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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是當年最低穀的時候,他和樂隊兄弟們一起創作的。
那時他準備了麻繩、刀子、榔頭,打算乾掉那家夥。
但他沒有能做到。
也沒有找到那個小家夥。
他記得是個男孩。
記得他說他周歲十九,其實北方已經算是二十歲了。
比他大。
那也是個小家夥。
記得不多。
像被上帝故意抽乾了記憶。
明明是前奏,睜開眼就變成了結局。
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爆開。
那天排練時,容修叼著一根煙,抱著吉他彈奏了一段旋律,唱出了高亢的一句“他十九”
緊跟著,白二將手裡的啤酒猛灌了半瓶突然唱道“你他媽是個禽獸”
老虞的架子鼓跟上,大梁就繼續彈奏了下去了。
隨後兄弟們就一起演奏了起來。
時隔十年,容修迄今仍記得當年創作時的情景。
那天兄弟們都醉了,幾乎是你一言我一語合作了這首歌。
他十九
那年,他說,他十九。
金屬旋律猶如對話,那是兄弟們之間的秘密談話。
也是原dk樂隊合作的最後一首歌。
並沒有機會在舞台上演繹。
亦是他的隱私。
他的內省。
他的遺憾。
仿佛時光倒流,那年冬天他十八,也快十九了。
舞台的光線,隨著曲風變化,燈光師傅對旋律有著敏銳的嗅覺。
耀眼的淺金與暖白,漸漸地變暗。
“dkdkdk”
“容修容修容修”
狂野的鼓花,華麗的電吉他。
貝斯下潛到最深。
basse流淌著午夜神秘而深邃的魅力。
熱烈狂放的重金旋律。
幽暗的鎂光燈中渲染了一絲野烈的猩紅。
容修轉過頭,盯著對他狂擼貝斯的二哥,抬手解開了一顆西裝上衣的紐扣。
而後,他解開了第二顆,第三顆
隻聽舞台下一片女孩尖叫“啊啊啊啊啊”
激蕩的金屬前奏中,容修站在麥架前。
西裝上衣敞開,長腿向兩側分站,姿態霸道有力。
容修唇對著話筒,開口便奪過舞台掌控權“他十九”
野烈的聲線穿透會館
尖嘯的電音與炸裂的鼓聲,皆蟄伏於那一聲華麗的輕煙嗓。
有那麼一瞬間的休止,令失控的電音陷入空寂。
猛然間,金屬旋律又如泄了閘了洪水般,猛烈地衝擊開來,帶著令人戰栗的張力,海嘯般在全場席卷。
呼嘯的重金旋律中,那雙鳳眸似烈獸的眸子,彌漫了血色。
男人散發侵略性,奢華的輕煙嗓,似一陣性感的金屬烈焰
“他說他十九,他像杯烈酒,
“狂飲中封喉,巔峰中不朽。
“賁張,脈搏,揮霍,濕透。”
野烈的輕煙嗓中,男人們對著各自的和聲話筒。
和聲熱烈,還有一種飄渺之感。
圈內公認的,dk樂隊所有人都是歌手,男人們的和聲是一絕。
雄性的硬朗聲線,描畫了朦朧曖昧午夜一幕,更似狂歡過後的“自剖”。
容修擔任了主音吉他,前奏就聽出來,這是一首重金屬,與我對你下了降頭的“嘭恰恰”不同
一個熱烈霸道的騷氣。
一個柔情撩人的騷氣。
瑰麗絢爛的燈光裡,燃燒的金屬旋律,完全釋放自我的狂野演繹,似隱匿在心底的遺憾與嘶吼,仿佛回到十年前年少時光。
而容修才隻唱了這一段,勁臣的腦中便炸開了煙花。
他坐於黑暗處渾身戰栗,仰頭望著舞台之上。
眼前畫麵一幕幕閃過。那年,他十九。
舞台上,容修脫掉了西裝上衣,往旁邊一甩,襯衫領口大開,極盛的容顏在燈光下閃耀著。
