,這種模式並不稀奇。
但是,這是ivehoe,搖滾愛好者們的音樂殿堂。
容修一直想把6號渡口做成超凡級。
好比香江歌手眼中的紅館,寶島歌手眼中的小巨蛋,國內大牌樂隊向往的專場地點,世界知名樂隊來華演出的首選地點
這裡,代表著榮譽,不是廣告平台。
針對這個問題討論一番,最後還是老大說的算,封凜都說不上話,他對ivehoe並不十分了解。
“這次專場,自家暖場著,回頭找人,身後小孩全都緊張地坐直,“李黎明,大偉,你們幾個,這兩天準備一下。”
兩天準備一下兩個星期也不夠啊這是專場嘉賓啊
大偉腦袋嗡嗡響,緊張地說“容哥,李哥最近很忙的,考研之後都沒有時間跟我們排練。”
“那就不用鍵盤,”容修道,“就三大件,至於誰主唱,你們看著辦。”
大偉張口結舌“主,主唱”
白翼表示讚同“害不過是一首歌,勻個時間我們去換身衣服,有啥可緊張的,你們在ivehoe學了一年,哪能不正式登台呀跟老大學這麼久,相信自己,就能創造奇跡,隻要你們出個主唱,就是吊炸天的樂隊,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的,說不定演出完就能出道。”
暖場樂隊緊張兮兮“”
容修在上,誰敢主唱
出道自己什麼水平自己不知道嗎二哥說話不可盲目相信,他永遠是中二少年,很會給人打無證雞血。
大休息室裡一片靜默。
容修拿起鋼筆,在黑色皮革記事本上寫標注。垂下視線時,他想看下日期,將倒扣在桌上的手機翻過來,才注意到提示燈在閃。
因為要開會,所以沒開微信,也放了靜音。
來顯兩個未接,幾乎沒有間隔。
勁臣從沒有這樣打過他的電話。緊迫,催促。通常打一次沒接,勁臣就不會再打了。
就在這時候,界麵變換,來電第三次追撥過來。
紅綠兩個選項在眼前,來顯我的
容修看了很久,他起身,對大家打個招呼,往休息室門口走去。
小渡家走廊裡,他接通了手機,聽筒裡很安靜。
“是我。”勁臣說。
地下車庫,勁臣坐在安靜的車內,容修那邊有音樂喧鬨聲。那聲音不算嘈雜,不重,很遠。勁臣聽出,他大概是在後台。
“今晚,我看見你了,”勁臣道,“從大白鯊出來時就看見了。”
“嗯。”容修應了,隨後沉默著,連呼吸聲也聽不清。
“你當時剛從小渡家出來,沒有看見我。我一直在馬路對麵看著你。”說到這,勁臣停頓幾秒,又道,“我不故意的,我沒有跟蹤你,也沒有監視你。我,一直在,看著你們”
聽筒中很安靜,容修沒有說話。
勁臣卻幻覺地看到了一雙眼睛在凝視他,溫柔,威壓,仿佛能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那是主人的目光,令他想蜷局在他的腳邊,得到他的安撫,想從他的掌心中汲取繼續表達的力量。他慢慢地說“我聽說,你答應了去,去相親不是,我不是在問,我不是不是在質問你。”
“你可以不回答”勁臣突然又道,他的語速很快,聲音染上焦慮,“我想,你們可能有工作要談,所以一直站在遠處觀望。我不是偷看。我知道,突然出現,讓你尷尬了,也知道你不高興。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不會打擾你們。真的。我下次,不會任性了”
“沒有下次了。”容修終於開口。
“不會”勁臣頓住口,良久,他問,“那是,什麼意思”
“顧老師,感謝你在我病中探望,下次合作再見,還有事麼”容修嗓音很啞,發炎還沒好利索,聲音充滿磁性而又致命的吸引力。
地下車庫裡,勁臣坐在捷豹車內,他眼前一片模糊,那致命的聲音也模糊不清。可他還是聽出,容修好像要掛電話了。
“不想和我說話了”勁臣艱難地問,“我們,連通個電話,也不行了嗎”
“要回避,”容修說,“你知道的。你認識她。”
“我知道,我認識今晚一眼就認出你們了,很合適,真的很合適。可是,你告訴我,你親口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容修,你告訴我,”勁臣語澀,旋即轉為勇氣,語調變得憤怒,“我們,是不是以後見麵,就會像今晚這樣我,是不是,連電話也不能打給你了”
容修沒有再說話。
