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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羅娜大飯店。
大馬知名花園酒店,園內設計華麗優雅。迎賓、門童早已等在門口,大堂經理熱情地將容修一行人引入酒店大堂。
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帶著兩位禮賓員迎上。
“容先生,顧先生,我們已經恭候多時,”男人三十歲上下,氣質惹人注目,“我是白夜,負責二位馬來西亞的接待工作,希望你們有一個難忘的旅行。”
相當標準的國語,容修伸手回握,“你好。”
“聖羅娜是恒商集團的旗下產業,在京城也有店,”顧勁臣提醒道,與白夜握手,“白先生,好久不見。”
聽勁臣沒避諱,白夜才露出熟稔目光,“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容修略顯意外。
“與顧先生有過幾麵之緣。”白夜微笑,“多年以前,大約十年”
“在倫敦,”勁臣沉默兩秒,下意識抬起頭,視線停留在容修臉上,“那時,我一個人,去英國讀書。”
容修與他對視。
勁臣抿了一下唇角,考慮是否要解釋什麼。
而容修的眸子動了一下,略一點頭,沒再多問。
封凜和花朵去辦理入住手續,迎賓員示意預定房間已經準備好。
容修並沒急著上樓,他放鬆地環視四周環境,仿佛在欣賞酒店裝潢,也給兩人留下了談話空間。
容修往旁邊移步,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勁臣的右側方,目光落在徘徊在禮賓台附近的一個青年身上。
青年發型淩亂,衣著普通,神色略顯緊張。容修注意到,他的手裡拎著一個小紙袋,不時將它抱在懷裡,似乎在猶豫什麼。
出於警惕意識,青年在門口來回踱步時,容修就注意到了他。
而坐在遠處沙發上的張南和趙北,一個用報紙遮著臉,一個在玩手機,實際上早就將目標鎖定了可疑的青年。
“抱歉,我失陪一下。”白夜對勁臣說,又對容修頷首,走到禮賓台附近,對青年道,“先生,需要幫助麼”
青年眼神飄忽,猶豫地說“我我我想”
白夜微笑注視眼前的青年,耐心地等他繼續說。
青年卻久久沒再出聲,過了好一會,他的右腳慢慢往後挪了下。
“先生,我們很願意為您準備告白、求婚的儀式,”白夜談吐正式,又不失溫和,“中西餐廳也將全力配合您,為您營造一個特彆的晚餐氛圍。另外,酒店的後花園有一個小禮堂,是非常浪漫的求婚場地。”
青年腳步一頓,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我要求婚”
“您手上是syk的商品,白色手提繩是嶄新的,”白夜說,“這是專門定製婚戒的品牌,能看出你很珍惜它。”
青年恍然大悟,難為情道“是的,我一直想帶女朋友來這裡體驗一下五星級酒店,但是這裡太貴了我想,求婚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來一次,不過,您剛才說的那些服務,我可能沒有辦法”
“請您彆擔心,入住聖羅娜,我們的服務包含在您的食宿費用裡,小禮堂也會免費給您;現場布置方麵,我們一定竭儘全力為您最滿意的服務,”白夜說,“另外,在這裡舉辦特殊紀念日的顧客,我們會有餐廳折扣、客房升級作為禮物。”
“折扣真的嗎”青年激動地點頭,“我要住我要求婚”
白夜頷首“歡迎入住聖羅娜,希望這裡能給您一個難忘的、美好的回憶,祝您求婚成功。”
容修眯了眯眼,這才從勁臣身側走開,他望向青年手裡的紙袋,又頗感興趣地看向那位經理人。
禮賓台處,白夜對大堂經理示意,一位禮賓小姐帶青年去前台辦理手續。
很快的,封凜和花朵回來,一行人要搭乘電梯去頂層套房。
白夜為容修引路“就快到晚餐時間了,今晚請儘量少吃含有多鈣和多鋅的食物。”
