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地上翻滾爬起,眼底都有一絲瘋狂,拳頭再次落在對方身上。
汗水和鮮血中,兩人打得慘烈。
血液在勁臣臉頰上暈開,發出一股撩人腥味。容修瞳孔擴散,鮮血中,他托住顧勁臣的身體。
勁臣的力量越來越小,腰無力支撐,隨著容修的近身,他後退數步,往後倒。
後背撞在繩網上,猶如整一個獵物困在其中。
容修低喘,身子微微往前,將顧勁臣抵住,強有力的撞擊讓他胸腔震顫。他的心口與勁臣緊貼,鼻尖掃在他臉上,血液染紅下頜,心跳重合一處。
一種莫名的衝動在身上竄動,腎上腺素猛增,讓他險些吻上他。
容修抹掉沾上的血跡,貼近他耳底“顧勁臣,你到底想要什麼”
勁臣眼底燃燒血氣,渾身都是血,他抓住容修的手腕,他想起,他不隻一次問過自己,顧勁臣,你想要什麼。
以前太了解容修,所以對他投其所好,予取予求。這次不知對不對,破釜沉舟,最後一搏。
都說聖心難測。
一場豪賭,如果賭錯,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我什麼也不要,我隻要你,”勁臣一把抓住他手腕,猶如抓住最後的稻草,“我想,和你談一場能陪對方一起變老的戀愛,過一個到死也不會離開彼此的人生。我要你。”
容修瞳孔猛地震蕩,恍神兩秒,他避開視線“開打時,我說什麼,我們分手了。”
手臂抓出粘稠的血印,勁臣鼻孔還在流血,灼熱的呼吸噴在容修脖頸,他卻不覺得痛。他在絕望中尋找一線生機,他的眼中布滿血絲,捕捉到了對方的每個微表情變化。
還有,他注意到的,容修戴著的那條白金頸鏈,極細的鏈子上,掛了一枚尾戒。
“我分不了,”勁臣抬起手,挽起衣袖,血液染上手臂,猩紅小玫瑰舉在他眼前,“這是你給我的標記,容修,十年前,你對我說過,我是你的,這是標記。我一直記得,你燙的煙疤,我一直留在這裡,你親手把它割掉,我就離開你。”
鼻血不再流,搏擊台上血跡斑斑,兩人看上去都是血肉模糊,每一塊肌肉都緊繃到了極致。
勁臣鼻腔和嘴裡都是血腥味,“我們唱過那首歌,國王與王後,無論生死,在你的王國裡,我都是站在你身邊的那個。就算你不要我,就算你不見我,等百年後,我也會跟你躺在一個墓碑下。”
容修攬住他腰,血紅眼底恢複了一絲清明,“顧影帝,你在念劇本”
勁臣靠著繩網,他眼前有一片血簾“十年前,你要了我一夜。”
容修力道加大,懷裡人滾燙得幾乎要點燃他,“然後”
“我是你的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你活,我就活,你死,我不獨活,這輩子,生同衾,死同穴。”
勁臣靠著繩網,被容修禁錮在網中央,他仰著頭,鮮血流到了眼睛裡,嘴角微微發腫。
他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那雙桃花眼血紅血紅的,他凝視容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容修,請你對我負責吧。”
請你對我負責吧。
是破釜沉舟,是豁出一切,是拚命一搏。
“請你對我負責”這樣的話,是顧勁臣之前最不屑的。
容修恍神片刻,他記得,“拜托了兄弟”錄製之前,他為了讓勁臣一起參加,曾對勁臣說過這句話。
破碎的記憶裡,反複閃過那夜的片段,他對他說,你是我的。
生同衾,死同穴。
我是你的,請你對我負責。
容修大腦血管像快爆裂,荷爾蒙融入血液,衝動從四肢百骸流過,腎上腺素如衝天盛開的焰火。
彼此的氣息太近,他感覺到了某種強大的情緒,欲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容修微垂眼瞼,“顧勁臣,你命令我”
勁臣死死盯著他,那雙桃花招子一眨不眨,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勢如破竹,毫不退縮地迎著容修的視線。
容修的表情一點一點斂了,難以琢磨的目光落在勁臣的臉上。
過了好一會,容修托他腰的手放開,緩緩後退半步,目光睥睨地凝視他。
勁臣窒息了兩秒,仰頭與容修對視,他的肌肉僵硬得幾乎無法動彈。
容修嘴角勾出淺淺的弧度“回答我,顧勁臣,你在命令我”
那雙專注看人的鳳眸就快讓他燃燒涅槃。
從對方的眼裡,得到了信息,冥冥之中,相互碰撞,又送入彼此的大腦裡。
勁臣感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情緒。
感覺到了召喚,感覺到了歸屬,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還有令人沉醉的性與欲。
生來,我就是你的。
就是這短暫的一瞬。
顧勁臣身形一動,忽然間,緩緩矮身,長腿一點一點地彎曲。
過去一年,很多隱痛隻能壓抑,兩人的那道溝壑卻過不去。
沒有碼頭,沒有船隻。
容修,我們之間的這座水橋,讓我越過去,我願意走向你,一步一拜倒。
緩緩地、緩緩地,跪了下去。
他跪得無聲,卻震出胸腔回響。
依然是驕傲的男人,他獻祭般,跪在他的眼前,雙膝打開,雙腳合攏,他仰著臉。