“他說他十九,熱烈中占有。
“我在他背後,我讓他顫抖。
狂野,遨遊,傷口,享受。
男人們的和聲極具畫麵感。
沈起幻的吉他音色無比激烈煽情,貝斯低音線充滿夜色的神秘與深邃,鍵盤弦樂鋪開配合,整個會館氣氛烘托出“性”的張力。
容修微微眯了眯眼,手輕輕搭在話筒上,眸光掃過幽暗的觀眾池。
台下粉絲一片尖叫聲,簡直像是瘋魔了一樣,追隨著舞台上的男人,瘋狂地舉起了雙手。
驟然間,吉他尖嘯音色強勢升高
沒有任何猶豫與醞釀,男人們近乎瘋了一般將旋律直接推進高朝
帶勁兒的金屬節奏,迷亂的臟標色彩,極致激蕩的高音。
混亂的搖滾色畫麵在眼前打開
容修“他說他十九,他像個魔咒。”
白翼“草草草草,草叢裡的野獸。”
容修“逼仄中遊走,律動中戰鬥。”
男人們和聲“你像個怪獸oh你像個怪獸。”
“他說他十九,他像個詛咒。
乾乾乾乾,乾什麼呢不懂
“他曲徑通幽,我淪為死囚。
你像個怪獸oh你像個怪獸
一雙勾人心魄的鳳眸,烈得像燒了火,富有力量的嗓音中,時而發出低喘般的氣聲技巧。
舞台側邊暗影裡,顧勁臣緊捏酒杯。
他早已持續窒息了,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快跳出來。
而台下的後援會姑娘們,有人忍不住朝台上扔小玫瑰,這是dk樂隊演出的保留節目。
一堆一堆的猩紅花瓣,落在容修的腳下,他像站在玫瑰床上
“臥槽我他媽要了”
“一滴也沒有了”
“上上上上”
搖滾老炮們“”
誰能想到以上是女粉絲說出的話呀。
說好的可愛小女孩呢
搖滾大佬望向dk後援會的這群瘋魔一般的姑娘們。
情緒一下就被帶動了。
間奏時,容修取下麥克風,來到他的貝斯手身邊。
完全出乎意料,容修竟然做出了彈奏貝斯的動作,與白翼一起擺出了那個“進攻體位”
容修很少這麼乾。
平時他彈奏吉他時,總是優雅帶笑地注視他的琴頸,姿態傲慢,又瀟灑自如。
可此時,他似乎和樂隊兄弟們一樣酒精上頭。
身體微微後仰,長腿強勁頂胯,鳳眸半眯著,彈奏姿勢霸道,左手富有力量,在琴頸上來回滑動,簡直讓人受不住。
一首重金屬,調動了在場觀眾的情緒
間奏時,擔任主音吉他的容修,來到沈起幻身旁,兩人進行了華麗的o
精彩的雙吉他o,仿佛一場戰爭,你來我往,你進我退。
騷氣而強勁的金屬旋律,加入了布魯斯小調的氣質。
時而黏膩婉轉,時而亢奮激蕩。
間或發出一次又一次戰栗般的顫音,似午夜燃燒那一刻喉間發出的聲響兒,一陣陣喃音延續至整個會館。
顫抖的震蕩感,一波接一波,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緊接著,隨著雙吉他o尾聲,容修一手抓過麥架。
配合著男人們一聲聲衝高旋律,容修整個身體繃緊後,對著話筒唱出了咽音“啊,啊啊”
臥槽
啊啊啊啊啊啊
全場聽眾在亢奮中沉寂半秒,猛然爆發更瘋狂的呐喊與尖叫
似醉生夢死,似靈魂撕裂。
架子鼓敲在了心尖上,貝斯在天靈蓋上狂飆
迷失在午夜的旋律一點點平息,雙電吉他弦音卻仍然糾纏不休,互相依偎著。
在露骨的野烈過後,容修的歌聲又變得內斂
“他說他十九,他像杯烈酒,
“狂飲中封喉,巔峰中不朽。
“巨獸困深喉,哽咽帶嘶吼,
“他說他十九,烈酒般上頭。
靜寧之中,旋律猛然再次爆發,兄弟們與容修一唱一和。