“怎麼講”容修問。
白夜說“無意間聽到您的助理聊天,說剛才買了些小吃給您品嘗,不知您吃了沒有。我注意到,其中一道配菜裡有紫蘇,紫蘇含有大量草酸,遇到鈣和鋅會損傷人的神經,特彆是消化係統,腸胃不好的話,可能會影響到您二位接下來的工作。”
容修想起,聖地亞哥帶著皇室車隊離開之後,路過熱鬨的美食街,丁爽下車買了些墊肚子的零食,還沒來得及吃。
容修抬步,往電梯方向走“知道了,會注意的。”
封凜落後幾步,在對勁臣交代晚上出發直播的事,身後跟了一群服務人員。
白夜走在容修身側,二人來到電梯前。
“另外,叻沙是當地特色,”白夜說,“不過很辣,可能不適合您的口味。您可以嘗一嘗番婆,大馬美食中,這類甜點很多,非常適合您帶朋友去吃,甜而不膩,適合談話場合甜食可以緩解氣氛,讓人有一個好心情。”
容修沉默片刻,突然問“緩解氣氛你感覺到什麼氣氛了”
白夜笑而不語。
“你是偵探”容修問。
白夜微笑“為什麼這麼說”
“我在飛機上,看了一部勁臣的偵探電影,”容修直視他,“他破案時,大概就是你這個樣子,對罪犯做出心理畫像,好像無所不知。”
白夜微微頷首“身為酒店經理人,應當了解顧客的需求,為顧客送上周到、適宜的服務。”
容修眼中閃過笑意,看向迎麵走來的勁臣,“的確周到,我會帶他去嘗一嘗的,他喜歡甜食。”
顧勁臣加快腳步,進了電梯,兩人停止交談,電梯直上頂層。
恒影為二人預定的是總統套,內設兩間書房、三間臥室,小酒吧、健身房等,足夠二人使用。
封凜和助理們則住在走廊另一頭的客房。
封凜對白夜交代一些食宿方麵的要求,服務人員離開後,花朵和丁爽將行李歸置好,就打招呼先行回避了。
容修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回憶方才認識的男人。
觀察力很強,堪比“讀心術”這一點,容修並不陌生,自家影帝最是擅長。
不過,相對而言,勁臣要更不動聲色,更加的柔和,更加的委婉,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滲透感,不會讓人覺得無所遁形。
容修輕笑了下,指間一粒小骰子掉在地毯上。
封凜將兩杯咖啡放在桌上,“喝麼”
容修看了眼白咖啡,“不。”
封凜撇了撇嘴,看向容修嫌棄的目光,又上下打量他的慵懶坐姿。
容修疊著腿,單手支頤,小臂放在沙發一側,完全是一副教父架勢。
封凜考慮這會兒談公事是否合適,“華放娛,給你打電話,你沒接,他再三詢問,你到底參不參加直播節目。”
容修移開手指,“找我有事”
“他沒說,隻說想見你。”封凜攤開雙手,“聽說你們十幾年前就認識,你們的關係很好”
容修望向小酒吧的方向,舉起一隻手指,示意話題終止,“說正事。”
“也許是合作,對方沒透露,”封凜實時地轉移話題,“皇室舞會之前這段時間,白夜會負責指導你們一些當地禮儀雖說他隻在大馬任職兩年,不過,他曾在倫敦接受過專業教育,同時也是英管協會的高級管家,這方麵非常值得信賴。”
“難怪,在哪兒找的人,”容修來了絲興致,“言談舉止,一看就不尋常,非常不錯。”
封凜觀察他表情“你不會是想要”
“不想要,”容修閉眼,“我家裡,有人管。”
封凜嗆住“”
神特麼你家有人管,影帝管家,也是獨一份。
兩人聊了一會,封凜看了一會時間,試探道“其實,參總的意思是,把白夜介紹給你,除了社交禮儀,主要是白先生在探戈的編排方麵可以給你們一些指導”
“不必了。”容修打斷道,“邀請函在哪,記得交給我,我親自給王妃寫回複。”
封凜笑道“在勁臣那裡,你問他要吧。”
容修正要開口,小酒吧傳來動靜。
勁臣從小酒吧出來,將煮好的咖啡放下,給容修倒了一杯。
“這是家裡的咖啡豆。”勁臣說。
容修挑眉“家裡的你特意帶來的”。
“嗯,怕彆的你喝不慣。”勁臣說。
老遠背著咖啡豆,真是
“有心了,”容修端起咖啡,嘗了一口,對勁臣點頭“請坐。”
勁臣坐在他身邊,看容修喝飲料露出滿足神色,這是他喜歡的畫麵。