勁臣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達清楚。他感覺自己站在絞刑架上,身上被捆了沉重的鎖鏈,窒息中他被勒住頸項,他看見自己的頭和脖子分離。容修。容修。他低聲喚他的名字,大口汲取著空氣。他想用儘全身的力量,把想對他說的,更清晰地傳達給他
後來,我依然活著,就是為了告訴你,我為你而活。但是這一刻,我卻沒有勇氣走向你,告訴你,我可以為你去死。
最後隻說出撕裂般的一句“rcy。rcy。”
那感覺就如同被挷在電椅上等待行刑,勁臣想抓住他遞來的一根稻草,可聽筒裡卻始終沒有再發出聲音。他知道,那好聽的嗓音,就快要從他的生命裡消失了。
他感到頭暈目眩,五臟六腑劇痛難忍。他忍不住哽咽了下,便死死咬住了嘴唇。
很久之後,他幾乎把舌頭咬出了血“你聽見我說什麼嗎容哥,你聽見了嗎”
“遊戲早就結束了。也許,從沒開始過,”容修當然聽見了,左手無名指不知為什麼麻痛,他換一隻手拿電話,轉過身子麵朝走廊深處。耳畔喧鬨聲依舊,眼前一片迷茫,“顧勁臣,我們的口頭協議,作廢了,不能成立。以前,是我一廂情願,冒犯了你,我很抱歉。”
“沒有我願意的,是我的錯我承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我真的喜歡你,其他的很多事情、很多話都是千方百計在討你喜歡,所以你對我失望了,”勁臣感覺自己掙紮在無影燈下,就快被解剖刀割成兩半,“但是,我心甘情願,容修,你彆失望,我沒有不真誠。真的。我知道,我明白的,你要相親了,以後要結婚,要有家庭,我們有各自的路要走。所以,你才要和我斷了。不,我不想,沒關係,我不在乎,我心甘情願”
小渡家前台變得吵鬨,樂隊下舞台之後,從員工通道回來,走廊裡聽見淩亂的腳步聲。
容修不說話。
“對了,發微信也行,我不會打電話給你了。真的我不會了,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不會惹你不高興,”勁臣有些語無倫次,“微信不是有那個功能麼,以後你用小號吧。我今晚發了微信給你,你看到了嗎,你不方便,可以不用回;不方便見我,以後我就去找你,以後以後”
勁臣說了很久,忽然停住了。
仍然沒有聽見容修回應。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幽暗的地下車庫裡,勁臣被恐慌與絕望淹沒,腹中翻江倒海,說道“以後”時,勁臣捂住了嘴,口中嘗到血腥味,扔下一句“以後再說。”
顧勁臣突然掛斷了電話。
容修怔忡片刻“怎麼了”
容修站在走廊裡,聽筒傳來一陣茫音。
勁臣掛斷電話之後,就推開了車門。
他衝下車,撐著牆壁,弓著身子,止不住地乾嘔起來。飯食一股腦吐出來,緊接著,就是大口的苦水。紅的,黃的,他覺得自己就要把膽汁吐出來。他遲遲站不起身,抹了把嘴,手上沾了嘴唇的血跡,口腔中血肉模糊。
ivehoe後台走廊裡,有樂隊男人們經過。他們來到容修身邊,帥氣地和他打招呼。
容修微微頷首,抬眼時看到窗外天色深暗,頭頂白熾燈明亮灼人,晃得他的左眼忽然刺痛了下。
這種刺痛感隻在治療時有過,後來再也沒有疼過。
他還沒有按斷接聽,聽著手機裡的茫音,容修抬手遮住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容修點開圖庫裡的那張照片看了一會,才終於緩和了心跳,眼前也不那麼模糊。當他確定自己不會情緒外露時,才熄了屏幕,轉身往大休息室的方向走。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警告虐。
受不鳥的寶貝,抗打擊能力比修臣兩隻寶寶差的寶貝,摸摸要養養哦。
哭唧唧的麼麼噠。
繼續求不拍這不是小甜文套路,談話是肯定要談的,突然談話,和好了,這樣也不好看呀
甜甜甜會有噠我的理想很豐滿呢嗯
我也很難受,這兩天都哭了
腦補的比寫的多,日啊
我給自己挖了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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