“他說他十九,他像個魔咒。
草草草草,草叢裡的野獸
“逼仄中遊走,律動中戰鬥。
你像個怪獸oh你像個怪獸
“他說他十九,他像個詛咒。
乾乾乾乾,乾什麼呢不懂
“他曲徑通幽,我淪為死囚。
你像個怪獸oh你像個怪獸
男人回到舞台中央,襯衫扣開三顆,隱隱勾勒身形性感的輪廓“他說他十九,”
極盛的英俊容顏在燈光照射下,如天神降世,姿態極致傲慢,卻理所當然地接受著所有的膜拜。
容修迎著朝他走來的沈起幻。
兩人動作一致,一起指尖扣上背帶,電吉他降到腹下,上身微微後仰。
容修與沈起幻背靠背而立,大長腿強勢分站開,腰肌繃緊,彈奏中向前挺胯,左手滑弦時狂擼吉他琴頸。
吉他手標誌性的“流氓站姿”,激起台下一片一片的尖叫。
雄性荷爾蒙的氣息無法阻擋,侵略性以一種絕對霸道的姿態籠罩全場
最純粹的重金屬音樂,一連串如閃電般的失真電音劈開會館,舞台下方觀眾舉著金屬禮,瘋狂舞動著雙臂。
反複飆高的副歌中,容修的額角滲出了細汗。
粉絲們瘋狂地跳動搖擺身體,第三遍時,全場為他和聲
草草草草,草叢裡的野獸。
這已成為全場金句了,一唱到這句,和聲就大家一起來唱
101nove.com位,話筒卡在麥架上“他說他十九,他像個魔咒”
歌迷們“乾乾乾乾,乾什麼呢不懂”
容修眸中漾著笑意,指了指台下大聲唱歌的女孩們,忽然有些羞於再唱,這是要帶壞妹子們的歌啊“他說他十九,他像個詛咒”
樂隊兄弟們“你像個怪獸oh你像個怪獸。”
容修又轉過頭,隔空點了點兄弟們的臉
白翼作妖地用貝斯狂砸出低嘯的旋律,沈起幻則彈奏電吉他,調戲一般撩騷地回應了他。
向小寵的架子鼓以一連串的機關槍掃射招待過來,聶冰灰鍵盤則鋪開了歌曲尾聲的減緩氣氛
說到底,這首歌到底想說什麼呢
隻是當時的一個情緒的宣泄
海嘯般的重金旋律,再次柔和下來的時候
樂隊男人們沒有繼續那激動人心的樂段,節奏也漸緩漸弱。
電吉他的音色漸漸消失。
鼓聲消失。
鍵盤消失。
隻剩下貝斯深沉的低音線。
神秘而深邃,渲染著男人的磁性的嗓音,從開頭貫穿至結尾。
容修的唇湊近話筒,輕煙嗓帶著憐惜與遺憾。
叩問靈魂般地,近乎耳邊呢喃,千回百轉地,吟唱出了最後的尾聲。
兄弟們輕輕地為他和聲,這是男人們之間的秘密
“如果我能夠,重回那時候,
“我要給予他,極致的溫柔。
可你捆住了他的手
“我想給他全部的溫柔。
我知道的,兄弟,他十九
伴奏減弱減緩,緊接著,男人們的和聲,變成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旁白。
舞台上,兄弟們一起將話筒拉遠,透過話筒的聊天聲,隨性,自然,仿佛在錄音室不小心錄進帶子裡的樂隊聊天。
又像平時兄弟們互訴心事。
勸慰般的,帶著遺憾,歎息,與調侃
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們還有沒有
想他嗎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十九。
知道啦
仿佛大笑出了眼淚,男人們的對話聲越來越模糊,像勾肩搭背地走遠了。
喧囂過後,全場一片寂靜。
起伏波動極大的一首歌,到最後再次下潛到內心最深的角落。
鋼鐵金屬,鐵血柔情。最怕搖滾玩深情。