套房安靜下來,封凜努力扮演空氣。
封凜喝完咖啡,再次看時間,站起身“我回房收拾一下,晚上節目組的人要過來,一起吃個飯,我們六點半出發。”
封凜說完,對兩人打個招呼,走到門口。
“你們休息一下,正經休息,保留體力,一會見。”封凜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房門砰一聲,容修手一抖“”
見鬼的保留體力,幾十歲的人了沒個正經。
顧勁臣揉額頭“封哥還很幽默。”
容修“老不修,彆學他。”
勁臣“”
套房內氣氛詭異,兩人不說話,便顯得空闊冷清,容修隨手按開了客廳電視,將音量調小,與勁臣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過了好一會,勁臣才開口“有趣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
容修略一思索,點了點頭,忽然問“你當年被他觀察出什麼了”
勁臣屏住呼吸“”
容修放下咖啡杯,伸出手,解開了勁臣的一顆領扣,隨即收回了手。
“我在倫敦去過一個互助會,白夜是互助會的組織者,”勁臣說,“歐洲有很多互助會,癮君子的,酒癮者的,彩虹圈的也有。很多人坐在一起,圍成一圈,每個人都說自己的故事,對大家傾訴心事,互相開解安慰。”
總統套中,二人陷入沉默。
容修久久沒回應,也就是說,白夜是彩虹互助會的組織者
勁臣看容修側臉,對方表情平淡,並沒有露出愉悅。
勁臣鬼使神差地離開沙發,半蹲下來,額頭貼在他膝上,“我從沒有對任何人傾訴過心事,也不想對彆人分享,接觸了那個團體,也沒有辦法融入。那時,我很想你,沒有人能阻止我想你。所以,我隻旁聽過兩次,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明明隻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勁臣說完了之後才覺得,自己表達的話語中帶著一種隱秘的告白意味,像把珍貴的禮物埋在無人深巷的樹底下。
禮物是你的,心事也是你的,從沒有分享過。
冷氣從中央空調吹出,涼風掃在微微出汗的臉上。勁臣倏然回神,意識到對方沒有問,自己不該多加解釋。
勁臣輕抿著唇,沒再繼續說,卻見容修低垂的眸子動了一下。
隨後,容修抬手,輕揉了下勁臣的頭發。
勁臣心尖重重一跳,感受著大掌扣在頸後的溫度。許久之後,容修指尖滑到他頸間,又解開了他的第二顆扣。
“辛苦了,睡一會,晚飯時我喊你。”
容修說著,攬住勁臣的腰,往腿上帶。勁臣身子離地,被帶上沙發,人撲在他身上,僵著,不知所措。
似乎很久沒有觸碰到對方,兩人都有些輕微的發抖。
容修沒有進一步的命令,勁臣也沒有更近地貼緊。
勁臣緩緩躺下,自下而上凝視他。101nove.comy論壇上,自己曾在專欄寫過一篇文章,除了令人欽佩的克製力之外,他通篇都在強調“溝通”,真正的do要會溝通,要有很好的口才,要懂得語言技巧,要有優秀的表達能力,隻有這樣兩人才能更和諧地施與受。
而時至如今,勁臣才發現,自己追求多年的主人即使話很少,也沒有掩去他的優秀。
那種支配與引導的氣場與生俱來,他的高傲與矜持從骨子裡透出,他的紳士與謹慎令人安全,他能無聲地傳達命令與信息,他在舉手投足間,就能輕易地帶動、影響自己的情緒;在主人的羽翼下,他願意為主人解剖自己,展示一切。
“還記得在島上玩遊戲,他們問的問題麼”勁臣問。
容修垂著眼簾看他“哪個”
“他們問,和戀人一起做過的、最刺激的事,你回答說,就快有了。”勁臣往前挪,臉在他腹間貼了緊,“您是指,和我嗎是和我一起嗎”
容修輕“嗯”一聲,“你不認為,當時我的回答,也許隻是敷衍了事”
“您從不敷衍,”勁臣說,“我可以期待麼”
容修眼裡有笑意,修長兩指在他頭發上打著旋,似乎在做臨時決定。