桃花眼兒血紅,泛著柔和水光,勁臣仰頭望著他。
界限徹底消失,情感衝破結界,潔白的襯衫染了汙,綻放著碩大的血玫瑰。
顧勁臣一身淩亂,跪在血泊裡,仰望他一生信仰的愛人。
容修眼中席卷海嘯,佇於他身前,恍惚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清晰起來。
是請求,是順從,是被馴服,是被壓製,是道歉,這些都不重要101nove.comy屬性中,有人隻是歆享肉欲,有人卻為靈魂寧和;有人耽溺放浪,也有人忠貞自守;有的關係帶著柏拉圖式的典雅,有的關係卻愛欲交織血肉模糊
而在兩人的愛情關係裡,表象與內在的這些,都已不再重要。
在容修終於聚焦的視線裡,隻有伏於眼下的男人。
完完全全的,在容修的眼裡,全都是顧勁臣。
這種靈魂的契合感,仿佛身體缺失的骨頭終於拚合,伴隨著上萬噸情感、荷爾蒙與多巴胺,融合著腎上腺素,直直貫穿到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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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上前傾身,捏住勁臣下巴。
血液模糊了勁臣的臉龐,沾在容修的指尖,他的拇指滑過他的下頜,輕輕地揉開血液。
四目相對中,勁臣一把勾住容修的脖頸,將人拉到眼前,抱緊他,張開嘴,牙齒撞上牙齒。
唇縫被拗開,撕扯著,啃咬著,鮮血入喉,唇槍舌戰,似要撕掉肉。
漸漸地,勁臣放開他的頸,保持跪姿,輕抱住容修的腿。容修的大掌扣住他腦後,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捏著他的後頸。
仿佛安撫,津液聲中,柔軟滾燙,勁臣軟了腰。
半晌,容修伸手攬住人,將勁臣攔腰托起,夾帶著往繩網外走。
勁臣腳離地,圈住他腿,勾住他頸,在他懷裡喃語“要不要我”
容修沒有應他,下了搏擊台,連托帶抱的,將人帶到門口,良久,他很低地笑了“我得負責。”
這嗓音擦過耳畔,聽得他身軟,後頸發麻。也差點瘋掉。
出門時,兩人見了血,容家四小吃驚不已。
勁臣的臉埋在他頸間,容修使了個眼色,張南忙用長風衣蓋住了勁臣。
出了風擎大廈,已是深夜,過了晚高峰。
兩人打拳後,酒氣散了不少,坐進庫裡南。趙北帶文東武西先走,巡視周遭沒有狗仔,張南擔任了兩人司機。
車載音響在放搖滾爵士,勁臣暈乎乎,卻很清醒,容修給兩人清理血跡。
勁臣在他身上笑得妖,回頭對張南道“去馬場。”
容修微愣,眼中充滿探究,來不及多問,勁臣便抬手,升起了隔屏,將駕駛室隔開。
車廂隔音很好,音樂聲中,保證了絕對私密。
勁臣沉醉在他的眼光裡,彼此的氣息太近,容修凝視他他,不言語。
兩人隻是沉默對視,他們麵對麵,沒有人先避開視線。
勁臣也回望他,他眼神繾綣。慢慢地,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他喉結微動,眼神落在容修的嘴唇上。
那眼光過於深情,過於迷戀,過於長久,一觸即發。衣衫散著血腥味,勁臣張嘴咬住他嘴唇,緊勾他的脖子。容修勒住他的腰,揉碎般往身上按。
舌尖纏繞間,兩人扯出銀絲,像吃鮮果,甜汁四溢。
失了章法,丟了體麵,像是克製太久,像是過於珍惜,勁臣叫他名字,很輕卻清晰。他叫他容修。容修。
半年來,不,兩人從沒有這樣失去理智過。
漫長一吻後,勁臣臉頰染了紅,身上染了血,桃花眼兒迷離,直直盯著男人看。
看得容修不由眯了眸子,聽見他說,彆喝酒了,對身體不好,我心疼。
他說,一起睡吧,睡一輩子,死了就一起睡同個墳墓。
他說,感覺到沒有。容修,有反應了。
容修當然感覺到了,從沒經曆如此激烈的前奏,他感到熱。
有一把沒上保險的槍,槍口隨時朝這人掃射。
那聲音妖得要命,澄澈的,純潔的,汙染的。一聲接一聲,渴望又哀求。
失了章法,丟了體麵,像是克製太久,像是過於珍惜,勁臣叫他名字,很輕卻清晰。他叫他容修。容修。
容修扣緊他腦後,“上來。”
搖滾爵士縈繞風情,矜貴優雅的話語,糅合著男人的野烈與溫柔。他嗓音很低,在勁臣耳邊問,喜歡被這樣草,還是沒輕沒重
是你就好。勁臣勾他脖頸,他說,是你就好,怎麼樣都好。
誠實地承認了內心欲求,這並不羞恥。
雨水敲擊在車窗上,砰砰,砰砰,像兩人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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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填滿了等他十年的空虛與缺失。
是彼此經年的渴求,是互相成全與占有。
嗚咽一聲一聲,沉沉浮浮,之死靡它,又痛又快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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