其實一早就想好了,隻是被這次行程耽擱,回國之後就是三伏天,不再適合出行,還要去威尼斯,根本沒有時間。
容修醒過神,“等我想到了,會告訴你,到時候彆喊著害怕就好。”
“害怕和你在一起不會怕,天塌地陷又何妨,上天入地都不會怕,”那雙桃花眼中泛著明亮的光,隨即又黯了黯,“太平洋上,沒能和你一起下海,和鯊魚共舞,我覺得很遺憾,你覺得呢”
容修眼神放遠,目光定格在前方虛無的某一點,過了良久,他說“沒有。”
勁臣笑容不變“不能和我一起做某件事,你不會感到遺憾”
“與鯊共舞不是刺激,是玩命,你沒去,我很慶幸。”他說。
“您在說謊”
“沒有。”
勁臣捉著他衣角,“那,一起跳探戈,在全世界麵前,是不是刺激的事”
容修微愣,抬手遮住勁臣的眼睛,“睡覺。”
那不是刺激,是沒羞沒臊。
勁臣兀自低喃“主人不想和我一起跳舞。”
容修“”
勁臣往前挪了挪,頭蹭他腹間,環住人腰扣牢了,不回答就不放手的架勢。
“我不能做您的舞伴”勁臣又問。
容修往後躲,懷裡人瘦得骨頭硌人,拽不開,力道又不敢太大,勁臣哼了一聲,卻把人摟得更緊。
勁臣臉埋在他身前,聲音悶悶的“因為我哪裡不夠好”
容修指間一頓,摁住懷裡人“是的,你學壞了,問的問題太多,我該好好管教你。”
“所以說,彆再讓我壞下去了,你管教啊,已經很久了,三天零六個小時,你抱抱我”
像撒嬌又像沮喪,帶了點自責和哀求,著實讓人難拿。
容修往下傾身,唇湊近他耳邊,“顧老師,彆引誘我,這招沒用。”
勁臣“”
勁臣久久沒再出聲,在容修以為他睡著時,他喚“容修。”
“嗯”
“楚放在找你”
容修一愣“嗯。”
“我知道,我不是第一個喜歡你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勁臣停頓了下,笑出了聲,“可我肯定是最喜歡你的那個,最長久的那個,最聽話的那個。”
容修眨了下眼,垂眸看勁臣深埋著頭,看他側邊露出發紅的耳朵。
片刻後,容修輕歎“你哪兒聽話了”
像一隻撓得人心癢,又與人保持距離的貓,此時,他終於接近過來。勁臣睜開眼,扭過頭,迎著光,看不清他。
在黃昏斑駁的霞光裡,在沒遮沒掩的私人空間,容修低頭貼近,鼻尖相抵著吻他。
沒了遮掩的東西,勁臣不敢直視他,目光不知落在哪才好。
雙手也無處安置,放在他胸膛上,垂落在沙發下,攤開,握著,腦中一片斑斕,如煙花炸開,他看不清,也承受不住。
容修吻得溫柔,卻嚴絲合縫,處處都是霸道。
窒息間,勁臣抬起胳膊,難堪地用小臂遮住了眼睛。
容修扳過他的臉,讓他轉過來,隨手捉住他的手,勁臣兩隻腕擠在一處,被死死摁在頭頂。
勁臣揚著臉,喉結滾動,身體繃著,黑暗中他閉著眼,聽見容修說“你是。”
那嗓音暗啞含混,勁臣恍神“是什麼”
“書房是不是該裝修了,”容修微笑凝視他,輕舐他唇,“我的管家大人。”
勁臣嘴唇紅得滴血“”
觸碰不到勁臣的底線,就無法拓展對方的感覺,他的sub像一個無底深淵,讓他陷入無儘沉倫。
看不清他有多深,不知儘頭處是何等景色,人們總會對“未知”感到恐慌。
在他的影帝真正學會使用安全暗語之前,容修決定“暫停”更為穩妥,兩人的交往篇章中需要休止符。
休止符,必不可少的停頓,一瞬間的安靜,比流暢行進中的任何美妙音符,都更具有穿透力。
探索中的磕磕絆絆,或許比“順利得到自己想要的”更惑人心神。
從小很少遇到什麼坎坷,從不對陌生事物感興趣,即使吸煙、喝酒上了癮,也能隨時戒掉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瀟灑,驕傲,豪情萬丈,大開大合。然而,與戀人情感之旅中的種種小事,反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像貓科動物看見地上一小塊反射的光斑,像有人隨手拋過來的毛線球,容修對此興致勃勃,觸碰,試探,克製,謹慎,也極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